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疼痛让景煜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清明,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然后将座椅上扔着的外套披在蒲牢身上。

蒲牢一动不敢动,观察下他的神色, 而后才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肩膀轻轻一动, 外套就开始下滑,景煜伸手给他往上扯了扯,但还是松松垮垮的,最后干脆绕他背后, 从他身后把扣子给系上了。

蒲牢整个人被包在外套里, 他不自然的动动胳膊,“能脱掉吗?不舒服……”

景煜坐回座位上, 启动悬浮车。

“不能脱,现在太冷了。”他的声音还是带着不正常低哑。

蒲牢将胳膊从袖口钻出来扯了扯领口, 轻哼了句:“可是,热……”

悬浮车里自带暖风,就算蒲牢什么都不穿都不会冷, 更别提他还是龙, 根本不需要穿衣服保暖。

景煜的视线触及他那双不安交叠在一起的腿上, 顿时觉得浑身燥热更甚。

“真的会冷。”

他嘴上这么说, 手却是伸到衬衫领口处,将扣子又解开了几颗。

蒲牢:“……”

他甩一甩袖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觉得景煜就是故意在报复他。

他委屈的想,明明都怪他刚刚亲的太突然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

……

回去的路上, 景煜的视线全程躲着蒲牢。

毕竟他现在还处在很不正常的状态中, 再看下去,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失去理智。

悬浮车停下,蒲牢被景煜打横抱起,身体悬空的那一刻,他将胳膊圈在景煜脖颈上,凑近他耳边,轻轻道:

“景煜,你怎么不继续亲我了呀?”

刚刚就碰了一下下,什么感觉都没有。

对上他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景煜身体一僵,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燥热又开始反复。

等抱着人回到宿舍,景煜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快崩到极限,只需轻轻一扯就会彻底断掉。

门在身后被“砰”的一声闭上,蒲牢的脚刚接触到地面,就被整个人抵在墙上,身体无意中碰到墙上的开关,刚打开的灯瞬间又被碰上,客厅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景煜将人抵在墙上,一手轻抚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唇角,指腹轻轻摩挲。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种柔软的触感却好似还一直停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时时刻刻挑战着他的理智。

黑暗中,两人靠在一起,温热的呼吸勾缠交织。

蒲牢抵在他肩上的手禁不住收紧,胸膛起伏不定,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再次出现。

景煜抵在他唇边的指尖挪开,顺着下颌挪到耳后,五指轻轻穿过他的长发,迫使他抬头对上自己。

蒲牢的视线不受黑暗的阻挡,景煜向他凑近的脸,以及眸中毫不掩饰的复杂情绪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有些紧张的攥紧指尖。

下一刻,景煜轻轻低头,唇覆上他的耳尖,温热的触感让蒲牢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

“你真的想我亲你吗?”

景煜低低出声,嗓音沙哑,声音里蕴含着警告,还有浅浅的勾引。

像是海妖的歌声,暗藏危险,却让人痴迷。

关上了灯,景煜看不见那双纯澈的双眸,那种负疚感似乎就不会出现。

不等他的回答,景煜的唇就覆上他的,从起初的试探,到后来的深入。

景煜的唇间还隐隐带着股酒香,跟他亲,就好像是自己也喝到了酒一样。

蒲牢收紧攥着他肩膀的手,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到了云端,触不到底,只有身前掠夺着自己呼吸的

人才有实感。

等两人分开,他已经心跳如雷,眸中盈满了水光。

他情不自禁的揽住景煜的脖颈,想把自己往他怀里送。

“景煜……”蒲牢盯着他,眼底有些无助,手臂朝他张开。

景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任由他抱上来,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蒲牢还想靠过来,景煜出声阻止:“站住别动。”

他的声音哑的可怕,语气也不容辩驳。

蒲牢有些委屈,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纠结的绞紧手指,问他:“是,是我不好亲吗?你不喜欢吗?”

景煜:“……”要是不喜欢,他也不至于离他这么远了。

身体的燥热更甚,他转身就进了一旁的浴室。

蒲牢下意识就想跟进去,但担心景煜会生气,最后只蹲在了浴室门前数手指。

于是,等景煜从浴室里冲了冷水澡出来,就发现脚边长了棵“蘑菇”。

这颗“坏蘑菇”还丝毫不体谅他,张嘴就是,“我还想你亲我。”

景煜:“……”再亲他真的就坏了。

将这颗新长的“蘑菇”从地上捞起,景煜带着人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对上他眼中的期待,景煜一阵无力,最后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完,景煜就变了。

“闭嘴,不准说话,睡觉。”

蒲牢捏紧被角:“……”好凶!

