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再一细看，便到了返程上班的时候。
而对盛来说，或许是因为有了男朋友的缘故, 原本只是每年节后的工作例行回京, 这次却变得令人期待了起来。
他稍微避开打工人返京潮, 只比法定假期晚了一天时间飞机回京。
不过, 也没能跟周虞渊相处多久。
他之前在《徐小飞》电影剧组寸步不出, 然后又紧接着就是过年，这几个月里基本没接任何其他工作。
因此, 几乎是刚回京，就又开始了空中飞人的日子。
周虞渊当然也不例外，恢复了朝九晚五、偶尔出门宴客的工作生活。
但比起盛，却是要自由轻松不少。
毕竟上班的日子每天都是这么过，规律得很。
而且，刚开年复工的这一个月里, 更多的基本都是会议, 对上一年度的总结, 对接下来工作的展望计划。
然后，重复又重复地听着同事们对他的吹嘘。
他名下的三个公司, 天行传媒、群力娱乐、焕辰映画上一年的收益都十分不错。
尤其群力娱乐、焕辰映画, 这两个本来只是刚成型不久的小公司, 但去年的净利润却十分可观。
不仅业内同仁颇为震惊，就连天行传媒的不少高层也很是震惊。
本来, 当初周虞渊买这来两个公司的时候, 很多人虽然嘴上不说, 心里却难免觉得他是在玩票。
但现在，这两个公司的收益加起来, 比之天行也差不了太多了。
毕竟，天行是影视制作公司，虽然根底深厚，但开剧、开电影前期投入成本很大，要先回本才能谈赚钱。
而群力是艺人经纪公司，焕辰映画是特效，这两个主要是人力资源投入，过手的是大批现金流，赚了那几乎就是纯利润。
奢华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光影闪烁。
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们，穿梭其中，言笑晏晏。
“卫涛，你怎么坐在这？”一道轻盈的女声招呼道。
闻声，卫涛即刻收回所有思绪，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已是满面笑容。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向身旁的经纪人：“惜姐，怎么了？”
“我看到周总的车来了，待会要去跟周总打个招呼。”陆惜抱怨般道：“本来只是我们群力娱乐的年庆，结果来了这么多七七八八的人，跟周总打招呼还得靠抢。”
卫涛笑了笑：“还不一定抢得上。”
陆惜也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摇头：“别人也就算了，你不一样，你是《法医杜小姐》这部剧出来的，周总也参与过这剧的演员和剧本阶段，肯定会给面子。”
卫涛点头：“我确实应该去谢谢周总。”
就在去年底，天行传媒制作的民国探案剧《法医杜小姐》，打着《靖夜司风云》系列剧的营销上映，虽然因为原著剧情不足和演员魅力原因，没有像《靖夜司风云》那样火爆，但是却也不算差，在整个寒假档网剧里播放数据排到了第二，也被几个电视台看中买了二轮三轮。
卫涛因为参演了这部剧的男主，现在已经从十八线一跃为二线男星头部。
陆惜道：“放心，你现在也是群力实打实的二哥了，盛今天不在场，周总肯定会见见你的。”
卫涛叹口气道：“盛可怜死了，我们在这吃吃喝喝，他在外面工作辛苦。”
“你这话说得只会让人笑，场间不知道多少人想这么辛苦呢。”陆惜看他，又缓缓道：“更何况，盛跟周总关系那么好，多少人恨不得以身替之。”
卫涛也笑了笑：“每个人天赋和汗水不同，我们当时刚进公司被训练时，我就觉得盛这样的人肯定大火，不火简直没天理。”
突然，宴会场间一阵轻微的响动。
陆惜和卫涛都抬头看了过去，在大厅正北的位置，众人簇拥里，真皮沙发上坐下一个身穿黑色定制西装的英俊男子。
他的出现，场间的大部分视线都聚焦了过去。
“周总，晚上好。”
“好久不见。”
“晚上好各位，蓬荜生辉啊。”那男子边坐下说话，边笑着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神情动作随意地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旁人当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家。
今天是群力娱乐的年庆。
周虞渊是群力娱乐的老板，也是如今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制片人，今天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为他而来。
这晚，周虞渊跟业内同行和群力的艺人们都尽量稍微交谈了一番，才起身离开了宴会场。
坐车回家路上，不免想起了今天缺少的重要一员，群力娱乐公司的头部艺人盛同学，还在外奔波劳累。
洗完澡后，周虞渊按照以往规律向男朋友问候晚安。
恰逢盛也难得不在路上奔波，而在酒店房间休息。
两人便开了个视频。
看着画面里的人，周虞渊顿了一下，方道：“有点心疼啊。”
盛疑惑：“怎么了？”
周虞渊淡声说：“瘦了很多，最近这一波广告拍摄和各种商务见面会看来颇费心力。”
盛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以为意道：“都是为了赚钱。”
周虞渊轻笑了笑：“商务确实赚到了很多钱。”
周虞渊想到前不久刚在群力娱乐开完的会，上一年群力娱乐的净利润几乎翻了个几番。
而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盛去年初的爆火，这净利润里至少一半都是来自于他。
