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人群聚集的地带, 丧尸就越活跃。
三五成群地徘徊在道路上，给温辛的前进造成了阻碍。
温辛试着用小木棍当作固定支架，解开弹力绷带, 将受伤的脚踝缠得更紧，然后强行触地。
脚掌刚沾地, 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显然, 连日的奔波让伤势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愈合。
温辛还能忍受。
即使不能忍也得忍，他必须试着突围。
这么多天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要么这片地带已经变成了臭名昭著的无人区，要么这里已经被搜刮了个干净, 连拾荒者也不愿意过来碰运气。
从温辛今天翻找了三个房子却毫无收获来看, 大可能是后者。
这意味着，如果他为了安全继续停留在原地，会坐吃山空，并且很难等到救援。
没过多久，温辛和六只丧尸对上了。
这六只里，一只没了半截身体, 在地上半死不活地蠕动。
两只比较靠近交叉路口的边缘，温辛小心地拿出会发声的塑料婴儿玩具, 将它们引到了另一条路上。
剩下三只，差点要了他的命。
丧尸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温辛将将用撬棍卡住了它的牙齿，防止丧尸进一步咬在自己的身上。
可这头丧尸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运动体恤加紧身裤，身上的肌肉大块鼓起, 手腕上还戴着运动手表, 一看生前就是个健身爱好者。
温辛艰难地杀掉了其他两只, 面对这第三只, 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在与健身丧尸的对峙上，他握住撬棍的手，也一点一点地往自己的脸沉下去。
更要命的是，温辛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地面一团不断靠近的身影，靠着两条胳膊，哼哧哼哧地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爬。
正是那没有了半截身体的丧尸！
虽然不能站起来跑，它的行动速度却不慢。
像是觉察到了温辛不敢置信的眼神，丧尸抬起头来，咧开嘴巴，露出硕果仅存的一颗门牙。
它在本能地对即将到手的猎物，发出威慑性的阴笑。
但因为嘴巴漏风，像在冲着人嘿嘿傻笑一样，十分滑稽，威慑力度大打折扣。
温辛差点凌乱。
您连腿都没有了，还这么身残志坚的吗？
前有狼后有虎，摆在温辛面前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阿！”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葡萄紫的身影从阴翳处蹿出来，炮弹似的砸在了与温辛僵持不下的健身丧尸脑门上！
压在手上的重力骤然一松，温辛的眼中掠过一抹惊诧。
在那半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他看着被小家伙抱住整颗脑袋而暂时失去方向感的健身丧尸，身体本能地做出了最佳抉择。
跑不掉，不能跑，这是个机会！
温辛将手中的撬棍竖起，手法堪称快准狠，半点颤抖都没有，精准且有力地扎进了健身丧尸的咽喉。
小熊猫身体灵活，本来打算砸完这一下就开跑。
它冲出来之前，也纠结地做了好长一段心理斗争。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温辛能不能趁机逃出去，全看他造化。
哪能想到青年的身手居然这么顶，直接把丧尸给干掉了！
温辛见小家伙掉了下来，伸手将它接在了手里。
瞥见地上那一道还在锲而不舍往前爬的身影，他拎着撬棍，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半截丧尸似有所觉地抬头，发现青年正眼含敬佩地看着它：“我会向您学习的，走好。”
丧尸本能地觉得不妙，瞪眼：“吼”
噗呲。
温辛毫不拖泥带水地动了手。
缩在青年怀中的小熊猫听到这声音，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哪有人这样的，表面上温言细语，实际心狠手辣。
可它现在哪儿跑得开？
温辛之前抱它的时候被偷袭过一次，早有预料地将小熊猫的爪子握住，手臂托着它的小屁股，让后腿也腾空。
与丧尸交战，让温辛体力消耗过剧，有点来不起了。
他看着狼藉的四周，以防那两只被引开的丧尸又回来，打他个措手不及，干脆咬着牙关，忍痛又走了一截路。
最后，才撑着墙壁在相较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快速地喘匀了气。
小熊猫没法伸爪，也没法动弹。
下一秒，缓过劲儿来的青年似乎注意到了它，将手抬高。
小熊猫吓得腿儿一蹬，差点尖叫。
直至温辛以着拇指指腹，将那些脏污仔仔细细地擦去。
末了，他又揉了揉面前这颗圆滚滚的脑袋：“谢谢。”
小熊猫仓惶抬头，正对上温辛弯起的笑眼。
哪怕那张脸在缠斗中又被弄得一团糟，看上去有点丑，也挡不住眼里明亮的光辉。
