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质问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同时降下难以抵抗的威压。

温辛听了一耳朵,只觉得脑子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

他身子摇晃,刹那间神情一片空白, 膝盖更是径直弯了下去。

……不!

情急之下,温辛一手攀在床柱子上。

手掌与木质床柱拍出重响。

他咬紧后槽牙, 好险没让自己真正地屈膝。

这动静不大不小, 却足够让门外的人听清。

霎时间,温辛又感觉压着自己肩膀的那股力量撤走了。

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怪异的想法。

门外似乎有个不好惹的存在,而且不确定具体有多少人。

温辛一边警戒着, 一边打量周遭。

上一次醒来,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小狐狸身上,没来得及细致观察。

此时仔细看了,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家豪华大酒店。

金黄色的主色调,精致华美的装潢布置,墙壁上镌刻着自然优美的纹路,地板玻璃被擦得一尘不染。

温辛又侧头, 看了看自己刚睡过的床。

不管是松松软软的被子,还是底下弹软的床垫, 都崭新得像是才从包装里拆出来的一样。

这绝对不是对待俘虏的态度。

温辛原以为自己落在了唯心教的手里。

现在看来,好像是什么人救下了他。

正琢磨着,温辛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配枪!

他愣了一下,继而瞳孔微缩, 连忙快步走过去。

卸出弹夹一数, 竟然还剩下四发子弹!

温辛心里那股诡异的感觉立马就坐实了。

不正常, 这待遇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一般人可能认不出真枪, 但肯定认得出枪型,毕竟几岁小孩的玩具枪满大街都是。

换作温辛自己,抿心自问,他会放心把枪留给自己的救助对象吗?

他必定不会。

哪怕是救人,他也会把枪这种危险的武器秘密藏匿起来,如果人问起,就谎称东西可能掉了。

直到确认救助对象没有攻击性,或者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温辛才会把东西还给对方。

温辛在想那些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放下戒心。

他很快想到一种联系,可能会带来当前的变化。

小七。

如果是小七帮他在其中周旋,那么这样的待遇也就说得通了。

但也因为想到了小狐狸,以往不曾忽略过的细节,再一次浮现于温辛的脑海中。

神似小七的狐狸雕像,是唯心教的神像。

麻子脸临死前绝望地喊出了一声“神”,然后他就看见了粉团子的幻影,并且真的见到了小七。

温辛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巧合。

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部队的死亡历历在目,私心里,温辛不想小狐狸和唯心教扯上什么关系。

尽管他已经有不下六成的把握,确定两者关系匪浅。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温辛将枪收好。

不可避免地看见了手上的掐痕。

那上面被人细细地涂过了一层乳白色的药膏,还没有干涸。

深红泛紫的痕迹被覆盖在药膏下,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明显。

但是掐痕模糊了,温辛却忘不了掐出这痕迹的感觉。

就像教官所担心的那样,他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开枪。

教官曾对他说,在现如今这个秩序逐渐崩坏的世界里,人类真正需要警惕的敌人,不是凶猛的丧尸,也不是强到离谱的变异体。

而是人类自己。

早晚有一天,他要摈弃人性中悲悯怯弱的那一部分,对自己的同类开枪。

如果那时候还心软,必将成为一种折磨和负担。

昔日教官所言,今天一语成箴。

只是有一点,教官没能想到。

对麻子脸痛下杀手,温辛并不后悔。

看着人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也感到了不真切,但没有后悔。

一丁点也没有。

温辛摸了摸掐痕,垂睫想,或许他也不能算一个好人……

屋外已经沉寂了很久。

除了刚才听到的那一声怒骂,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传过来。

加上温辛也没说话,下意识地控制了呼吸的频率,整间屋子安静得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温辛有预感。

他在等待屋外人的反应,而屋外的人很有可能也在等着他的行动。

温辛不是喜欢拖沓的性子,不打算就这么僵持下去。

他暗自握紧手中的枪,手指扣上扳机,缓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吱呀

还没等温辛靠近房间门,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温辛神色一凛,枪口飞快抬高。

却见一只小小的粉色团子飞在半空中,是被从外面丢进来的!

“小七!”

温辛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接。

团子落在他的怀里,呜咽了一声,可怜无助地往青年臂弯里钻。

“嘤嘤嘤!!”

