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契的时间很快选定了下来,宗门上下再次热络起来。
长老一派原还有人不甚赞同这门婚事,但经历上次的事件后,态度软化了不少,更有甚帮衬着准备成亲事宜。
段景延属于事事亲力亲为的那类,几乎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徐端谦相当欣慰,两个平时几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头碰头,相当和谐地处理成亲的逐项事宜,甚至比他们两个当事人都还要面面俱到。
在忙活了近一月的时间,这场空前绝后的结契大典开始了。
这次的婚礼甚至比之前那次更为盛大,全宗上下张灯结彩,来客络绎不绝。
守门的弟子脸上满是喜气,访客们带着不菲的贺礼,一波接着一波被抬进宗门的库房。
解千秋的喜服被重新装点过了,绣娘听闻了他们的遭遇,下了十足的功夫,喜服竟是比之前更加贵气逼人。
解千秋的身量本就好,喜服又是按着他的身量量身打造,衬得他更加英姿勃发。
因着是大喜的日子,平日里那张总是淡淡的精致面容染上了溢于言表的喜气,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来往的宾客纷纷向他贺喜,他喜不胜收,自愿周旋在宾客的簇拥当中。
祁忆之也穿着重新定做的喜服,被各位师妹的簇拥下,化着更加精致的妆容,师妹们的手很巧,妆容一成,面对镜中那张绮丽的脸,他差点认不出来。
师妹们显得很开心,一个个花一样的少女雀跃地向他贺喜。
“祁师兄!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快别呆着一张脸啦!”
“对呀,对呀,祁师兄可别浪费了一张好脸呀!新娘子就该多笑笑啊!”
新娘?
祁忆之撇了撇嘴。
这是都默认他是受方了?
“我就不能是新郎吗?”
他不满地呐呐道。
师妹们却惊奇地睁着大眼睛,“祁师兄,我们都不是傻子。”
祁忆之:“......?”
好好好,都这么玩是吧?
虽然是事实,但怎么这么不爽...
他看着难道真的那么受吗?
祁忆之郁闷地想着。
师妹们并不知道他暗自沮丧什么,听外面守时的弟子传信过来,忙不迭地叫了起来,“吉时到了!祁师兄,我们快走!”
祁忆之连声应答,伸手将脑袋上的红纱给放了下来。
他手中捧着牵红,在师妹的簇拥下,很快到达了会场。
会场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到来,祁忆之心里有些紧张,脚步犹豫了片刻。
师妹们尽是些心思细腻的人儿,俏皮地按下声音给他鼓气:“祁师兄,加油呀...”
祁忆之隔着红纱与她们对视,心中的犹豫消散了不少。
别怕!都是结过两次婚的人了,小场面...!
书灵这会才姗姗来迟,一来就在脑中炸开了花,“宿主!!!我来迟了!!!”
最后一点的紧张彻底烟消云散,祁忆之心中绷着的那根铉也紧跟着绷断了。
“你小子差点把我吓死!”
祁忆之没好气地道。
书灵自知有错,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几声,随后惊叹起来,“哇哦...仙岳宗有够大手笔的啊...”
祁忆之听罢,想起段景延和徐端谦这些时日的操劳,心头一暖,“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娘家人吧?”
书灵歪着脑袋,有些纠结,“讲道理,他们是宿主你的娘家人...还是解千秋的娘家人啊?”
祁忆之心中涌起的感动也一下被这话干的稀碎。
“你小子思路挺清奇啊。”
“啊,哈哈,就好奇嘛...宿主你快拜堂吧!本系统还没见过人拜堂呢!”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祁忆之高低给书灵一个友情破颜拳。
如果,他打的到的话。
祁忆之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解千秋,解千秋就那样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他,他沉溺于那片汪洋,脚下也轻快了很多。
走到解千秋身侧时,牵红的另一端被塞进了解千秋手里,他们的目光隔着红纱交缠了片刻,随后一同面向高堂上的徐端谦。
徐端谦今夜一直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他是真心替自己的师弟开心的,不由得就吃了几杯酒,面色酡红,这会差点就没收住,“咳咳...!”
“苍天为证,师弟,你可愿与忆之结为道侣,与他白首不分离?”
徐端谦正色道。
解千秋柔柔看了一眼身侧之人,随后端正地发誓,“我愿意。天地为证,无论沧海桑田,我也不会同忆之分离,我要与忆之长相守到白头。”
徐端谦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
“苍天为证,忆之,你可愿与千秋结为道侣,与他白首不分离?”
祁忆之也同样看向身侧,莞尔一笑,“我愿意。天地为证,无论沧海桑田,我也要同师尊共白首。”
徐端谦再次颔首,扬声道,“契约已成,从今往后,你们便是经天地认可的道侣了。”
话落,会场中喝彩一片,来客们举杯同庆,高声祝贺这对佳偶。
...
来客们相当热情,解千秋与祁忆之直到深夜,才头重脚轻地回到寝宫。
祁忆之甫一踏进房中,就栽在了榻上。
解千秋无奈地看着累成一摊的小徒弟,上前哄他,“忆之,先卸了珠钗再歇吧。”
祁忆之也吃了些酒,这会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弹,便埋在被褥中,闷声说道,“好师尊,让徒儿先歇歇吧...”
解千秋望着埋在被褥中,鸵鸟状的小徒弟,笑了笑,伸手将他剥了出来。
“听话。”
祁忆之虽不情愿,但解千秋的话,他向来是听的,于是被牵着来到了铜镜面前。
书灵在系统空间大呼:kswl!
随后贼笑一声,心领神会地切了链接。
美名其曰:给你们小两口留点隐私,臣先退了。
祁忆之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贼样,差点翻了个白眼。
解千秋替他逐一卸了珠钗,将他的发散了下来,又一下一下轻柔梳顺。
透过镜中,他看到解千秋那视若珍宝的神色。
直到此刻,他才像踩到了实处。
他轻声道:“师尊...”
解千秋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却没得到答复,手上的动作一顿,疑惑地抬首。
这一抬首,那张敷了粉黛的脸颊就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