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其他人也纷纷探头看过来,无一不惊讶。

“卧槽!什么虫子这么狠!怎么给你咬成这样了?”

“你疼不疼?痒不痒?睡觉的时候没有感觉吗?”

“别不是什么毒虫子,到时候皮肤溃烂发炎感染可就麻烦了!”

朋友连忙指挥一个同伴:“郑皓哪里有消炎药,挺管用的,你快去拿一管过来!”

“哦哦哦,马上!”

没一会,去拿药的同伴急匆匆带着药回来了。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郑皓,臭着个脸,手里拿着一瓶罐装啤酒,一身浓郁的酒味,透着颓丧的气质,和谢知归对视那一下愣了片刻,又冷漠地转过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

谢知归没理他,郑皓颓靡还是暴怒和他无关,安静坐着等朋友给自己上完药。

可朋友不知道他打了郑皓的事,好死不死地去问郑皓:“郑公子你来看看,他后背被虫子咬成这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朋友等了半天没等到郑皓出声,抬头一看被他阴狠扭曲的愤怒表情吓的差点手抖,把药掉到地上。

郑皓死死盯着谢知归伤口处看,那恐怖骇人的眼神,怒极了,就像要把谢知归撕了生吞!

“你,你怎么了?”

“滚!!!”

他一声怒吼,手中的罐子直接被他用力捏成一团,愤愤砸在地上,砰的撞出一个坑。

他恶狠狠瞪了谢知归一眼,牙关咬的嘎嘎做响,像在屈辱忍耐,随后怒气冲冲转身离去,吓得众人目瞪口呆,不敢吱声。

谁又惹这位郑大少爷了?!

可还能有谁呢?这里只有谢知归有这能耐。

他们将求解的眼神投向谢知归,谢知归假装没看到,一言不发,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郑皓怒火攻心,没注意看路,撞到了一个人,没理,也没道歉,继续走。

“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而被他撞到的明匪玉垂下眸,眼神冷了一瞬,不过很快被不屑取代。

看到郑皓这幅用愤怒掩饰无能的样子,和谢知归那边沉默的气氛,便知道,这两人绝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成。

他还是不懂谢知归。

明匪玉扯了扯嘴角,似嘲弄似轻蔑,接着气定神闲地朝谢知归那边走去。

朋友见明匪玉过来,连忙打招呼:“明寨主好。”

“那个,知归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您可以帮忙看看他严重吗?”

明匪玉颔首同意了,来到谢知归身后,朋友推开把位置让出来。

明匪玉拿来遮挡的长发,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堪称惨烈的伤口处,明明在同伴们看来只是简单的查看伤口,但谢知归心中却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那股香味又来了!这次他清晰地嗅出,是明匪玉身上的味道。

这香味来势汹汹,不一会就霸道地将周围的酒味排斥了个干干净净,连他吐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他恍惚觉得自己被关进了一间笼子,明明有风吹进来,但就是像被人堵住了嘴唇,取了口腔和胸膛中的空气,快呼吸不过来了。

头又开始晕眩发热,双腿发软,他低头一看,指尖也难以抑制地颤抖。

是害怕?还是渴望靠近?他已然分不清了。

他怕当众失态,便起身想走,“不用看了,我没事。”

但明匪玉按住他肩头,把他压回去坐好,不容他抗拒。

“别动,再让我看看。”

谢知归心中有火无处发看什么!看我等会失去理智丢人现眼吗?!

“不必了!”

他压抑着怒火:“应该是被虫子咬了,回去涂点药就好了。”

“是吗?”

明匪玉轻笑:“看了才知道。”

明匪玉的指尖很凉,滑过伤处时,谢知归紧绷着身体,他总觉得明匪玉故意的。

故意放慢了动作,故意折磨他,拖延时间,然后兴趣盎然地等着看他失态狼狈的模样。

冰冷的指腹温柔而缓慢地摩挲白玉后颈,像情人之间亲呢的安抚,耳边温热的低语,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

但前提是他们得是情人,而不是陌生人,否则这对谢知归来说,就是受刑,而且是慢慢地、温柔地杀他!

这么多人在,他不好发作。

谢知归拳头紧握又松开又握紧,忍耐早已到了极限,他问了句:“好了吗?”

明匪玉声音似是有点哑,染上了谢知归听不懂的味道,“你被毒虫咬了,很严重。”

谢知归追问道:“那怎么办?”

“别紧张,我检查下咬的有多深。”

其他人注意力都在他强势上了,于是没人看到明匪玉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唇角,状似无意地在咬最深的地方使力摁了下去,谢知归全身立刻疼的剧烈颤抖了一下,硬扛着咬住唇肉没出声,随后双肩微微抖动着,低着头像是在掩面哭泣。

真可怜,明匪玉心情不错。

“疼吗?”

“疼。”

“是吗?”

“那我轻点。”

明匪玉嘴上是温柔地说着,却报复性地在他伤口上又按了一下,这回力道加重了,谢知归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棒。

明匪玉如愿听到谢知归牙间难以控制而溢出的痛苦□□,眼底露出满足的笑。

“嘶……唔啊……”

“对不起啊,不小心手重了。”明匪玉虚伪道。

谢知归还是一如既往地怕疼啊。

他就喜欢看谢知归受不了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目的达到,明匪玉仅存的仁慈又或者说是想继续和他玩下去的心思,让他放过了他,谢知归缓了口气。

谢知归很难受,出了满头的汗,头发也湿了,回过神,正要质问明匪玉为什么故意摁着他伤口,那双骨节细长且苍白的手又搭回了他的肩膀上,收起力。

谢知归的身体像是被身后的人定住了,动弹不得。

和方才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就好似被一只滑腻的蛇缠上了,蛇身一圈圈爬上来,绞紧了他,蛇信子贪婪舔过。

“你要怎么办才好,虫子咬的很深,毒入骨里了。”

森寒的气息吐在他敏感耳垂,像蓄意挑逗、像故意使坏。

低沉暗哑嗓音如夜晚里从茫茫雾中飘出的鬼魅,用好听且具有迷惑性的嗓音诱哄他,走上堕落的歧途。

谢知归喃喃:“到底什么虫子?”

“负心虫,喜欢咬骗子,说的谎越多,咬的越狠。”

咬骗子……在场的人不止他一个人说过谎。

“可它为什么只咬我?”

“那得问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勾引了谁?又欺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