“如果不是你突然现身帮忙，我刚才可能就没命了。”
小熊猫反应过来，啪啪拿脑袋撞他的手臂。
知道感谢，为什么还不松开它？
“作为报答，一会儿再帮你烤肉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小熊猫：“！！”
提到烤肉，小熊猫立马忘记了心里的忌惮，不受控制地吸溜了一下口水。
养过团子的温辛见状，被勾起潜藏在心里的一丝柔软。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拍了拍小家伙，将它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或许是温辛拍打它的动作很温柔，又带着安抚的意味，令人觉得舒服。
小熊猫落地之后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突然扒拉在了青年的大腿上。
“怎么了？”
话一说完，小熊猫就顺着他的衣服爬上了肩膀。
温辛被它毛绒玩具似的大尾巴扫了下脸颊，莫名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他抬手，托着小熊猫的后脚，防止它站不稳摔下去，一边无奈笑着，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搭便车的话，自己跑会比较快。”
温辛说着，用撬棍拍了拍自己因剧痛而抖个不停的腿：“我的脚受伤了，可载不动你。”
小熊猫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终于将目光定格在了温辛的胸口。
它一伸爪子，就被温辛发现了。
后者制住它不安分的小爪子，将黑色鳞片从胸前的口袋里取了出来，攥在手心里不让碰：“想偷东西吗，小家伙？”
谁知道小熊猫张了张嘴巴，居然笨拙地吐出了一句人话。
“一号的鳞片，你为什么会有？
一号？
温辛心思活络，总觉得这个称呼在哪儿听到过，奈何想不起来。
他便解释说：“这鳞片是我重要的家人留给我的，难道你知道它？”
“骗人。”小熊猫挂在他的肩膀上，满脸的不相信，“你是人，怎么可能和变异体，是家人。”
“变异体……”
温辛对这个词也很熟悉，仿佛有人教过他，非人类变异生物，统称为变异体。
比如那些变异老鼠。
但变异老鼠不会像小熊猫一样说话。
他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像你们这样能说话的，是不是级别都比较高？”
小熊猫骄傲抬头：“当然，我可是A级。”
温辛好奇问：“那一号是什么等级？”
听到这话，小熊猫立时警惕起来：“你不是和一号认识吗，为什么连它的等级都不知道？”
小熊猫没想到自己又猜错了。
一号的鳞片，是所有变异体中最坚固的，哪怕正处于发育阶段，也没办法用工具撬下来。
小熊猫曾怀疑温辛是基地新入的研究人员，因为除了一号，对方身上还有另外不下五种变异体的气息。
那些变异体的气息弱于一号，几乎被完全压制住了，叫它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是谁的。
很难有除去研究人员以外的人类，可以同一时间沾上这么多气息。
但研究人员对变异体的轻蔑是根深蒂固的，良心未泯的人，也没法在那地狱般的基地里过得顺风顺水。
温辛的眼里没有那种蔑视。
他可能和一号认识。
小熊猫想找到一号，虽然它没见过一号，只记得气息，但它记得一号是公认的脾气好。
最主要的是，一号不吃变异体。
谁曾想，温辛居然连一号是什么等级都不清楚！
小熊猫自闭了。
青年再问它什么，都没有认真听。
温辛还想多问问黑色鳞片相关的信息，看小熊猫突然陷入了悲伤中，叫了几声也没答应，便放任它自己静一静。
休息结束，小熊猫依旧发着呆。
温辛没说让小家伙下来，扶着墙壁，手拿撬棍，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还好小熊猫很快在震动中回了神，跳下青年的肩膀，飞快地蹿了出去。
没过多久，它跑回来了，嘴巴里还叼着温辛之前不方便拿的那根木棍拐杖。
温辛有点惊讶，将拐杖拿起来，复又弯眸说了句谢谢。
依照先前给出的承诺，温辛在休息的地方做了个简易陷阱，用来捕捉变异老鼠。
用黑色鳞片散发的气息做诱饵，最后收获颇丰，一共抓了五只，够小家伙将肚皮吃到撑。
篝火一升起，小熊猫的眼睛里就开始放光。
温辛将肉烤好，刚把调味料撒上去，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就迫不及待地从旁边伸出来，把它抢走了。
回头一看，小熊猫一口咬在了肉上面，呼哧呼哧吃得开心，完全不怕烫。
温辛忍不住摇头笑了一下，用小刀继续处理剩下的老鼠尸体。
他随口问道：“看你的力量不小，速度也不慢，还是只A级的变异体，为什么不自己打猎来吃？”
温辛一个没有力量加成还扭了只脚的人类，都能对付三只变异老鼠，小熊猫没道理要跟在他身后捡漏。
听到这话，小家伙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温辛：“打不过？”
“没有，能打。”小熊猫忍不住委屈地说，“但它们会咬我，痛。”
似乎不想将自己说得很懦弱，它强调了一句：“真的，很痛。”
小熊猫曾经痛过很多次，不止没有免疫麻木，反而愈发惧怕这种感觉。
导致后面，遇到一些弱小的生物时，它也不敢轻易下手，经常饿肚子。
