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这逆徒我不要了【完结】>第63章 突然开窍

  方凌波扯着曲追去瑞云峰找江春无。

  曲追是个别扭的,磨磨唧唧了半天才答应了方凌波。

  不知道是因为别扭还是技术不过关,曲追飞得非常慢。

  方凌波侧坐在剑上,不满意地撇撇嘴。

  “你瞧见刚才江春无是跟谁一同出去么?”方凌波问道。

  “没有。”

  “怎么能没看见呢?你行不行啊。”

  “你问一个男人行不行是什么意思?”曲追瞪着方凌波,“你方才将我当得严严实实,我就看到你一个后脑勺。你都没看见我怎么看得见?”

  “问你行不行当然就是字面意思啊,你小小年纪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方凌波晃着腿从头到脚打量了曲追一遍。

  眼前的少年身材单薄了些,个子好像好没有自己高。

  方凌波微微一笑,“我说,你以后多吃点。多吃点长高点,这样就不会只看到我后脑勺了哈哈哈。”

  曲追诧异地看着方凌波。他真的非常好奇眼前这个废物脑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逻辑跟思路到底是怎么养出来?

  曲追嫌弃地别过头去没有搭理方凌波。

  方凌波自讨没趣,却也不尴尬,晃着腿哼起了小曲儿,哼着哼着就又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江春无有点蠢。”方凌波道。

  曲追更加诧异,“什么意思?”

  “我觉得边老头也非常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看,怎么能叫人家欺负到自己家门口呢?”方凌波认真道,“不是都说出云宗是仙门最厉害的么?怎么他们还敢来出云宗的地盘上来捉人?江春无跟边老头也太包子了。”

  “再厉害也是要讲道理的。”曲追无奈道。

  “讲道理?”方凌波思考了一下,哼笑一声,“你们这手中拿着名器宝剑,一身修为就是为了讲道理的么?”

  “若是这世上人人都讲道理,那便天下太平哪来那么多是是非非?若那些仙门讲道理,今日也不会这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可见这并不是个讲道理的世道。”

  “你们同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讲道理,讲得清么?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迫害你们罢了。”

  “所以啊。”方凌波笑道,“讲什么道理,想拔剑时便拔剑,愿杀人时就杀人,随性而为不好么?”

  “你……”曲追被方凌波这一嘴歪理堵得不知道该作何分辨。

  曲追结巴了半天终于想到了关键所在,“我说的讲道理,是讲公道是天道。随性而为不辨是非和魔道有什么区别?”

  方凌波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曲追,“公道何来?不讲道理的世道公认出的道理是什么道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道也要讲么?”

  方凌波说:“仙道是道,佛道是道,魔道也是道,都是求道还要分个三六九等?”

  “照你这样说,这世上便没有道理了。”曲追辩不过方凌波脸憋得通红,“那怎么还会有人该死有人该活?杀人偿命是不是也不必了?”

  “怎么没有?”方凌波嗤笑一声,“活在这世上的要遵守的道,不是公道,不是天道,也不是他人口中强加给你的道。而是你自己的一人之道。那杆衡量是非对错的称,不在别处在你心里。”

  “你们人啊,”方凌波叹了一声,“这样简单的道理我都懂,可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曲追听到这里眉头紧蹙,他大概明白方凌波这番话究竟想说些什么,有没有道理他没想,叫他觉得不对的是方凌波说话的语气跟用词。

  这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废物能表现出来的。

  而且“你们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将自己排除在“人”之外么?

  但是方凌波却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什么不妥。

  方凌波晃着腿,鞋子本就没有穿好,被他这样晃着,突然一只鞋就掉了下去。

  “唉呀!”方凌波惊呼,“鞋掉了。这么高会不会砸到人?”