声音里满是自己受尽委屈的控诉。

对上粉团子那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温辛一时间心疼不已,眉头唰一下拧紧。

他一边把团子护在怀里,一边警惕冰冷地朝着门外看去。

立在门口的,是一位身穿深红色衣袍的陌生人。

这人已经上了年纪,脸上布满褶皱,头顶灰发稀疏。

在石主教的身后,十几位跪伏在地上的黑袍人正缓慢地站起身。

温辛认得他们衣袍的制式,上面的图腾纹路和麻子脸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唯独胸口的徽记存在不同。

那徽记是一朵绽放的花,朴素的黑袍有三瓣,纹路多一点的黑袍有四瓣,红袍则有五瓣,形状上有点像温辛曾经养过的多肉植物。

但教官提过,任何宗教的徽记都有着特别的意义,应该不会是这么普通的种类。

具体是什么花,温辛的脑子里只掠过了一抹似曾相识的念头。

他没有深思,也毫不关心。

“阁下是唯心教的成员?你们抓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妨直说。”

石主教好言好语地劝道:“别这么紧张年轻人,如果我们真有什么恶意,就不会把那家伙留在你的手中了。”

温辛看了看手里的枪,不置可否。

神情依然没有一丁点的放松。

石主教清楚他为什么充满敌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唯心教的红衣主教,姓石。”

“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我很抱歉。”

一提到这个事情,温辛的脸皮一下子就绷紧了,抱着小狐狸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加了力。

小狐狸缩在他怀里,感受到温辛正憋着怒火,身体愈发僵硬。

出乎意料的,温辛没有歇斯底里地发火。

“言重了,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利益有别。”

听到这话,石主教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温辛手里的枪就对准了他的额头,眼神比刚才还要冷上三分!

“所以,立刻给我准备食物和水,还有支持离开这里的交通工具。”

望着那漆黑的枪口,石主教的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请你相信,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温辛神色不变:“先叫人去准备,东西到了,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会慢慢听。”

没想到青年这么年轻,性格却油盐不进。

见对方的手指已经干脆地扣在了扳机上,石主教额上渗出冷汗:“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他看向身边的几名黑袍人,怒骂道:“都傻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他的要求吗?还不快去!”

手下们忙不迭地去了。

温辛将石主教的恐惧看在眼里。

他很奇怪。

表情可以作假,但出汗的生理反应很难伪装。

既然这样,对方为什么没有收走自己的枪?

仅仅是因为没有恶意?

温辛忍不住低头,狐疑地看了小狐狸一眼。

石主教将他的怀疑看在眼里,脸色微变,一改刚才的慌张,冷声说:“不过你走没问题,但你带不走怀里的这只……”

他哽了哽,脸上有种世界崩塌的扭曲感。

“这只蠢狐狸。”

石主教快速收拾了一下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教皇殿下的爱宠,也是你可以妄自带走的?”

教皇殿下的爱宠……

温辛神色微动。

这个身份,似乎既能解释为什么小狐狸会出现在唯心教,又能解释为什么狐狸雕像神似小狐狸。

毕竟教皇信仰神明,依照神明的模样收了长相类似的小狐狸做宠物,又有什么问题?

可温辛并没有仅凭这三言两语就打消心中的疑虑,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所思所想。

他顺着石主教的话茬反刺了回去。

“所以你就是那位所谓的教皇?”

石主教微微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气到脸皮子都哆嗦了起来:“大胆!”

“既然你不是,那你怎么敢称呼教皇殿下的爱宠为‘蠢狐狸’?”

温辛:“既然你不是,你怎么敢把教皇殿下的爱宠随意地丢进屋?”

听到这句咄咄逼人的话,小狐狸和石主教却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很好,和计划的一样。

石主教冷笑依旧:“身为教皇殿下的爱宠,却恃宠而骄,非要在紧要关头跑过去救你,差一点就坏了教皇殿下的大事,它不是蠢是什么!”

温辛:“……”

小狐狸将青年的软化看在眼里,眼神示意石主教:快一点,再接再厉!

怎么再接再厉?

那当然是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年轻人,你觉得丢它就很过分了?我告诉你,等回到了唯心教,教皇殿下一定会将它发落,呵,到时候它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小狐狸配合地在温辛的怀里瑟瑟发抖。

温辛连忙将它抱紧,捋顺毛发不断安慰,冷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带走它了。”

两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走?”石主教笑道,“你怎么走?”

“你只有一个人,还要带上一只累赘,外面到处都是唯心教的成员。”

“就算你能跑得出这家酒店,也跑不了多远,早晚会被我们给抓回来!”