……

第二天一早,何然被景煜叫来。

他一头雾水,看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你肾亏了?”

景煜:“……”

对上他吓人的眼神,何然尴尬地扭扭头,转而对上一旁的蒲牢,“那难道是你?”

蒲牢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景煜拿过手边的书一把拍何然头上,“闭嘴吧你!”

等他给景煜检查完身体,半天都不敢开口,最后,他纠结半天,只挤出句:“你俩还用药助兴呢?”

说着,他目光闪烁的看了眼乖乖站景煜身边的蒲牢。

景煜这哪里是肾亏了,分明是快要给憋坏了!

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开口问,更别说就算是他问了景煜也不会告诉他。

等景煜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何然瞬间瞪大眼睛,“啊?!”

紧接着的反应就是:“那人疯了,朝你下手?”

不过景煜憋成这样了都,肯定没得手。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然后从自己随身带的空间胶囊里拿出些清热解毒的药给景煜。

后面,景煜就打给贺英耀,让他去把昨天的那个人给处理了,同时调查他药的来源,调酒师也因为玩忽职守,被酒吧给开除了。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贺英耀跟他道歉,总觉得如果自己昨晚到了,景煜也不至于碰见这种糟心的事情。

电话打到最后,贺英耀把自己昨晚处理的事情告诉他,“你的入伍申请通过了,三天后就可以过来报道。”

景煜应了声“好。”

……

等一切都处理完,何然也走了。

景煜看一眼自己身旁的人,脑中不自觉开始回忆起昨晚的一切,一种说不清楚是愧疚还是暗喜的情绪涌上心间。

他昨晚的冲动,很难说究竟是药性驱使,还是卑鄙的顺从了自己心底的欲望。

全程他没有哪一刻是不清醒的,也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谁。

甚至到了现在,昨晚那段记忆还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他也绝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管原因是什么,结局

都是他很不是人的将他给欺负了。

蒲牢对这些感情明明还很懵懂,甚至他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人类这些复杂的情绪。

他这样对他,就是明摆着在欺负他。

想到这里,景煜有些难受,他抑制不了自己对他的喜欢,但也控制不住地想要欺负他。

蒲牢看着景煜,漂亮的眸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委屈,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后,景煜虽然表面还是跟平时一样,但却再也不准他抱,也不准他碰。

一上午都快过去了,他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着过!

越想越气!

……

等到晚上,躲了人一下午的景煜刚一打开书房的门,就有道身影迫切地朝他扑过来。

景煜侧身一躲,第一次没扑中。

蒲牢又扑,还是没扑中,这次他没有停,反而顺势直接倒在了地上。

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景煜还是担心他受伤,伸手去拉他,却被拒绝了。

“不行,人家摔倒了,要你抱才能好!”

景煜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蒲牢改口:“亲一下也行!”

景煜额角一跳:“……”这又是跟那部狗血剧学来的桥段。

看着坐地上耍赖不肯起来的人,景煜无奈蹲下,跟他对视,清了清嗓子,组织自己的措辞:“本来我是想过几天找个正式的场合跟你讲的。”

蒲牢蹙眉,伸手揪了揪身下地毯的毛毛,不知道景煜现在还不赶紧来亲亲他,哄一哄他,是在等什么!

急死龙了!

然而景煜听不见他的心声,只继续说着自己想了一下午,才准备好的措辞。

“昨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他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蒲牢就立即接上话茬,仰头控诉他道:“你都知道错了,那你怎么还不赶紧来亲亲我!”

他这一打断,景煜想了快一下午,在脑海里锻炼了无数遍的台词瞬间就卡壳了。

看他呆着不动,蒲牢等不着他,干脆就自己撑着地板,仰头凑了上去,张嘴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亲完一下,还不过瘾,又小狗一样舔了好几下。

最后,他咂摸了几下嘴唇,眉头一蹙,疑惑道:“怎么不如你亲我舒服呢?”

说着,他伸胳膊揽住景煜的脖颈,将人拉的更近了些,然后很认真在说:

“你是不是忘了怎么亲我,那我刚刚教你的,你学会了吗?”

景煜:“……”还能不能让我认认真真的告个白了!

还有就是,下一句的词是什么来着?

然而蒲牢完全不给他说下一句话的机会,“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喝酒,嘴里都不甜了!”

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