  曲追见方凌波仰着脸问自己,他揉了揉眉头,“不会。”

  “那就好。”方凌波说着又将自己另一只鞋也脱了扔下去。

  “你干嘛?”曲追叫道。

  “要丢就丢一双嘛,留下一只也没用啊。”方凌波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曲追笑呵呵地说。

  曲追再次别过脸去,他发誓,自己再跟眼前这个废物说话就是傻X。

  然而他实在低估了方凌波令人抓狂的能力。

  快到瑞云峰之时,原本侧坐在长剑上的方凌波站了起来,他整了整衣摆,看着曲追,一脸不怀好意。

  “你抱我过去吧。”方凌波说,“我鞋子丢了,瑞云峰地板特别凉,我光脚走会生病的。”

  怎么就有人,能这样没皮没脸得如此理所当然?

  曲追掐死方凌波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想知道晗光卷的事情,我现下就会掐死你。”曲追愤愤道。

  曲追嘴上虽然说得凶悍,却还是抱起了方凌波。

  “男男授受不亲,你别靠我这么近。”曲追梗着脖子不去看怀中奸计得逞,正洋洋得意的方凌波。

  他闷闷地说,“别叫江春无看见,以为我要跟他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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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凰羽跟着江春无来到了瑞云峰。

  “今日找我何事?”江春无问得直接。

  “凰羽知道今日就算不为江师兄作证,师兄您也有办法自证。”聂凰羽恭维道,“只是现下实在有事要求师兄,故而擅作主张叫师兄欠我下一个人情。唐突之处还请师兄莫要怪罪。”

  “废话少说。”江春无神色冷冷。

  “是,”聂凰羽被江春无驳了面子却也不恼,态度依旧恭敬,“凰羽今日想请江师兄,让我见一见方小少爷。”

  听到聂凰羽所求之事,江春无笑了。

  “方小少爷?”江春无道,“我这里哪有什么方小少爷。”

  “江师兄,这是何必?”聂凰羽无奈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凰羽今日来也只是想见一见方小少爷罢了。”

  “何必?”江春无笑容未减,“聂师弟也该心知肚明,这事你本就不该求。”

  “五十年前,师弟能活着从岳阳城回来,不过是因为你是个明白人罢了。现在怎么倒是糊涂了?”江春无道。

  别看江春无这样护着方凌波,但其实方凌波同江春无的关系一直是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五十年来方凌波从未被出云宗之外的仙门看到过。

  若是有有心人仔细查去,会发现方凌波有一个极其普通的身世,这身世同方凌波真正的出身相去甚远,这是江春无早就设下用来迷惑那些苍蝇蚊子的。

  出云宗之外,知道方凌波存在的大概就只有两个人,聂凰羽是其中之一。

  聂凰羽一直是个明白人,除此之外当年江春无饶他性命也是看在这位的已故师父面子上。

  “还请江师兄让我见一见方小少爷。”聂凰羽说着便向江春无跪下,“求师兄了。”

  江春无面不改色,对聂凰羽的哀求无动于衷。

  “你见他做什么?”江春无或许是有了点兴趣,问道。

  “只是当年有一些事想找方小少爷确认一下罢了。”聂凰羽神情真挚。

  可他话音刚落,脖颈便被江春无扣住。

  江春无面上仍然带着笑,手上的力气却极大,像是下一秒就要折断聂凰羽的脖要他的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江春无道。

  “师……兄……我没有……我真的……”

  江春无手上又下了三分力,将聂凰羽甩出很远,聂凰羽重重撞在瑞云殿石柱上,吐出一口鲜血。

  江春无缓缓走到他面前。

  “你想叫他帮你救陆染。”江春无居高临下地看着聂凰羽,“当年留你一命便有些后悔。不过现下杀了你倒也不迟。”

  江春无说着外化了一道剑气,握在手中,挥剑便要斩下,却被终于赶来的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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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凌波虽然那样问曲追,但其实他是看清了跟江春无一同来瑞云峰的人的。

  聂凰羽,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江春无唯一交代过他的事情便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岳阳城发生过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自岳阳城来。

  方凌波上一次见到聂凰羽就是在岳阳城。

  方凌波怕他们谈论的是一些不能叫外人知道事,于是到了瑞云殿门口,便让曲追将自己放下了。

  “里面的地板一样凉,怎么现在舍得下来了。”曲追嘟囔道。

  曲追虽然别扭,却也照着方凌波说得做了。

  “你可以回去了,”方凌波着急进去看江春无,“明日卯时我们在外门丹房见。”

