Sheep缺席了最后一天的比赛。

宋羡阳回到休息室后, 考虑到这件事牵扯到了任总,以及自己在其中的身份,他还是没和宣城说实话,就只说景眠晚上发烧了, 去医院吊了水, 今天不能上比赛了。

宣蕊一听着了急:“发烧了?多少度,哪家医院啊?眠眠怎么没和我说?”

宋羡阳挠挠头, 只好胡诌, 说眠眠哥现在已经退烧了,但状态有点虚弱,被老公接回家了。

旁听的陈曦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看向手机, 怪不得昨夜任从眠的拍摄活动临时取消, 活动方还发了公告, 表示抱歉。

原以为是任哥自己有事或是身体抱恙,

没想到, 原因竟是因为眠眠。

宣城给景眠打去了电话,与此同时,宋羡阳的衣兜竟然响了。

Greek把景眠带进车里后,景眠的手机滑落到车厢之内的角落, 但这都是后话, 警察来了之后才发现的。

宋羡阳只好头疼地拿出sheep的手机, 说眠眠哥落在宾馆了。

最后一场, Me.所面对的战队,并非Greek所在战队那种难度等级,所以大家心理压力不算大, 即使没了一名主力,也不至于发慌。

而且, 取而代之的,宋羡阳上场了。

由于宋羡阳之前的事迹太过出名,玩家们也不叫他id,反而给他起了一个亲切的外号“榜一大哥”。

宋羡阳第一次上比赛,却表现的游刃有余,后来不仅赢了,甚至直接杀疯了。

【榜一大哥牛逼!!!】

【榜一未来可期】

【Sleepy多大啊?看脸像个奶狗,好像没毕业的学生。】

【回楼上,好像刚十八岁。】

【别人十八岁当榜一大哥,追星成功还加了战队,我十八岁和我爸发微信求私我二百。】

【扎心了楼上】

【眠眠去哪了啊?观战席也没见到】

【+1,眠眠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

【有没有人发现,Greek今天也没来啊?】

不仅是弹幕,同样令Me.意外的是,

Greek竟也没来参加比赛。

但两者性质截然不同,Greek的战队昨天已经输了一场,今天要对战的一方也不算弱,所以相当需要Greek加持镇场。

若是连输两场,就会失去进入全国赛的资格。

作为全国比赛的夺冠热门,Greek的战队还没出现过在全国赛前,就落败出局的情况。

只是,直到开赛,玩家们也没瞧见Greek的身影。

后来的比赛,在大家揪紧的悬念中,Greek的战队输了。

而就在这场省级赛的五天后,俱乐部忽然发布了和Greek解约的公告。

甚至就在解约公告发布的第二天,玩家们就惊奇地发现,光耀系统竟将Greek在PK榜上第二名的排名剔除了!

这么一位传说级的元老级大神,不仅一切相关的合约暂停,系统平台纷纷抵制,成就仿佛一夜蒸发,疑云重重,却没有人窥到脉络或前因后果,这也导致吃瓜部落炸了锅。

玩家们纷纷猜测,Greek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或是得罪了某个万万不能招惹的人。

*

*

再醒来时,景眠发现自己被裹成一团粽子。

车已经停了下来。

而车子停靠的不远处,便是那栋熟悉的小别墅,他和哥哥的家。

任先生的外套披在自己的周身,头上还被戴了柔软的棉帽,景眠发现,自己是被男人抱出车子副驾时醒的,之所以被暖暖地包裹起来,是为了抵御寒气侵袭。

景眠:“……”

身体不可避免地一僵。

记忆忽然就涌现了出来,全部是关于昨晚。

昨天、他和任先生。

他们做了。

还做了一晚上。

而且是车震!!

