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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莱尔这头还在对着光脑发愣, 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刚刚还在被他念叨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情况怎么样？”
莱尔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差点没上来：
“……正准备出发, 你怎么过来的？”
“跑过来的, ”
叶戏云言简意赅道,
“我刚刚在宿舍, 过来很快。”
话音未落，一个同样身着军校制服的蓝发青年从走廊尽头转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打完没？赶紧集合了……”
他的话在看见叶戏云的时候戛然而止，
叶戏云也看见了他,
“我还以为某人不想来了呢，”
莱尔：“……”
他心下叹息一声,
又开始了,
这人叫拉文，是他们宿舍的第四位室友, 一头天生的蓝色头发，平日里最大的爱好是怼人,
尤其爱怼叶戏云,
莱尔不清楚他们的矛盾，也有可能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矛盾，毕竟拉文很喜欢平等地攻击每一个人, 还好叶戏云平时不怎么在宿舍呆, 两人碰上面的次数不多, 否则迟早得打起来。
一想起这事他就头大, 下意识伸手想扶额, 手刚抬到一半, 余光瞟见拉文一脸意犹未尽, 似乎还准备接着嘲讽，莱尔气不过，抬手就在他背后掐了一下，低声道：
“闭嘴，你完全不会读气氛吗？”
他边说边瞟了叶戏云一眼，后者面无表情，满脸写着“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放屁”，目光完全没从莱尔身上移开，全然无视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黑洞’那边出事了？”
拉文话都到嘴边了，被莱尔这一下掐得面色扭曲，满腔嘲讽变成了一声“嘶”，后者面不改色的收回手，正色起来：
“是的，但发布紧急命令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因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
“主席失联了。”
/
“我不同意。”
符穹想都没想就回到，话音未落，机身猛然颠簸了一下，就听后方传来一阵惊呼：
“那东西加速了！”
“追上来了！！快快快！”
下一秒，一道银光忽然从驾驶舱内爆发开来，星舰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一大截，短暂地拉开了和黑泥的距离，
是符穹他把自己的精神力加进了燃料中。
但在场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被试们瞪着窗外的黑泥喘气，星灵们则缩成一团，唯有瑞奇淡定至极，
他看着身后的黑泥，目光深远：
“星灵制造机的原理是将星球的精神力抽出来，再聚合成人型，我会被研究部选中，是因为他们发现瑞奇星的精神力很高。”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星灵制造机处理诞生星灵外，还会诞生别的物质。”
“和其他生灵比起来，星球的精神力几乎浩瀚无边，当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拥有神智时，就意味着他身上的其他特质也会被放大，”
从星灵，符穹就听出不对了，但他忙于开星舰，便一直没有插嘴，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问：
“什么意思？”
好巧不巧，黑泥恰巧在此时爆发，大量流体聚在一起，在短暂的停顿后猛然向星舰扑来，像一朵难以名状的死亡之花，而瑞奇回眸一笑：
“这些黑泥，就是星灵负面情绪的具象化产物。”
这话一出，符穹还没说话，一直在后面偷听的被试者们先炸了，他们的反应犹如冷水入油锅，
“我说这黑泥怎么只追我们呢？原来是因为这群小崽子。”
“赶紧把这群星灵扔下去，人命攸关呢！”
这群人无权无势，在社会中摸爬滚打惯了，不可避免地养成了利己思维，典型的“解决问题我唯唯诺诺，分锅吵架我重拳出击”，有几个性子急的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往星灵那边走去，
从进入客舱时，星灵们就自动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像一群抱团取暖的小猫，似乎早习惯了这种待遇，被人职责也只是往里缩了缩，
黑泥在身后紧追，符穹在努力求生，而被他救的人却在推卸责任，互相指责
可谓荒诞至极，
瑞奇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副场面，不紧不慢地开口：
“当然，如果没有一个核心，这些黑泥不会聚集成这么大的规模，你们应该冲着我来，因为我才是那个……嗷呜。”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符穹忽然踩了一脚刹车，
他先前已经将星舰飙到了一个很高的速度，这一脚刹车踩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巨大的惯性下，瑞奇身形一晃，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呆在客舱的人更是东倒西歪成一片，