刚才为了救温辛冲出来，真的花了它很大的勇气。
温辛立时就想起了曾经在对方身上摸到过的伤，静默了一瞬，说了句：“抱歉。”
跟着将手里的烤串递了过去。
看到又有一串烤好了，小熊猫很快丢掉刚才的不高兴，兴奋地站起来抱住树枝。
又发现温辛一直都在帮它烤，没有动过嘴。
它咬着爪子纠结了半天，一脸肉痛地将烤串递了出去：“你也吃啊……”
温辛摆了摆手，谢绝了小熊猫的好意：“我不吃，吃了会生病。”
野外的老鼠不知道携带了多少病菌，人类的消化和免疫系统没法克化。
小熊猫怔然了一瞬，再看过来的眼神，仿佛青年是什么易碎品。
温辛：“……”
不知道是不是他记错了，印象中，团子们也爱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很快，小熊猫就吃得舒服了。
它往后靠在石头上，满意地拍拍圆滚滚的肚皮，眯着眼睛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惬意十足。
温辛保持了他薛定谔般的好运气。
上一刻他遇上几只丧尸，差点身亡，下一刻就在路边发现了家小诊所。
所有的药柜玻璃都被人从外破开，里面的药品不翼而飞。
温辛仔细检查，又进入里面卧室，在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柜子顶上，找到了一瓶还没用完的云南白药，两包止咳药，以及一板创可贴。
他拆开绷带和支架，咬着唇瓣给自己几乎肿成馒头的脚踝喷药。
回过头来，就看到了小熊猫憨态可掬的样子。
温辛不由得露出怀念的眼神。
小熊猫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温润如水的眼神，心里腾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它好奇地问：“你说自己，失忆啦？”
温辛重新缠好了绷带：“对。”
小熊猫：“那你，记得名字吗？”
温辛笑了下：“记不清了。”
“好可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熊猫已经将他当成不用怕的友好人类，替人惋惜地说道：“如果你记得，就可以去前面的城市，找人帮忙回家。”
城市近在咫尺。
按照脚程，温辛应该用不了半天就能抵达交通闸道。
以防小熊猫被人发现，受到攻击，他打算在进城前和对方分别。
以后有机会，再出来继续给小家伙烤肉吃。
可听小熊猫的意思，对方似乎对城市里的事情很熟悉，对人类也不是特别排斥。
小熊猫却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这里是变异体的地盘，人类反而是最少的。”
温辛确实不知道。
他的脑子突然刺痛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按了按，皱起眉头来。
东边曾有大量的蛇群聚集，疑似被S级变异体黑蛇统辖着。
小熊猫看温辛脸色不对，瞬间有些紧张：“你没事吧？”
失真的噪音渐渐从耳畔消退，温辛的脸上恢复血色，他喃喃自语道：“我想起来了。”
小熊猫没想到自己说句话，青年就恢复了记忆，顺势问他：“你想起什么来了？”
温辛缓缓放下手，平复激荡起伏的心情，情不自禁地望向不远处的城市。
“我家有只团子，是条漂亮的小蛇，就在东部地区最大的迷雾沼泽里。”
小熊猫呆了呆。
它纠结道：“蛇，那边确实有很多蛇。”
“可迷雾沼泽是七号的地盘，它最讨厌人类了，你过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的变异体分为两种。
一种是从基地里跑出来的，受过研究人员的迫害，大部分都极度讨厌和仇恨人类。
一种是自然界中的生物由不明因素影响，身体自然发生了异变。
目前来看，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很小。
只是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像变异老鼠一样完全没有理智的怪物。
如果不是有人亲眼目睹了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乌鸦，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体态暴涨，身子跟着出现不同程度的异变，没人会想到第二种可能。
东部地区是变异体的乐园，也有不少人类活跃的痕迹。
但那些人类只能接触第二种感染出来的变异体，毕竟后者和人类的仇恨不是很深。
遇到第一种就是死。
小熊猫例外，它出生没多久，基地就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后来它逃出去，装死躲过了追捕，对人类的感情很复杂。
温辛闻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
万一没能成功见到阿绿，自己反而被蛇群咬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温辛向来不耻下问。
看小熊猫懂得比较多，他便求助道：“那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类顺利地进入迷雾沼泽？”