  方凌波说完便提起衣摆跑进殿内。

  留下曲追一人在门外攥紧拳头。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我是什么?”曲追眉头紧蹙。

  他在殿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同方凌波这种人置气实在是没意思。

  “算了算了。”曲追跟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让他几分又怎样。”

  曲追边安慰自己边御剑离开了瑞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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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找我救陆染。”方凌波快步跑来,光脚在地上踩得啪啪响。

  方凌波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江春无同聂凰羽的对话。

  他赶过去看聂凰羽,“陆染怎么了?”

  知道方凌波到来的瞬间,江春无便散去了手中凝聚的剑气。

  他立在一旁看着方凌波不说话,方才身上狠厉的气势也都尽数收了起来。

  方凌波见聂凰羽方才被江春无揍得不轻,躺在地上挣扎着坐不起来,于是便上去扶了一把,“你说陆染怎么了?”

  聂凰羽缓了片刻才张口,“请方小公子救救陆染。”

  聂凰羽说出这话的同时,江春无袖中一震似乎就要出手,却被方凌波按住。

  “我想听他说完。”方凌波看了江春无一眼。

  “你说,怎么回事?”方凌波同聂凰羽道,“当年你不是把他收走了么?他一直在你那里过得不好?”

  “当年我是将阿染收在了乾坤壶中,那乾坤壶一直带在我身边,就等着百年后阿染散去一身戾气送他转世投胎。”聂凰羽说到此处表情明显痛苦起来,“可是谁知前些日子,掌门突然得知了阿染的存在,从我处夺去了乾坤壶。要将阿染送到药宗炼化成丹药,助他自己破大乘境界。”

  “我无法从掌门手中夺回乾坤壶,便想来请方小公子出手救一救阿染。”聂凰羽说着痛苦得垂下双眸。

  方凌波听到他的说辞站了起来,他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感受到身旁江春无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先是看他笑了笑。

  “你别着急啊,”方凌波安抚江春无道,“我不会答应他的。”

  “聂凰羽,”方凌波看向聂凰羽,“你真当我是傻子么?”

  “方小公子此言何意?”聂凰羽抬头,神色凄惶。

  “若你不想给,谁能从你手中得到乾坤壶。若你真的不想给,必然与掌门有所冲突,今日还怎么会安然无事地代表西江阁来到我出云宗?你是真不想给,真不是舍得阿染?还是给了之后又良心不安后悔了?”方凌波道。

  “况且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连你都打不过,你来求我不就是为了让江春无出手么?”方凌波嘲讽一笑,“可是抱歉,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这次我还偏不救了。”

  “方小公子为何如此想我?即使我有千般错处可这都与阿染无关啊。”聂凰羽眼中染上了悲恸的神色。

  “别装了聂凰羽,”方凌波道,“阿染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件事你或许从未曾想过吧,当年我为什么不求江春无救阿染,若是救了阿染,他也不会到你的乾坤壶中。”

  “因为啊,”方凌波笑了笑,嘲讽聂凰羽的情绪被怀念老友的悲痛代替,“那是阿染自愿被你捉住的。阿染在走之前一直跟我说,叫我不要信你聂凰羽,永远不要信。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阿染叫我发誓不插手。”

  “所以,”方凌波转过身去不再看聂凰羽,“若你真舍不得阿染,便自己去救。少在我这儿装可怜。”

  “哪怕他神魂俱灭,我也不会出手的。”方凌波决绝道,“不过若他不在了,我必会叫你给他陪葬。”

  “你,”方凌波侧过头瞥了聂凰羽一眼,“好自为之。”

  “不送了。”方凌波牵着江春无的手,往瑞云殿深处走去。

  留下聂凰羽一个人在前殿。

  聂凰羽面上装出的悲痛此时都不见了踪影,他看着那一双远去的背影,抹了一把嘴角上沾着的鲜血。

  他神色倒是有几分落寞。扶着着强勉强站起来,慢慢挪到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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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凌波牵着江春无进了卧房,他坐到床上,叹了一声。

