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芽芽某地萌动之后, 秦醉一直感到别扭，鸦羽一般的睫羽颤抖着，眼神垂落间很难再定在某个位置。
造成这一切的0号却没心没肺, 套着直筒一样的大衣，也遮不住满身的灵动活泼，靴子“吱呀”“吱呀”的把雪踩出声音, 落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禾禾，禾禾”
秦醉神思游离，0号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袖子被人扯动, 少年眉眼困惑，垫着脚亲昵的凑到他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令两人的呼吸也清晰可闻。
秦醉呼吸渐淡, 睫羽颤抖着, 轻声问：“怎么了？”
“你变好奇怪了哦！(* o . o *)？”0号歪头打量他好久，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隔着厚重的手套, 几乎没有感觉，秦醉只能感觉到手套上的寒冷，却无端又想起了某处的萌动、生根发芽后蠢蠢欲动的生长。
他赫然抿住唇，双颊泛起好看的绯色，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嘻嘻，你又脸红的诶！”0号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的瞪圆了眼睛，又凑近了一点, 漂亮的眼睛像是红色的宝石, 一点明星点缀其上，亮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秦醉按住他的肩膀, 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闷声说：“芽芽……长大了。”
“诶！(⊙o⊙)”这句话令0号十分震惊，他往后退了退，鞋跟在地上碰撞，激动的原地转了一圈，雪纷纷扰扰的落在头上，他没心没肺笑得开心。
“真的吗？真的吗？哪里长大了？长大了多少呢？●ｖ●”
0号好奇的转来转去，不停的看看自己这里看看自己那里，满眼都是惊奇。
“是身高吗？还是爪爪呢？还是脸呢？”
他喋喋不休的猜测，扑到秦醉面前，晃着他的手臂让他看看自己。
秦醉放下手，手臂下意识的护在他的身侧，被缠得没办法了，才含含糊糊的说：“器官……发育得更好了。”
“诶？！(0口0)”
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器官发育得更好了，0号很迷茫的眨了眨眼，漂亮的眼睛里清澈一片，懵懂的轻眨着眼睛。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秦醉拉着他，果断转移了话题：“不是说去看企鹅吗？我们去看企鹅吧。”
“好呀~()/~”
他们正走在雪地上，空无一物的雪地只有他们孤零零的两个人，还有两只拉着车的雪橇犬。
秦醉从雪橇车上拿出两块滑雪板，将护目镜扣在两人的脸上，更加拢紧了衣服。
双人用的滑雪板将两人固定在一起，秦醉不放心，还用绳子把两人的腰绑住，这才微俯下身，教0号握住滑雪杖。
“芽芽准备好了吗？”他嗓音微沉，闷在衣服里面，是截然不同的沉闷声音。
0号好奇的根据他的指示摆出姿势，闻言非常肯定的点头：“没问题的！我超厉害！(o>ｕ
自信的话语令秦醉笑了一下，他在光脑点了几下，滑雪杖在雪地里一滑，滑雪板猝然冲了出去。
一望无际的雪地平原里，滑雪板一飞冲天，直直的往前滑动。
狂风席卷着飞雪簌簌朝脸上吹来，0号“哇啊啊啊啊啊！”喊出声，兴奋的被带着往前冲，滑雪杖控制着速度与方向，带着他们一路冲向带有坡度的山丘。
在冲出山丘的一瞬间，他们飞跃天空，然后猛然坠进雪里，“呲呀”滑出很长一段距离。
雪橇犬兴奋的拉着雪橇车跟随着他们左右，时不时的狂吠几声，爪子飞速跃动在雪地里，更是给刺激的速度增添几分急促的陪伴。
“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冲冲冲冲！ε==(づ)づ”