如果人类完全进不去，温辛记忆里看到的纪录片就不会被人拍下来了。
小熊猫努力琢磨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想到了一个点子。
“有办法！你伪装成wen xin就行了。”
乍一听，温辛还以为自己暴露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惊讶，自然地做出疑惑的表情，重复提起小熊猫说的名字：“wen xin是谁？”
“是个人类，但也可能是变异体，很多人都说不清。”
小熊猫看了看温辛那张满是灰泥的脸：“你去之前，可能得先把自己的脸给洗干净，如果长得好看的话，没准它们就收了。”
温辛听着怪怪的，什么叫长得好看就收了，模特选美吗？
小熊猫纠正他：“不是，是大家都在找一个叫wen xin的人，这个人有一大特征，就是长得很好看，找到的话，会有很多奖励。”
温辛疑惑：“如果只以好不好看作为标准，那不是有很多人会上赶着冒充？”
小熊猫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所以去的人很多，你要排队。”
“不过你不用担心，七号对名字叫wen xin的人类都很宽容，就算你是冒充的，它也不会杀了你，最多让手底下的蛇咬你两口作为惩罚。”
温辛：“……有毒吗？”
小熊猫觉得青年突然变得傻乎乎的：“当然没毒了，有毒人类不就死了吗，那就不是宽容了。”
温辛大概是脑子被撞过还没有恢复正常的原因，居然觉得它说的有几分道理。
绿团子没咬过他。
温辛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很难想象，蛇的四根尖牙咬在上面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听说就算是无毒的蛇，被咬之后也会引起伤口肿胀痛痒。
少顷，温辛又略微庆幸地想。
咬就咬吧，和擅自闯入沼泽林继而没命比起来，这个结果似乎也可以接受。
等到快抵达交通枢纽站的时候，温辛发现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因为这里的人真的太多了。
除了天性爱筑巢的变异体，大部分变异体都没有堆砌堡垒自守城池的想法。
它们更多会标记气味，释放特意生物气息，以此划分出明确的地盘。
而利爪和尖牙，就是守卫地盘最好的武器，只要有人来犯，保证叫敌人有来无回。
所以，温辛没有在这一座城市的边缘看到高耸入云的城墙。
一个瓷白的拱桥状大门自天空横跨两边马路，落脚在道路两旁，粗看至少十几米。中间有个大圆广场，保留了最基本的整洁和干净。
单看这环境，足够赏心悦目。
但要是加上两边排队的人群，那简直叫人头皮发麻。
放眼望去，几百米开外全是乌泱泱攒动的人头，完全看不到队伍的终点。
温辛可算知道自己之前在乡镇里为什么没有遇到一个人，感情这附近的人全都跑到这儿来了！
他压低声音对肩膀上的小熊猫说：“你不是和我说人不多吗？”
小熊猫也完全没想到。
变异体的领地信奉弱肉强食，它怕挨打，偶尔才会来一次城市。
上一次来，人就很少，完全没有这么多。
旁边有人看到了温辛手里的拐杖，还有那只别扭点着地面的伤脚，心领神会地笑了一声：“嘿嘿，小兄弟，你也是来领补助的？”
可见变异体在这里真的很常见，就算看到温辛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小熊猫，其他人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来。
温辛还是很谨慎，直至真看到一只斑马变异体大摇大摆地路过时，才松口气带小熊猫过来排队。
温辛和小熊猫对视一眼。
温辛带上虚心请教的表情，礼貌地问道：“我和朋友走丢了，对这里不太熟悉，还在找他们。请问大哥，这里难道不是提供寻人线索的汇报处吗？”
“害，你没找错地方，不过这段时间自称wen xin找上门的人太多了，它们都已经被弄烦了，干脆每个人给点吃的喝的打发掉。”
汉子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这样省事了不少，就是同一个人一段时间内不能领第二次，不然会被发现。”
温辛：“……”
听着汉子的话，他瞬间明白过来了，合着其他人都知道这里对wen xin有优待，干脆把这儿当成了救助站。
连他也被汉子认为是走投无路，跑上门来打秋风。
温辛尴尬地解释说：“我不是来领补助的。”
汉子奇怪了：“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辛总不好说自己是为了混进迷雾沼泽，所以来冒充身份碰碰运气。
……要真从性质上来说的话，他似乎和打秋风没什么区别。
所幸汉子没有追着问，注意力很快被往前移动的队伍吸引了。
队伍很长，温辛目测至少要排一天。
但人群移动的速度却很快，几乎只要半天时间，就排到了他。
很快，温辛就知道为什么排队速度这么迅速了。
只见座位上的负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非常不耐烦地丢出来一个装食物的包裹，然后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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