  “他走了么?”方凌波问。

  江春无点点头。

  “你怕我答应他啊。”方凌波笑眯眯瞧着江春无。

  “聂凰羽是个心思重的,我怕你被他骗了。”江春无坐到方凌波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我不会答应他的,”方凌波撇了撇嘴,“我知道他自己有办法救陆染。”

  “你怎么知道?”江春无点了点方凌波的鼻头。

  “因为我信你呀。”方凌波歪着脑袋道,“你跟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知道阿染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如果阿染真的出事了你不会不去救的。你不让聂凰羽见我,你不答应他出手,无非就是因为你知道聂凰羽有办法。”

  “阿染跟我说过,聂凰羽这个人心机重又私自,叫我不能信他。他还说他跟聂凰羽的事情,是他们的事。两个人的恩怨由他们自己了结。不让我动手。”方凌波晃着腿幽幽道,“你说,聂凰羽这到底算不算有些后悔。他最后会不会救阿染?”

  “别担心,”江春无拍拍方凌波的脑袋,“有我在,陆染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方凌波道,“我信你的呀,我担心的是……”

  方凌波思考了一下趴江春无耳朵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办法,不能叫聂凰羽太轻易救下阿染。能不能难为难为他。”

  江春无可是许久不见方凌波使坏了,笑道:“怎么个难为法?”

  “哎呀你看着来嘛,”方凌波道,“反正怎么难怎么来,就是别叫他死了就行。聂凰羽的命是阿染的。最好就是那种费尽心思千辛万苦眼见着就要救下阿染了,最后却被别人截了胡,嘿嘿。”

  江春无被方凌波逗笑了。眼前这个人真是许久没有这般了,瞧在眼里真是越看越喜欢。

  江春无忍不住把方凌波扑倒在床上,“都依你。可总要有些报酬吧。我可是很贵的。”

  “嗯……”被江春无床咚的方凌波眼珠一转,嘿嘿笑道,“确实挺贵的,勉强值本少爷香吻一枚。”

  “不成。”江春无不依,左手食指轻轻挑弄着方凌波的耳垂,“方老板这生意做得着实不地道。”

  “那你要怎样啊。”方凌波嘟囔道。

  “我要方老板与我春/风一度。”江春无坏笑道。

  昨晚一|夜荒唐又在方凌波眼前闪过,他不觉红了脸。

  “你怎么……”方凌波捏住江春无的鼻子晃了晃,“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既然我们江真人不仅卖艺还想上赶着自荐枕席。那本少爷就看在你活儿还不错的面子上,勉强同意了。”

  “方老板这生意可是赚呢。”江春无也捏住方凌波的鼻子。

  “那是,”方凌波拍开江春无的手,“还能白/嫖、个仙门第一,哦不,现在是第二了。”

  “啧,”方凌波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说来那个沈寸心长得好看么?有道侣么?活儿好么?”

  知道方凌波在胡闹,江春无也不恼,他弹了弹方凌波脑门,“下次把他绑过来你亲自问问。”

  方凌波捂住脑门,“那感情好。”

  方凌波说罢就被江春无捉到怀里挠痒痒肉。

  方凌波躲不过江春无,痒得嗷嗷叫,一双圆圆的桃花眼溢出眼泪来。

  好话说尽才叫江春无停了手。江春无停手时,方凌波已经没劲儿,蔫巴巴地瘫在江春无怀里,上下眼皮直打架。

  方凌波本来嘴里骂骂咧咧要叫江春无好看,转眼想起了了什么又细声细气地问江春无。

  “那些坏蛋有没有欺负你呀。”方凌波已经有些迷糊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啊。”江春无动了动胳膊叫方凌波躺得更舒服些。

  “他们欺负你你跟我说。”方凌波终于撑不住合上了眼睛,脑袋往江春无怀里拱了拱,“等我睡醒我去揍他们。”

  “睡吧。”江春无捏了捏方凌波的耳朵,“天下除了你,谁还敢欺负我?”