0号兴奋大喊，不用秦醉教，无师自通挥舞着滑雪杖，划水一般往前滑动着。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大，但是滑雪板一往无前，迎着漫天飞雪直冲前路。
最终，雪山的那头出现了一座建立在冰原上的科技建筑，建筑呈现半包形，外表与雪色相似，被完美的隐藏在雪中。
在看到建筑的时候，一直任由0号玩的秦醉终于掌舵，他缓缓慢下速度，滑雪板擦着雪在建筑门口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巧妙挺住了。
而雪橇犬慢了一步，有样学样“滋啦”雪橇车在雪地里划出半圆的急停印子，两只雪橇犬乖巧的蹲在地上，挥舞着尾巴等候主人的指示。
秦醉把滑雪板解开，摸了摸两只狗狗的脑袋，狗狗热情的回蹭，乖乖的往旁边停放运输机器人的亭子走去。
“芽芽，我们进去吧。”秦醉边说边收拾东西回头，一个小炮仗就冲进了怀里。
0号鼓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往他身上蹭：“摸摸，摸摸！(o>ε(o>ｕ(∩)”
“好好好，摸摸，摸摸。”秦醉有一瞬怔松，反应过来后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牵起0号的手。
0号翘着嘴角，浑身上下都冒着开心的小星星，黑发调皮的从兜帽里翘出，随着得意翘起的嘴角一晃一晃。
这个巨型建筑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冰屋，走进去则像是一个海洋馆，里面是明亮的大厅，白净的瓷板像是冰一般，可以清晰的照出路人的影子。
秦醉拉着他进去里面，里面温度不高，就只是脱下手套和兜帽，光脑在入口刷了一下之后立刻有机器人过来帮他们收纳滑雪装备，送上一杯热奶茶。
不用秦醉说，闻到味道的0号动了动小鼻子，端起热奶茶喝了一口，惊奇的瞪圆了眸子：“唔……咸的？还有肉肉！|Д☆)!!”
他嚼了嚼嘴里的肉，嘴巴动来动去的。
用降解杯盛放的热奶茶和茶与牛奶冲泡的不太一样，纯奶煮沸后加入了牛肉和盐，是一种咸咸的味道。
热乎乎的，一口下去很好缓解了从外面进来的寒冷。
0号喝着奶茶，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好奇的打量四周的一切。
这是个企鹅馆，里面到处都有企鹅元素的装饰，黑白两色的胖鹅看起来憨态可掬，一身燕尾袄穿在身上，很是绅士。
“芽芽想先去哪里？”秦醉拿着地图，将地图递给0号来决定。
0号把地图翻来覆去看，也看不懂上面几个场地是干什么的，他把地图一扔，恶劣的翘起唇角，满脸志得意满的骄纵。
“哼哼，我们去那里！”他随便指了一个方向，拉着秦醉冲冲冲。
等晕头转向接地图的机器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机器人挥舞着机械手臂，连忙追了上去，滚轮碾过地面“咕噜”作响。
两人冲进入口，入眼是开阔的观赏区，一条走廊横在冰原中间，两边是企鹅们生活的冰原，科技制造的小太阳悬挂在天上，一望无际的生活区显得格外广袤，融入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秦醉介绍：“企鹅馆是完美复刻了企鹅繁衍地制造的，维持在繁衍最适合的时候，表面的海洋下是直通真海的隧道，被救治到企鹅馆里的企鹅可以通过隧道回归自然。”
“当然，也有不少企鹅是被繁衍地迷惑，稀里糊涂就跑到这里来产蛋的，馆内也会在人工海里放上足够的食物，结果好像有一些企鹅赖在这里不走了。”
秦醉介绍着，生活区里的企鹅们突然结伴下水，一群胖乎乎还没换毛的幼崽跟在大企鹅的身后，在雪地里走来走去。
“看，他们要去捕猎了。”秦醉按住0号的肩膀，与他头挨着头，指给他看。
0号看着小企鹅的目光收回来，看着一只只胖乎乎下水，水下的世界要走到地下水底观光才能看到，他只能看到一群企鹅排队下水。
“想去喂企鹅吗？”秦醉问0号。
0号唔了一声，好奇的指了指那群小企鹅：“喂它们吗？”
“不，是一些无害的大企鹅。”秦醉失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要是喂小企鹅，会被托管的大企鹅咬的。”