景眠脑袋热了起来。

要知道,他只是中了春药,并非喝醉酒断片,他还记得大多数的细节,比如自己主动要求履行义务,还意图明显地叫了哥哥,一个劲亲人家,甚至履行义务时,还用腿勾住先生的腰。

……

天啊。

不仅是脑子热,就连身体也热了起来。

被浸润了任先生味道的外套围个严实,密不透风。

景眠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但当下,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任先生了。

于是闭上眼睛,试图舒缓僵硬的眉梢,假装还没有醒着。

方才隐约瞥见,他们似乎已经回到了枫叶小区。任先生绕了个小道,开到独栋别墅的侧路,停到了一个接近家门且不用绕太多远路的位置。

比赛结束是晚上七点,在这之后,景眠就丧失了时间的概念,M市距离临城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而现在已经接近清晨五点。

也就是说,他们最少doi了六个小时。

……要疯了。

距离新婚夜过后已经过了接近两周,他和任先生之间的性生活频率却几乎为零。

没想到,和先生婚内第两次履行夫夫义务,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打破了微妙的平衡,并且时长一次比一次长,像是要把他们之前没做的份额一并补偿回来。

后腰像是被揉散了的软,腿根绷直的痉挛,尽管结束很久却还隐隐发涨的触感,残留下来的观感不会骗人,让景眠深深意识到,这一次,完全不同于新婚夜那晚。

或许是药效作祟,让义务过了度,如果此刻不是任先生抱他回去,这次…很可能没法自己走回别墅。

景眠感觉先生的动作很轻,似乎不打算吵醒他。

与其说轻,从旁观者的角度,不如说是小心翼翼的程度。

这很不像任先生的作风。

但半醒的景眠,还是谨慎的,把先生的呵护归结于对病人的照顾。

接下来。

任先生空出一只手,指纹开门。

任先生换了鞋,但是没换他的。

任先生终于帮他脱鞋,还卷下了鞋袜。

最后,轮到了自己的外套和长裤,任先生找到他那套经常穿的睡衣,比他大上很多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指尖触及掌心,帮自己穿上一只袖子。

接着是另一只。

……

景眠神经高度紧张。

他想,自己还不醒,是不是有点装过分了。

没办法,景眠能想象到这种情况下,醒了大概会更尴尬。

但这个时候,让他莫名就回想起了上一次遥远的清晨,任先生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帮他一点点地穿好衣服。

因为动作很轻,所以完全不会吵醒自己。

景眠又想,如果不是现在醒着,他大概也永远不会感受或知晓这些小事。

他到底错过了任先生的多少细节?

景眠真的觉得,即使抛开所有外在条件和家庭因素,

任先生真是一个完美的结婚伴侣。

至少,他在用心地经营着他们的婚姻。

尊重自己,性格寡言却会对他有问必答,旧疾发作时没有质疑地陪着他,危险时刻第一时间赶到,当伴侣提出不合时宜的义务请求,也会尽力配合。

这是神仙老公吧。

这种程度的联姻,爱或不爱,喜欢与否,放在任先生身上,似乎就都不值得细究了。

一切换好后,景眠穿着轻滑的柔软睡衣,被任星晚放进了被窝里。

窗帘被拉上大半,只有几束荡漾着细碎叶影的金黄光束投射在屋子的墙角,房间内大部分都是昏暗的,只剩下那块地板的一隅,沉寂又雀跃。

适合睡个连懒腰都会酥软的回笼觉。

浑身疲惫的细胞得到了悉心按摩般,景眠忽然从装睡,舒服到变成了真的想睡一觉。

也就是在这时,景眠以为,做完这一切,任先生大概会离开。

只是他听到,任先生的脚步停在床边,好像没动。

声音到这里就中断了。

“?”

景眠喉头发涩,不确定任先生是不是在看自己,毕竟他不敢睁眼,睫毛都没动,同时有点紧张,毕竟视线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房间内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被看久了,难免产生自我怀疑。

他没睡着的事,是不是被先生发现了?

“景眠?”

任星晚的声音响起,音色很轻,略沉。

先生叫的是景眠,不是眠眠。

景眠心里直接一个糟糕。

……大概是装睡被发现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醒也不是,维持着入睡姿势和清浅的呼吸,没回应。

空气静下来。

大概过了十多秒。

正当景眠紧张着,忽然感觉,

唇上软了一下。

景眠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一个无声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带着温热的触感,很浅,亲了一下就退开了。

……

心脏瞬间麻了一下。

停留时间很短。

不像是品,更不是尝,就只是单纯且没有任何目的性的,压抑而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离开时,景眠整个人都还有点茫然无措。

终于,在不久后,他听到了先生真正离开房间的声音。

景眠在被子里睁开眼,有些懵地看向天花板。

几秒后。

脸直接红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