“这好办。”

温辛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同样笑了一声:“只要你跟我们一起走,唯心教的人就算追上来了,也不敢擅自下手。”

“你放心,石主教,A市热情好客,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石主教:“……”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反将了一军。

温辛说到做到。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石主教的面前,枪抵着他的心口,一个字斩钉截铁:“走。”

石主教怎么可能跟着温辛到A市去做什么阶下囚?

他喉头一滚,连忙在心里呼唤小狐狸的尊讳。

可是不管他怎么千呼万唤,小狐狸都没有回应他。

低头一看,好家伙。

温辛居然一边威胁他,一边还在挠小狐狸的下巴!

也不知道他用了怎么样的手法,就看见几根没入绒毛中的手指微动,小狐狸立马就发出了舒服的嘤叫声。

耳朵往后一贴,眼睛微微眯起,整只狐完全瘫软在了青年的怀中。

石主教:遇到特大紧急情况,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小狐狸:你所呼叫的狐狸正在被顺毛,请稍后再拨。

石主教:……

糟心的哟!

石主教只能顺着温辛的意思,僵硬地往房间外走。

“年轻人,我知道你很怀疑我们的意图,但我还是得解释一下,之前对你们下手的唯心教成员是自作主张,总教毫不知情。”

温辛抬了下眼皮。

石主教发现还有回旋的余地,连忙将姿态放低,语气诚恳地说道。

“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没人经营的信号塔几乎全都废了,网络瘫痪,手机没有信号,要想找外地的人联系下情况,得托人开车带口信,慢的时候耗上好几天,最快都要十几个小时。”

“等我们从来往的赏金猎人嘴里听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唉!”

石主教心里苦笑不已。

这事要真追究起来,唯心教简直是无妄之灾,毕竟张泉勇是他们先找到的。

A市基地打着救援的名号,实则行着强盗抢人的行为,怎么看,都是唯心教占理。

但麻子脸万万不该自作主张,和A市内部的人员勾结在一起。

这样一来,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变成是他们在早就图谋不轨,在A市安插内/应!

没人想要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特别是石主教之前听说过温劲风的名号,那就是一个明晃晃的疯子。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地方。

最要命的是……

一连呼叫了小狐狸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石主教苦笑不已。

温辛将石主教的话听在耳里。

说实话,他已经信了七、八分。

不是因为石主教的态度表现得如何恳切,而是他冷不丁想起来,麻子脸在临死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

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向主教求助,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掉你们所有人!

麻子脸是嚣张意满地说出这句话,说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由此可见,东南地区的唯心教对A市基地下手的这件事,他们总教这边确实不清楚状况。

这让温辛对唯心教的敌意稍微减轻了一点。

他没有停下脚步,边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既然你说一切都是误会,那张泉勇现在在什么地方?”

温辛话里有技巧。

他没问石主教认不认识张泉勇,也没问张泉勇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而是直接问对方在哪儿。

只要石主教答得上来,就说明有张泉勇这个人,并且对方一定认识。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石主教脸色微变。

“你想知道他在哪儿?别想了,他身上携带着丧尸病毒的抗体,我们是不可能将他交给你的。”

刹那间,温辛瞳孔凝缩,连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竟然是丧尸病毒的抗体。

他知道这次任务很重要,没想到重要到了这种程度!

既然携带着病毒抗体,那就意味着有可能研究出对抗病毒的疫苗。

他不能走。

他必须要见到张泉勇,那是拯救全人类的希望。

“嘤。”

缩在温辛怀里的小狐狸似乎不甘心自己被冷落,扒拉了两下青年的衣袖。

温辛下意识拍了拍它的身体轻哄。

石主教见小狐狸胳膊肘朝外拐,心里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他忍气吞声地说。

“我劝你不要动那些歪脑筋,老老实实地留下来,就算你挟持了我,能让唯心教束手无策,但外面还有成群的丧尸。”

“好。”温辛说,“我留下。”

石主教半截话还没说完:“就凭你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突围……嗯??”

他惊讶道:“你留下?”

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口了,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温辛面不改色:“对,我留下,但是小七必须走。”

听到这话,小狐狸傻眼了,急吼吼地叫。

“嘤嘤嘤?”

为什么要我走,你不要我了吗温辛?

“乖,不是不要你。”温辛拍它的脑袋,“你忘了吗,为了救我,你耽误了主人的事情,回去后会被发落的。”

小狐狸:“……”

完了,是它自己挖下的坑。

温辛跟着目露痛惜,呢喃道:“为什么你会成为别人的宠物,没有直接回来找我,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小七……”

他越说,小狐狸越心虚,死命扒拉着青年的衣服。

“嘤!”