“托管？”
“小企鹅通常会被企鹅群里没有崽崽的大企鹅带着，就像人类幼崽上托儿所一样，通常会是舅舅或者哥哥。”秦醉解释，他和0号一起看向那群小企鹅，还没换毛的小企鹅笨拙的一摇一摇跟在大企鹅后面，排队队一起走。
“和人类的幼儿园一样。”
“幼儿园又是什么？”0号扭头，他茫然的眨了眨眼，像是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秦醉带着他去喂食区，中途跟他解释：“就是人类幼崽学习的地方，芽芽想去上学吗？”
他偏了偏头，耐心的等待着0号的回答，黑眸专注认真，认真的聆听他的想法。
学习！
0号想到了好多好多的字，一想就要晕晕了，立刻震惊的抱住秦醉的脖子，使劲的摇摇头，深怕自己要被抓进幼儿园了。
“不要不要！不要学习！(°Д°≡°Д°)”
“……芽芽真的是个小学渣。”
见过不喜欢学习的，没见过这么不愿意学习的，秦醉失笑。
“好好，不学习，不学习。”秦醉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
一手扶着0号的腰，怕他摔倒了，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纵容的任由他闹腾。
社会发展到现在，读书不是孩子们唯一的选择，人可以自由的选择做很多事，有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学一门技术，长大了再考虑完成学业的也有不少。
除了基础的十二年义务教育联邦帮扶强制完成，进修更高的学历并不是现代人类的唯一选择。
秦家家里有钱，秦醉也不在乎芽芽爱不爱学习，人生苦短，以后想学了再学也来得及。
家里已经有学历高的了，多个小学渣平衡一下学历也无所谓。
0号才不懂什么学渣学霸的，秦醉跟工作人员交涉喂企鹅，他偷偷爬过围栏，钻到白雪的世界里面。
一队企鹅从他面前摇摇晃晃走过，他好奇的跟在后面，一摇一晃的跟着一起摇。
路过的大企鹅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俯下身，肚皮贴着冰块“呲溜”下水了。
黑发下的红眸转动着，0号左看右看，眼睛盯着胖乎乎的企鹅幼崽。
就在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抱起一只企鹅幼崽就跑。
藏在隐蔽处的机器人企鹅登时踩着自己大大的脚，一摇一晃的追着他跑。
“客人！请你放下手中的动物，不要乱跑！”
热闹的动静惊动了企鹅，带娃的企鹅舅舅回头一看，只看见偷娃贼的背影。
它登时怒气冲天，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小翅膀追着偷鹅贼跑。
其他企鹅看见两只企鹅在你追我跑，无脑跟在队伍后面，哗啦啦跟了一大群。
身后追着一大堆企鹅，0号狡黠的眨了眨眼，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俏皮恶劣的笑容。
他动作很快，但长长的大衣限制了他的速度，他像是一只胖乎乎的企鹅抱着企鹅幼崽就往外跑，动作一摇一晃，身后的企鹅群也一摇一晃。
等秦醉发现的时候，0号已经偷偷把企鹅幼崽抱出了生活区，抱着赃崽直直冲向他。
“快走快走！”0号兴奋的跟他打招呼，一股脑扑进他怀里。
瞬时间，气势汹汹的机器人大军也围住了他们。
馆内饲养员看着两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惊愕表情。
秦醉：……
0号还疑惑：“你怎么不跑哇！笨死了！笨蛋小人(__)。(‘ロ‘)”
他把埋进秦醉怀里的脑袋拔出，环顾一周，闪着红灯的机器人警告：“别动！我们已经报警了，快把企鹅崽崽交出来！”
0号：“啊啊啊！笨蛋禾禾（＞口＜－）被抓住啦！”
秦醉：……
宋长宁：“噗呲。”
没想到看个企鹅还能把自己看进警局，被通知来捞人的宋长宁摸着下巴，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当着那么多机器人的面偷企鹅幼崽，你们是怎么想的？”
秦醉：“……”