  “胡说,”方凌波半睡半醒哼哼道,“我才没欺负……你呢。”

  方凌波说完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江春无小心翼翼地将方凌波放在床上,瑞云峰的大床睡着可要比江春无怀里舒服。

  方凌波枕着江春无的胳膊,躺在床上舒服得伸开腿,像小猪猪一样哼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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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凌波感觉到自己从晗光卷出来之后,就变得特别爱睡觉。

  这大概就是谢愚梦说的那些病症吧,自己身体似乎真的在变差。

  在方凌波的认知里,只有病人才动不动就要睡觉。

  可方凌波又不觉得自己像个病人,因为睡着了的他还有精力去做那种羞羞的梦。

  就是很羞羞的梦,方凌波醒来之后发现小小波都微微立了起来。

  有点不好意思,他赶紧用衣服遮住。

  还好没被江春无看到。

  方凌波偷偷瞄着周围,瑞云殿内的陈设一章简雅素淡,他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踩着江春无放在床边的木屐起身。

  方凌波喊了几声江春无不见有人应他,于是便往照境池去了。

  果然,江春无此时正在照境池上打坐。

  “嘶——”见到江春无的瞬间方凌波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往小小波上冲。

  江春无此时此刻的模样也太……太……

  江春无此时盘坐在照境池中,闭着双眸,一头乌发散着,手上戴着串佛珠,身上只披了件白色大衫。衣衫被汗水打湿贴在江春无身上。

  他那具俊美无比的肉/体,在薄薄的衣衫下半遮半掩,诱、惑异常。

  方凌波看到有汗珠自江春无鬓角滑落。

  而照境池中此时开满了莲花,朵朵莲花周身纯白唯花瓣尖儿上凝着一抹妖异的红色,那莲花散发出甜腻腻的香气,叫方凌波觉得怪怪的。

  方才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小波,此时又兴奋地站了起来。

  害羞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美色当前时方凌波一向坦荡。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随着方凌波的脚步,台台玉阶自池中升起,叫方凌波踏着他们来到了照境池中心。

  方凌波先站在他旁边立了一会儿,见江春无没有反应,又踮起脚围绕着他转了几圈。

  江春无还是没有反应。

  方凌波眼珠一转,心思一动,嘿嘿嘿得笑了两声。

  方凌波坐到江春无身边,靠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像没有骨头一般靠到江春无身上。

  江春无身上也热得吓人,皮肤都是烫的。

  “江春无。”方凌波戳戳江春无的胸口,凑到他耳边小声喊他。

  江春无睁开双眸,微微侧过视线,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方凌波,眼中带笑。

  “江春无。”方凌波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声音闷闷得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嗯?”江春无应了一声。

  “江春无,”方凌波说,“我能不能先把报酬付给你呀。”

  江春无绕着佛珠的胳膊搂上方凌波的腰,“好啊。”

  方凌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觉得此时此刻江春无笑得特别邪气,一点都不像个仙门中人,倒像个大坏蛋似的。

  明明一个平日里穿衣服都要把领口遮到脖子上的人,怎么一脱衣服就这么叫人相对他做点什么呢?

  方凌波越看眼前的江春无越觉得心中欢喜,挪着屁|股翻身坐到他怀里去,搂住江春无的脖子。

  “我好喜欢你。”方凌波说着在江春无脸上大大的啵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夜里“补”得太猛了,方凌波仿佛对这种事情开了窍。

  本来这种事情跟江春无做来就叫他很舒服,现下开了窍更会享受起来。

  满池莲花因为主人心境的变化,慢慢染上了红晕。

  红莲摇曳,在花影之中的两人身影重叠不分彼此。

  热得流出汗来,卷入口中,汗是咸的,却甜如蜜糖。

  玉台上的旖旎行至深夜,一宵云|雨具来,花事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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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卯时,曲追在外门丹房门前蹲着,嘴上叼了根狗尾巴草。