在所有人都晕乎乎的时候，符穹已经从驾驶位上下来了，他不知何时将精神力散了出去，此刻全靠这一层屏障抵挡着黑泥，
他走到瑞奇面前，星灵抬头看他，不服气地接上后半句话：
“我就是那个核心。”
只是刚刚那下实属咬得有点狠，生理泪水都给痛出来了，此时泪眼汪汪地看着符穹，杀伤力比起之前大打折扣，
符穹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推了一下，瑞奇被他推得往后一仰，就见符穹长腿一跨，面无表情地走到那群被试面前，
他的气场强大，表情也冷，往人群面前一站，效果就跟个静音键似的。符穹扫视了一圈人群，
“从现在开始，不论是谁，再吵一句，就从这艘星舰上滚下去。”
被试们：“……”
他语气平谈，也没用什么粗鲁的词，但满舱人愣是没一个敢出声，
搞定了这群乌合之众，符穹重新看向瑞奇，
“这些黑泥是聚集在你的本体星球上的吗？”
瑞奇点点头：“严格来说，它们是被我吸引而来的。”
符穹“嗯”了一声：
“那把黑泥都引走的话，你是不是就能得救了。”
瑞奇一怔，
他没料到符穹会这么说，
在这个情况万分紧急的关头，这个其余人都在关心如何活命的时候，符穹率先考虑的，居然还是能不能救他。
瑞奇眸光一闪，忽而低下头，小声道：
“……已经来不及了。”
他说这话时眼底掠过一抹不明显的阴影，符穹心神一动，无端觉得，他该是想到了尼普，
黑泥的本质是星灵的负面情绪，若不是心底有天大的怨气，又怎会成为这种情绪的聚集地？
他沉默的这几秒，瑞奇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向符穹：
“我说的牺牲，不是你想的那样。”
/
联邦总部，最高武器库。
叶戏云走向存放星舰的仓库，步伐略显焦急，莱尔和拉文快步跟在他身后，
十分钟前，‘黑洞’突发异况，向外扩张了一大半，将原本驻扎在黑洞外围的观测组和侦察兵全都困在其中，前去一线视察的联邦主席叶向北一并失去联系。
因为‘黑洞’的影响范围实在太大了，联邦现有侦察队的不足以探索所有区域，只好出此下策，发布紧急命令，从即将毕业的军校生中选一批综合能力最优秀的临时顶上，
如果不是叶戏云当时正在和他父亲赌气，他该是第一时间看见这条通知。
事出紧急，联邦给他们配置的是型号最好的星舰，因而保密级别也较高，需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
叶戏云和莱尔全程一声不吭，没有聊天的欲望，拉文憋了半路，实在忍不住犯贱，扯了扯莱尔的手臂：
“我说，要是主席真出事了，叶戏云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莱尔抬手就给了他一下，低声道：
“闭嘴，你个乌鸦。”
拉文被他打得一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十分不满：
“我说的是真的，主席那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以联邦为中心，联邦在他的带领下发展得有多好，暗地里就有多少人恨他。”
莱尔有点麻，往前瞟了一眼，看叶戏云没注意到这边，干脆伸手去掐拉文的脸，心道不信这样还堵不住你的嘴，
他掐得不算用力，但拉文的脸也被拉变了型，后者有心反抗，奈何力气比不过，他不服气地想开口，嘲讽的话被这么一拉，统统变成了无意义的“呜噫呜噫”，莱尔白了他一眼，道：
“卖萌干嘛？”
拉文：“……”
叶戏云在这时“咳”了一声，把话题拉回正轨：
“空中仓库就在前面，按照任务要求，你们”
他语气冷静，但莱尔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他担忧了一路，终于在上星舰前忍不住了，站在舱门前扭过头，问：
“……你没事吧？”
和拉文那个拉架的乐子人不同，莱尔清楚，这次失联的不止叶主席一个，
还有符穹。
叶戏云此时已经坐进了驾驶舱，听到这句话抬眸看了莱尔一眼，他摇摇头，
明明是安慰，但后者的心却一下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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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奇花了一小会讲述了他的计划，
简单来说，瑞奇星的体质比较特殊，能吸引那些黑泥，也就是其他星灵的怨恨，围在星球外。瑞奇计划将这些情绪全都吸纳到星球内，然后再引爆，就能将所有的黑泥尽数消灭。
符穹意识到了什么：
“你早就计划好这一切了。”
瑞奇笑了一下，
“算是吧，”
他看着符穹，目光明明灭灭，想，
如果不是尼普还活着，如果不是遇见了这个人类……他高低得给实验部一个大惊喜。
但瑞奇没有说这些，
“毕竟换个角度想，我已经是个将死之灵了。”
符穹哽了一下，没想到瑞奇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冷笑话，他无奈地看了星灵一眼，后者笑容一僵，警觉地捂住额头：
“这群黑泥积攒得太多了，加上人类对此一无所知，这些时间派遣了很多人过来，我能察觉到他们都被困住了，再不行动的话，他们会死。”
“造神计划的原理是将星球的精神力和星球的精神力融为一体，希望能以此突破人类精神力极限，而实验证实，人类的精神力和星球的精神力确实可以交融。”
说完这句话，星灵顿了顿，才继续道：
“所以我不会牺牲，只要借用你的精神力做媒介，即使失去了本体星球我也能活下来。”
符穹听完，看了他两秒，笃定道：
“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