“行了，罚款我交了，扰乱治安，盗窃未遂，你们可真是……”
宋长宁摇摇头，极冬有个军部的基地，他走军方那边的路子把人捞了出来，为此缴纳了一大笔罚款。
公安的同志跟宋长宁普法，宋长宁“嗯”了一声，很诚实的说：“我家孩子脑子不好，对不住，对不住。”
宋长宁一个少将如此诚恳，公安同志也只能安慰他：“你们家属也不容易，我们理解，还是要多费点心！”
“是的！是的！”宋长宁面不改色，很感动的握着公安同志的手：“感谢您的理解。”
“您辛苦，您辛苦……”
“您也辛苦，您也辛苦……”
……
0号戳了戳秦醉的脸，懵懵懂懂的趴在他肩膀小声问：“他们在说什么？”
在说我们脑子不好呢。
秦醉看了0号一眼，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可奈何的叹气：“小笨蛋。”
“哼，你才是小笨蛋呢！”0号气鼓鼓的，抓着他的胳膊就要咬他。
“笨蛋小人，看我厉害！(〃＞目＜)”
0号嗷呜一口，咬在厚厚的衣服上，厮磨了很久，也只留下一点口水。
秦醉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把把人抱起来，这回是不敢让他乱跑了，像是抱小孩一般抱在怀里，抱着走出去。
宋长宁拉开公安外的车，示意他们进去，秦醉没动，直接推着他的肩进去了。
“别客气，禾禾。”他上了车，扭头问后座两人：“去哪里？”
0号立刻开口：“看企鹅！(x`′)/”
“还看呢……”宋长宁无语：“小心把你抓起来。”
“嘻嘻～”
被抓进公安局，0号毫不在意，越挫越勇，挥舞着爪爪表示：“都怪禾禾笨蛋，一点都不知道跑！(>ρ
赤红色的触手明目张胆跑出衣服，还好宋长宁没看到，秦醉立刻把它塞进衣服里，无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芽芽，你不可以把企鹅偷走的。”
他认真的抓着0号的手，低下头认真对视，与他讲道理。
0号撅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立刻偏过头不看他。
被强硬的掐着下巴转了回来，秦醉掐了掐他的小脸，斟酌着语气温和的开口：“芽芽，那些企鹅也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它们生活在一起，要是被人偷走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如果有人把你偷走了，不让我见你怎么办？”
这话一出，话音还没落地，0号立刻说：“那我就把那个坏家伙吃掉！(怒｀Д’怒)我超厉害的，谁也偷不走，谁也不能偷我的东西！”
“坏家伙都要被吃掉！”他凶巴巴龇牙，锐利的牙齿仿佛闪烁着寒光。
秦醉垂眸，鸦羽一般的睫羽在面上落下颤抖的阴影，他一开口，嗓音艰涩，不知道在说一件怎么样的往事。
他摸摸0号的脸，很难过的说：“……芽芽，有人把你偷走了，我很难过。”
他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像是朦胧上水色，眼神夹杂着的情绪，令人无端的难过起来。
0号懵懂的抱住他的脑袋，单薄的胸膛还很稚嫩，却会拍着他的脑袋，轻轻说：“不难过，不难过。”
“我就在这里呀，没有人偷走。”
“……嗯。”
清冷的嗓音好似瞬时沙哑了，秦醉手有点颤，他徒劳的环抱住怀里的小怪物，手指在衣服上滑动，逐渐才抱紧了。
0号没心没肺惯了，拍着他的脑袋，感受到把自己抱得很紧的手臂，反而得意的翘起嘴：“你是不是很怕我被偷走啊？”
秦醉低低的“嗯”了一声。
0号脸上的笑更得意了，他挺了挺胸膛，翘起唇角，得意又自信的拍拍他的后背：“我才不会被偷走呢，我超厉害！”
“笨蛋禾禾黏黏糊糊的，幼稚鬼！(x`′)/”
“那我不要企鹅啦！我有宝宝和禾禾啦！(o>ｕ
“……”
秦醉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把人抱得很紧很紧。
他想要告诉芽芽，他被偷走，他很难过。
想要教他，每个孩子被偷走，他们的父母都很难过，所以不能擅自把企鹅幼崽抱回家。
但是这件事，更在意的是秦醉。
所以秦醉在此刻只能抱紧他，感受呼吸、体温、心跳……来验证芽芽彻底回到了自己身边。
