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心中松了口气,进门弯腰换鞋的时候,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沈穆年却突然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林锦宁的动作一顿,发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没、没有啊......”

可林锦宁这样口是心非的回答却逃不过沈穆年的眼睛。

毕竟从今天下午开始,沈穆年就发现林锦宁会时不时的偷瞄自己;有时还张嘴想问自己什么,但是最后却又都停了下来。

搞得沈穆年自己都有些怀疑,林锦宁是不是想要跟他表白了?

这时林锦宁换好鞋,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来,他抬头对沈穆年甜甜一笑,露出自己可爱的小酒窝。

“之前确实是有想问你的,但是我已经想清楚该怎么做了,只是一些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见林锦宁这样说,沈穆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可就在林锦宁转身刚上楼梯的时候,又听到沈穆年叫住自己的声音,他疑惑回头,“怎么了?”

“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不管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沈穆年站在原地说道。

沈穆年这句话听的有些耳熟,怔意过后林锦宁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林锦宁微微犹豫了下,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点点头说了个好。

回到房间的林锦宁先去冲了个澡,刚出来正擦头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锦宁,是我。”

听到门外的声音是沈穆年后,林锦宁快步过去打开卧室房门,在看到沈穆年右手提着一箱罐装啤酒后,林锦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是他还未问出声,就听到沈穆年略带疲惫的声音,“能陪我少喝一点吗?”

林锦宁本想说不能喝,毕竟沈穆年现在还是学生,而且他今天早晨刚在心里发过誓,以后酒这东西得少碰。但是看到沈穆年此时落寞疲惫的样子,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穆年自己心里清楚,酒这东西是真难喝,但却真是个‘好'东西......

见门里的林锦宁犹豫,沈穆年微微低下头,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我前段时间见到我的亲生父亲了......”听到这话,林锦宁立马让开位置,请沈穆年进屋。

如果沈穆年主动把事情都告诉自己那就真是太好不过了!

只是两人坐下来喝了两口啤酒,林锦宁问沈穆年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时,沈穆年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只见到了遗照,尸体在我去之前就已经火化了。”

林锦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了,明明是相聚团圆的好事,他哪里知道原来沈穆年是去参加他父亲的葬礼......

这时一直默默低着头的沈穆年突然轻笑一声,里面自嘲的味道很重,“觉得很可笑是吧?多年未曾见过的亲生父亲,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葬礼上。”

林锦宁听的觉得心里也一阵发堵,他灌了口酒才问道:“你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救援行动,被困地下,突然塌下的钢筋刺穿了他的胸口,失血过多死了。”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林锦宁没说话点点头。如果沈穆年的父亲是京城沈家的人,那么参与救援行动,是名军人就说的通了。

两人默默各自喝了一会儿,沈穆年才再次开口说话,只是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沙哑的音色。

“说实话,我对我父亲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母亲告诉我,在我四岁之前我父亲还经常来看我,我也很粘我父亲,但是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我母亲还告诉我,其实我的父亲很伟大,他并不是不爱我母亲,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他们不能真正在一起罢了,他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

林锦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真心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能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吧。

“那你母亲这次也和你一起去了吗?”林锦宁这时突然想到,“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

沈穆年闻言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

林锦宁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沈穆年。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一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

林锦宁喝完一罐又打开一罐,轻轻碰了下沈穆年手中的酒,示意沈穆年什么都在酒里了。之后就仰头‘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

几罐啤酒下肚,林锦宁稍微感觉到了些许醉意。

“借用下洗手间。”这时坐在旁边的沈穆年突然起身说道。

林锦宁白嫩的小脸上微微发红,他眼中带着醉意点点头,等沈穆年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后,他才看着手中的空啤酒罐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