  昨日的事情他回去一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十分愚蠢,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答应方凌波。

  本来今早他是不愿意来的,可是又考虑到昨日答应了人家,不如今早就同方凌波说个清楚。

  晗光卷他也不从方凌波这里问了,下手他也不打了,跟着方凌波做事情曲追总觉得虚虚的。

  于是,曲追今日卯时刚到就来了丹房,一直等到现在。

  眼见着还有一刻就过卯时了,曲追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扔到地上,站起来泄愤似的踩了两脚。

  “我就不该信那个废物。”曲追气道。

  “你说啥!”这一刻有人一巴掌拍在曲追后脑勺上。

  “你说啥!”方凌波插着腰等着曲追,“你是不是背后偷偷说我坏话。”

  “都让你听见了就不叫偷偷说。”曲追捂着后脑勺退后两步,“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现在不是卯时么?”方凌波眉毛一皱,“我又没迟到。”

  “你是没迟到,卯时卯时,现在都快过了。”曲追愤愤道。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老是那么多气生啊,”方凌波瞅着曲追那气得不行的小模样就想笑,“莫生气莫生气你若气死谁如意。”

  曲追白了方凌波一眼。

  “我们下次约个具体点的时间,”方凌波笑道说着就拉住曲追胳膊,“走吧我们去晗光阁。”

  “我儿子今天有空不用你御剑。”方凌波拉着曲追往外走,傻鸟方浪就在前头歪着脑袋等着。

  “你今天可不能再给我带错路。”方凌波说。

  曲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方凌波的贼船,在他意识到自己要拒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晗光阁门前。

  “算了,”曲追想,“就一次,下次不来了就好。”

  方凌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纠结的傻孩子,他今天心情特别好。

  好心情的主要源自于……

  说来惭愧,方凌波今早没有赖床,醒来时神清气爽,腰不疼腿不酸。而一向早起的江春无却还皱着眉毛没有睡醒。

  那一刻,方凌波心上涌上了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成就感。

  往日里他们做这种舒服的事情,第二天都是他累得不行,江春无精神百倍的,今天却掉了个。

  换成他方凌波起来虎虎生风,而江春无则“柔柔弱弱”地躺在床上。

  方凌波那个高兴,他起来穿好衣服,招来方浪下山给江春无买回早点,还特别贴心的没有吵醒“看着有点虚”的江春无。

  方凌波买了一堆吃的,十七八样的早点摆了一桌子。他回去时江春无也醒了,散着一头长发,拿着本书倚在床上翻着,在方凌波眼里别有一番慵懒娇弱。

  江春无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一股爆炒腰花的味道。

  “大早上,怎么买这东西?”江春无笑道。

  “嘿嘿嘿,”方凌波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不是看你今早挺虚的,想叫你补补么。”

  “哦?”江春无放下书册,掀开被子起身,“这样么?”

  方凌波笑眯眯点头。

  江春无走过去搂住方凌波的腰,将他带着贴近自己。

  江春无微微颔首垂眸看向方凌波。

  “昨天有些乏了确实该好好补补。”江春无笑道,“好好补补,我们凌波这么美味,总要多吃点。”

  方凌波点头如捣蒜,“那……今晚还来?”

  江春无哼笑一声,“求之不得。”

  方凌波被自己使坏的结果逗得咯咯直笑,抱住江春无在他怀里扭了扭。

  方凌波是因为要看着江春无吃完那份爆炒腰花才来晚的,他其实自己都没怎么吃好,就吃了两个包子,从江春无那要回那个写着“月满天心”的木牌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叫江春无多多休息,桌子上的碗筷留着他回来收拾。

  不过这都是他跟江春无的事情,方凌波懒得跟曲追解释。

  他站在晗光阁门前,因为心情好,眼前其貌不扬的小楼在他眼中都显得气派万分。

  晗光阁有五层,瞅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楼,挂着“晗光阁”牌匾。叫他显得有些气势的是门口蹲着的两头“辟邪”石像。

  “这玩意儿是辟邪吧?”方凌波见着新奇问曲追,“这不是只有墓道上才摆的么?”