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温辛看它闹性子,固执得不想走,声音沉下:“小七,听话。”

小狐狸听出温辛话里的决绝,着急地连上石主教的意识:你快给我想办法!

石主教急得脑门渗汗。

“其实,其实教皇殿下也不一定会发落它。”

他干巴巴地说:“毕竟我们的教皇殿下是这世上最仁慈也最宽容的人,怎么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对自己的爱宠发脾气呢?”

石主教也是急昏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前言不搭后语。

但温辛何其敏锐,几乎一瞬间就发觉了端倪。

怪异的感觉一涌上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他抿了下嘴唇,捏着小狐狸的后颈肉,缓慢地说:“……好。”

“既然小七想和我一起,那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小狐狸喜出望外。

温辛将枪放了下去:“我有一个请求。”

“我希望你们能够派人前往A市,帮我给家人带一声平安。”

眼看着终于把温辛糊弄了过去,石主教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了地,满身轻松。

他没有拒绝这合情合理的小小请求。

就算温辛想借这个机会给A市基地传达点什么消息,按照路程时间来算,口信传过去至少也需要好几天。

几天时间,足够他们抵达B市的总教大本营。

唯心教如今已经建立起了防御基地,基地内共有几万名教众,完全不虚。

除非温劲风亲自领兵出征,带着大批军队前来,那才叫真的疯了。

石主教觉得应该不至于。

这个时候,温劲风还在肃整A市基地的风气,寻找温辛的悬赏令也没来得及发出。

石主教不知道温辛和温劲风之间的关系,两人虽然同姓氏,但名没有类似之处。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军队里的一个小兵,居然会是温劲风的弟弟。

既然说好了留下,跟着唯心教的人一起走,那么温辛之前要求的食物和车也就不需要准备了。

他将写好的信交给了唯心教的成员,叮嘱对方一定要快点送到。

教徒不像石主教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看见小狐狸的那一瞬间,态度立马变得恭恭敬敬。

“好的,我们一定赶快送到。”

温辛将这一幕收纳眼底。

他看着怀里无知无觉的小狐狸,眼神十分复杂。

抚摸自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小狐狸抬起头,对上温辛幽深的目光,怯怯地缩了缩身子,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

“嘤?”

温辛凝视着小狐狸黝黑透亮的瞳孔。

里面水汽氤氲,颤动个不停,像是分分钟能哭了出来。

他垂了垂眼睫毛,又抬高,倏然展眉一笑。

“害,这么久没见,我们家的小七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青年托起它的小屁股,抱小孩似的往上颠了颠,和它碰碰额头:“不怕,不怕啦。”

小狐狸听着他宠溺的语气,眼睛一下子湿透,高兴地伸长了脖子,和他碰头头。

屋外。

见石主教出来了,教众们连忙恭敬地迎了上去。

石主教板着脸,谁都没理,一鼓作气走到了酒店的一楼,来到大堂。

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黑袍和其他教众大惊失色,连忙去搀扶他。

“主教,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了,谁袭击了您?!”

“快来人啊,快来人!”

却见石主教颤颤巍巍地摆了下手,奄奄一息地说:“不,不用慌,我腿软,腿软而已。”

众人脸上一片空白,茫然且懵逼:“啊?”

石主教现在气儿都没喘匀。

他怎么敢说,他们尊贵无比的教皇啊,害怕温辛因为那些死去的人和自己生出嫌隙,根本不敢透露身份,非逼着他去演戏。

石主教痛心疾首,他居然骂了教皇殿下蠢狐狸!

“真他妈要了我这条老命哦……”

.

他们即刻启程。

温辛这一觉睡得不错,醒来后吃点东西,基本上就算完全恢复了。

但通过这次的事,他发现自己以前只知道闷头训练的行为,实在有点闭目塞听。

除了从教官嘴里听到的那些传闻,对外界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不知道谁在针对A市基地,也不知道唯心教手里有一种迷香可以蛊惑人的心智。

温辛不想荒废时间,他想找人了解一下情况,也想打听打听张泉勇的下落。

但石主教为了不露馅,早就事先吩咐过,让其他人不得靠近他。

好不容易搭上一个黑袍人,对方一眼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小狐狸,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那什么,你,你想,想,想问什么?”

温辛:“……”

他复杂地说:“没什么,请问我是否可以去找一下石主教?”

黑袍人忙不迭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此时,石主教正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遮阳棚下,悠闲地泡茶喝。

直至看到了温辛,还有对方怀里的那只狐狸。

他手一哆嗦,茶水差点从杯子里洒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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