而对盛的收益再仔细一划分，其中他的片酬部分没多少，去年共演了一部剧和签了两部电影。
剧是火前就签好的大男主剧《青云诀》，片酬两百多万；电影虽然都是火之后签的，一部《徐小飞》，一部还没开机，但电影片酬众所周知的低，两部加起来刚刚一千万左右。
因此，收益最大头自然是来自新增的代言商务。
去年初《靖夜司风云》爆火之后，盛便接连收到了十几个品牌的代言、大使等合约。
而等到暑假电影《天官奇谭》的二火之后，代言更是来到了一个剧烈的爆发期，直接朝着40＋的数量狂奔而去，几乎成为目前代言最多的明星。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据。
这是在六七年前内地娱乐圈流量时代开启不久，流量明星地位最巅峰的时候才发生过的事，当时某个顶级流量的代言数就是达到了将近五十的数目。
对于真正的普通观众来说，只要明星剧里好看，拍出来的成品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是对于公司和明星个人来说，剧外的形象经营同样十分重要，因为这关系到商业价值，也就是最根本的问题，赚钱的多少。
有时候会发现有些看起来流量很大、很火的明星，代言数量却出乎意料的少，甚至比不上一些刚出头的二线年轻新人。
甚至就在那几个头部顶流之间，代言数量的差距也会大的可怕。
这当然跟背后的公司、经纪人资源背景有关，但最重要的却是明星的个人形象时尚价值。
常有时尚博主或kol会吐槽说某某明星很土，这自然是最伤害商业价值的一种。
粉圈人甚至会用更刻薄的言辞，什么“畏缩”、‘丫鬟小厮脸’、‘上不了台面’等等，这些虽然看似只是粉丝内部骂战，但某种程度也说明了一种既定印象。
另外，年轻也是一种巨大优势。
比如在运动产品、饮料、零食、电子产品等等几个相关行业，基本只会找年轻明星代言。
企业找明星代言，既想要利用明星的流量热度，也是想绑定明星的年轻时尚形象。
而像盛这样年轻时尚，五行缺土，又有大爆剧、电影，大流量热度的艺人形象，自然毫无疑问是广告商和时尚杂志的宠儿。
这也是很多大公司着力培养年轻头部艺人的缘故。
尤其国家施行“限薪令”之后，艺人们的薪酬比之流量巅峰时期显著缩水，头部和腰部拉不开太大差距，商务代言便成了最大头收入来源。
在大部分经纪公司里，其他所有艺人赚的钱全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某个头部流量他一人的商务代言费多。
盛很是淡定冷酷道：“足够养家就好。”
周虞渊笑：“何止养家，养全公司了。”
盛昂着下巴，仿似无意般说：“公司是你的，养全公司，就等于是养家。”
周虞渊微怔一瞬，立刻配合道：“嗯，十分感谢盛同学为创造我们一家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奋斗。”
“不错，就是这样。”闻言，盛认真点头。
周虞渊笑了笑：“为我们一家之主盛同学鼓掌。”
盛顿时猫眼更加亮晶晶，毫不遮掩地兴奋：“我是一家之主吗？”
周虞渊挑眉：“不然呢？”
盛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这是通过什么来判定的？”
周虞渊沉思片刻，直到盛都快没耐心了，才道：“长相吧。”
“啊……”盛震惊。
“嗯。”周虞渊勾了勾唇：“长得好看的当家做主，有意见吗？”
盛：“……”
虽然在他心里，周虞渊是完美的，也是最好看的。
但是，对于一家之主这个身份，他当仁不让。
他问：“家庭成员有哪些？”
周虞渊笑问：“除了你、我，你还想要谁？”
盛想了想：“够了。”
只要有周虞渊就好。
周虞渊笑：“如果嫌人数太少、摆不出家主威风的话，还可以让周知远加入，让他也听你指挥。”
盛道：“那你爸知道会不会气死？”
周虞渊懒懒道：“管那个老头子想什么？”
盛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过了会儿道：“周知远说不定不愿意加入。”
周虞渊突然冷下面孔，嗓音也冷了：“他一个普通成员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家主想要他加入他就必须加入。”
盛看他故意装出这副表情，又想笑了：“周虞渊，你好幼稚。”
周虞渊恢复正常表情，也笑了笑：“一家之主开心满意就好。”
盛突然想起去年他追求周虞渊那天，周虞渊说得话“……要付出很多情绪价值希望对方每天开心……”
周虞渊说到就会做到。
他看着人道：“周虞渊，我很开心，和你谈恋爱之后的每一天。”
周虞渊笑：“那是我的荣幸。”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
等到快要挂断时，盛突然道：“周虞渊，是不是快到你生日了？”
周虞渊看了眼时间，问：“你很期待吗？”
盛挑眉：“嗯？”
周虞渊笑道：“你要是特别期待的话，那就确实很快，十几天眨下眼就到了；不然的话，那就反正还有半个多月呢，远着呢。”
盛：“……”
这人总是会逗人开心。
盛眨了眨眼：“你有想要什么礼物吗？”
周虞渊：“这问题有点难度。”
盛好奇：“为什么？”
周虞渊笑了笑：“这涉及到两个互相矛盾的真理。”
“……”盛神色肃正地看着他。
是不是又在逗我，就生日礼物还涉及到真理了？
他深刻道：“愿闻其详。”
周虞渊道：“第一条真理，那就是世上没有我非常想要的东西，因为我任何感兴趣的东西肯定都能够得到，也就不再想了；第二条真理，男朋友送给我的任何礼物，肯定都是我无敌喜欢的，也肯定会是我超级想要的。”
盛：“犯规。”
盛直接将手机反盖在床上了，不敢再看屏幕里的人。
一旦有人跟周虞渊谈过恋爱之后，还能直视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