  “仙门里哪有那么多讲究,”曲追别别扭扭地回答,“许是人觉得好看呢就摆这儿了。”“这么随意啊。”方凌波笑道。

  曲追今日的别扭好似更加严重,其实这不怪他,问题全在方凌波身上。

  曲追总觉得眼前的方凌波今日看着实在不一样,

  荣光焕发,这傻狍子一举一动好像、竟然、有点那么带了风情的意思。

  什么情况啊这事。

  “你昨晚干嘛了?”曲追忍不住问。

  “嗯?”方凌波没听清扭过头看他,暴露了脖颈上一点红色不明痕迹。

  曲追也不小了,什么都知道,看见这就啥都明白了。

  “没事没事。”他连忙道,“我不问了。你到底要不要进去啊,等会人就多了,我觉得你还是趁人少进去比较好。不然叫内门弟子瞧见你在这儿,会怎么想?”

  “江春无一向捂着你不叫别人知道,个中缘由我想你该清楚。”曲追皱着眉毛,“你还是不要往外人面前晃,尤其是得了那东西之后。”

  方凌波觉得曲追说得非常有道理,立马点头迈开脚步往台阶上走。走了两步又被曲追拉住。

  曲追拽着他同他讲了一些晗光阁的规矩。比如那晗光阁里的干活的不是人是偶,比如进去了之后不要大声喧哗等等一堆。

  说完之后才放江春无往里面去。

  那晗光阁大门本是紧闭的,门是黄铜浇筑的,上面画着奇诡的花纹。

  方凌波跟曲追站在门前的那一瞬间,门悄无声息地从里面打开。

  阁内光线幽暗,两派书伶夹道而立。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头儿的书伶,提着灯笼缓缓走至方凌波与曲追面前。

  “内门弟子曲追,求入晗光阁。”曲追拱手道。

  那书伶打量了曲追一番张口道,“曲追,可入黄字书库。”

  书伶的声音冰冷冷的没有丝毫感情,他扭头看向方凌波。

  “我是方凌波,”方凌波道,“我要进晗光阁。”

  书伶同样打量了方凌波一番。

  “三尸废体,不得入内。”书伶道。

  曲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凌波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木牌,递给书伶。

  书伶接过木牌,仔细查看,而后将木牌还给方凌波。

  “月满天心令。”书伶道,“持此令者是为吾主。”

  书伶侧身而立,阁中灯火大盛,将原本幽暗的屋子照的亮堂起来。

  “拱请吾主归来。”书伶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夹道而立的书伶们纷纷低下头。

  “什么情况啊?”方凌波挪到曲追旁边悄声问他。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进去。”曲追极其不爽的将方凌波一把推进晗光阁。

  方凌波差点摔了个狗啃泥,气得锤了曲追一顿,锤完解气了才开始干正事。

  这里面那个管事的书伶一直跟在方凌波身边。

  方凌波打量着书楼中陈设皱起眉头。

  “你要去哪,快说。”曲追装出一番不耐烦的样子。“这里面又天地玄黄四个书库,天字书库里的书最难懂。”

  “那黄字就是最简单喽?”方凌波想到什么坏笑道,“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也就只能看个黄字书库。”

  “你懂什么,”曲追装出不屑跟方凌波争执模样,“融合境界以下都是黄字书库。你要看什么赶紧说,等会人就来了。”

  方凌波见曲追有些窘迫便不再逗他,他目光扫过眼前的一扇扇门。

  “传说晗光阁有道法秘术三千卷。三千卷书册,用不了这么大个地方藏吧。”方凌波疑惑道。

  “出云宗自古以来的藏书也都放在这儿,所以这里不知三千卷。你到底要看什么?”曲追道。

  “我要看,”方凌波摸着下巴想了想,“就看从晗光卷抄录出的那三千卷书册。”

  “你……”曲追想要开口阻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书伶开了口。

  “晗光卷所出三千卷道法秘术全在天子一号库。主人请随我来。”书伶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