宋长宁靠着车在外面等了好久，秦醉才拉着0号下来。
两人头发散乱，秦醉抿着唇眼眶微红，手拉着0号拉得很紧，倒是0号看起来挺开心的，蹦蹦跳跳的下来。
他叼着烟，一双锐利的鹰眼斜过去：“还看吗？企鹅。”
宋长宁晃了晃手上的企鹅馆门票，很遗憾，任何能和企鹅直接互动的区域都被禁止入内了。
除了观光回廊和孵化基地。
孵化基地里的蛋都是从野外救助回来的，放置在孵化器里，什么时候会孵出来完全靠运气。
也就是说，除了隔着玻璃看一群企鹅，就只能隔着孵化器看一群不会动的蛋。
秦醉看了一眼网上的攻略，沉吟一会决定去孵化基地。
孵化基地只是一个类似于冰屋的房间，地上放着圆形的孵化器，地面链接着很多电子导线。
里面的灯光并不明亮，昏暗得像是半夜时分开的小夜灯，链接着孵化器的电子导线闪烁着红蓝的灯光。
这些导线链接着蛋壳里的生命，只要靠近孵化器，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心跳，如果蛋孵化了，孵化器外表能感受到孵化时蛋壳的震动。
是一项观测生命的亲子项目。
宋长宁对此不感兴趣，拿着票一个人去看企鹅捕猎了。
秦醉拉着0号的手，在进入里面的时候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诡异的紧张感令0号屏住呼吸。
他好奇的歪头问：“我们一定要这么小小声吗？”
他说话小小声的，带着气音，秦醉说话也小小声的，朝0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芽芽，你听。”
他拉着0号的手放到孵化器上，一个心跳声震了一下，0号惊惶的瞪圆了眸子，在秦醉的鼓励下，谨慎的把耳朵贴上孵化器。
“咕咚”
心跳震了一下。
0号猛然直起身体，惊惶的抓住秦醉的手，秦醉朝他点头，示意再听一下。
“咕咚”
是还没有出生的，幼崽的心跳。
“这、这是什么？”0号心脏扑通扑通的，他茫然的看着这个蛋壳，里面是白色的蛋。
很干净，不算漂亮，还被关在透明圆球里。
“里面，是一个生命。”秦醉轻声说。
他看了一眼孵化器上的时间，预计的孵化时间有的时候并不准确，往往会叫人失望而归。
但他们运气很好。
萸…媳……
秦醉弯了弯唇，贴在孵化器上的手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孵化器开始震动了。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朝外怼了一下，0号惊惶的想收回手，被大手压着，贴在孵化器上。
里面的生命要出来了。
它在里面似乎迫不及待想出来了，在短暂的动作之后，它的动静越来越大，孵化器也逐渐震动起来。
它拼命想要出生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动静都完美的被孵化器模拟出来，它啄了啄蛋壳，这个蛋壳似乎太硬了，于是它提了踢脚。
蛋壳裂开一条缝隙，逐渐的越变越大。
在一个用力之后，蛋壳破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小小的爪子伸了出来，紧接着它又退了回去，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它在里面翻了个身，脑袋先冒了出来。
身上湿漉漉的，很丑很丑，发出的声音细微、难听。
如此弱小，如此脆弱。
但与在蛋壳里相比，此刻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不用贴上去，只是把手放在上面，都可以听见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咕咚”
“咕咚”
0号慌乱懵懂的与秦醉对视，他的眼中蒙上一层水色，潋滟着无害的惊惶的情绪。
温热的指腹擦过他的眼尾，秦醉眉眼含着笑，认真的告诉他：“恭喜，它出生了。”
一条生命成功降生在这个世界。
就在他们的注视下。
0号小小声的对里面徒劳挥舞着小翅膀的生命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