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躲,半边身子都歪进了周赫怀里,“不了,我酒精过敏。”

光头男人不罢休,他躲一寸,男人进一尺,完全视周赫为空气。

光头男人的酒杯几乎要碰到卓因行的下唇,“来这里的人都是想带一个回去,我很强的,和我睡过,都够你在这个圈子里吹牛好久了,不试试?”

卓因行只觉得恶心,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其实娱乐圈里酒局不少,但因着父母的人脉和他取得的成绩,一句酒精过敏就能拒绝掉百分之九十,另外百分之十,要靠罗姐的海量。

现在,周赫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不发,罗婷也为了引开私生开车去了相反方向。

在他无措的时候,那个光头男人已经举着酒杯绕到了他的身前,裤子下本该软趴的东西,把灰色运动裤绷出了弧度。

楼下鼓点强劲的音乐他欣赏不来,只觉得耳道刺痛,本该舒适的沙发也因为卫生问题如坐针毡,面前还有一张令人反胃的面孔。

看着酒杯里诡异地气泡,卓因行直想吐。

在他的无助达到巅峰几近破表的时候,周赫终于有了动作。

周赫把他揽到自己怀里,比前两次都紧密,这次甚至还非常大胆地揽住了他的腰,可他却比任何一次都愿意接受,身体也不由自主转向周赫,背向那个光头男人。

光头男人不屑,“别装了小弟弟,你奶都没断,逞什么英雄?”

他重新转向卓因行,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帅哥,我们绅士呢,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但你也别磨了我的面子吧, 喏,敬你的这杯酒,好歹接下?”

卓因行又重复了一遍,“我酒精过敏。”

那杯酒里诡异的时候气泡和饱和度偏低的颜色,是掺了料的结果。

但成年人说话点到即止,互相都留着面子,在外,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尤其是不要惹看起来像地头蛇的人。

他以为他的拒绝对方能懂,不成想对方根本不想懂。光头男人明明知道他已经看出来了,却还是举着那杯酒,大有他不喝就走不了的架势。

他想报警,虽然地头蛇大概率会逃脱制裁,但至少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手指已经摸到紧急拨号的按键,周赫却挺身上前,夺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周赫把酒杯摔在桌上,“你敬的酒有人接了,面子到位了,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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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人愣了一瞬,随后皱眉,抬腿踢了一脚桌子,玻璃酒杯倾倒,骨碌碌越过桌面边际,碎散一地。

酒杯哐当落地又碎裂的声音被劲歌舞曲淹没,气势少了一半,光头气得脑门都发红,他抬手,用食指居高临下地指着周赫的鼻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俩根本没关系,今晚你就等憋死的吧!八千一粒的药就这么被你造了,晦气!”说完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卓因行赶紧去看周赫的状态。

周赫面色已然泛红,本揽在他腰上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尽管在尽力克制呼吸,胸前的起伏还是呈现异常。

不能让这样的周赫暴露在外面,他打了车,招呼全程无动于衷的服务员,帮他把周赫架起来。

服务员似乎干惯了这样的活计,卓因行满脸担忧,急得比周赫脸都要红,服务员却还有闲心思聊天。

服务员抻过周赫的胳膊抗在肩上:“这是喂了什么啊。”

卓因行赶紧扶起周赫的另一边胳膊,忧心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喂?”

卓因行冤枉,他着脸向服务员求助,“你应该看到了,是刚才那个没有头发的男人下的,他只说八千一粒,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你们不是一伙的啊?”服务员震惊。

酒吧里经常有人像刚才那样,打配合演戏,带走单纯无知的少男少女,服务员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在“戏”结束以后,帮忙把喝了药的倒霉蛋抬上出租车。

“八千一粒…这是你男朋友吗?那你要快乐了。”服务员一边扛人下楼一边问道。

“不是,我们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我们是直男。”卓因行道。

服务员拧出个高低眉,好像在说:好奇gay吧你说你是直男?谁套路谁呢。

人已经扶到楼下,服务员把周赫塞进车里,抵挡不住卓因行真诚求助的眼睛,好心道:“这东西去医院没用,你回家给他泡到冷水里,好好冷静冷静,冷静不下来的话…要么你帮他,要么你帮他叫个鸡。”

卓因行眼神茫然地关上车门,报了酒店地址又改口,换到了一家私密性更好的酒店。

剧组酒店下面偶尔有粉丝蹲守,并且有几个常跟前线的站姐,就住在那家酒店,他不确定到酒店之后周赫已经达到什么状态,即使是现在的状态,也并不适合被拍。

酒吧和车内的空调都打得很低,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周赫却在一边烧成了火。

他看着打车界面,标红标黄的拥堵路段沙一样碍眼,周赫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侧,难耐地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呻吟。

凉爽的车厢后座里,周赫一个人蒸腾着热气,为了降温,可怜地把脸贴在皮质座套上。

身为前辈,卓因行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周赫,明知道gay吧会混乱,还没有事先做好功课,盲目地来了距离最近的一家。

他伸手,把自己的手背贴上周赫的脸颊,企图起到一点降温作用。

谁料周赫反应巨大,拉着他的手贴到脖颈大动脉处,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人的贪欲不能尝到甜头,否则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周赫的体温很快将卓因行的手背同化,他焦急地去找另一只手,扒开衣袖掠夺小臂的温凉,最后一头砸进卓因行的怀里,脸颊贴着卓因行的颈窝汲取冰凉。

颈窝被烫热后,他拼尽全身力气支撑身体,坐起身与卓因行面贴面,“卓老师,你身上好舒服。”

这句话歧义太大,卓因行下意识抬眼,瞄了一下反镜里司机的脸,蓦地与其对上眼神。

司机立即收回视线,尴尬笑笑,“喝多了吧?年轻气盛,哈哈,年轻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