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乌祁盯着自顾自走进屋的阳光帅气雌虫,皱起眉头。

  “我是余锘,亲爱的,昨天晚上大哥不是跟你说了,我会过来和你一起住么?”

  余锘把行李拖进屋,四下打量屋里的环境,“你这儿怎么感觉那么冷清呢?这两位是?”

  乌祁面无表情,“出去!”

  余锘动作微顿,扶着行李箱看向乌祁,偏头轻笑,“我来得不是时候?那也别赶我出去啊,告诉我住的房间在哪里,我回房回避一下不就得了?”

  乌祁正要赶人,林珞君抢了他的话,“你是,你是乌祁和云怜的朋友吧?”

  林珞君抹了一把眼泪,让了让沙发,拍拍旁边的位置,“来,过来坐。”

  余锘扬眉一笑,“那我不客气了。”

  “雌父!”云怜气急了,慌忙过去拽他,“你别给乌祁添麻烦行不行!”

  “我哪里是……”

  林珞君还想说,云怜都快气疯了,憋屈又难过,慌忙给余锘道歉,“对,对不起,你别在意我们,我们这就走。”

  “云怜,你到底想要我这个做雌父的怎么样,你非要气死我你才……”

  云怜咬牙一把捂住他的嘴,拽着他气冲冲往楼上客房走。

  房门甩上时“咚”的一声。客厅只留下懵逼的余锘和脸色难看的乌祁。

  静默了一会儿,余锘嗤笑,指了指楼上,“那位雌虫是……?”

  乌祁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幽冷,“滚出去。”

  “不是,你这么绝情干什么,那只雌虫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他都可以进你家客房,我凭什么不可以?大哥都答应了!况且,日后咱俩是要联姻的,你该不会为了那只雌虫……”

  余锘不屑的撇了撇嘴,“为了那种雌虫拒绝我吧?我们可门当户对,那只雌虫……你刚才也看见了,他和他雌父多不堪啊,完全就是一副村里长舌妇的感觉……”

  “说完了?”乌祁打开大门,操控轮椅挪到余锘面前,眼眸发凉,“走不走?”

  “你,乌祁你别后悔!”

  乌祁眼皮子都没掀,薄唇轻启,“滚!”

  “真过分!”余锘不满的嘟囔了几句,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倒是干脆利落。

  乌祁反手关上大门,一抬眸,云怜一肩膀扛着几袋包裹,一手死死拽着林珞君往楼下走,气冲冲,面无表情。

  看来是真生气了。

  乌祁张了张口,林珞君一把甩开云怜的手,“你放开,云怜,我不会跟你离开的!我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云怜死死盯着林珞君,又一把拽住他,拖着往一楼大门口走。

  “云怜……”乌祁欲言又止,“那什么,外面下着暴雨,要不还是……”

  “我们回去了。”云怜打断他的话,冷漠的盯着林珞君,“既然你觉得云绯祥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们就回家去,以后再怎么样我都不管了!他打你也别跟我说!”

  林珞君哭哭啼啼,“我不回去!云怜,雌父身上的伤还没好……”

  “你也知道自己被云绯祥打的伤还没好?你还知道自己被云绯祥活生生打流产了?”

  云怜声音颤抖,“都这样了,你还是非要让我去认他当雄父,让我回去伺候他?”

  “没有他哪儿有你,他毕竟是你的雄父……”林珞君站在门口,捂着被云怜拽疼的手腕小声反驳。

  “哈……”

  云怜愣愣的望着他,失望透顶,“既然你愿意回去帮他还赌债,那我们就回去吧,我跟你回去。”

  “我,我不回去……”林珞君甩开他的手,撇开头反驳。

  “那你想怎么样?”云怜漠然反问。

  “我……”林珞君一时无言。沉默了好久,才哽咽着说,“等,等我伤好些,我再,再回去。”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把我们租房的位置告诉云绯祥?既然你想等伤好了再回去伺候他,那你为什么不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再告诉他位置?”

  云怜面无表情擦了一把眼泪,“既然你已经告诉他了,为什么又慌慌张张的给我打视频,让我回去带你走?”

  “云怜!”

  随着云怜的不断质问,林珞君脸色越来难看,最后一咬牙,厉声打断他,“我是你的雌父!”

  “……”云怜闭上了嘴。

  乌祁在旁边看着,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怎么也插不上话。

  云怜一把狠狠擦去眼泪,深呼了一口气,看着乌祁说,“我们离开这里!”

  云怜转向林珞君,“说了只在这里借住一夜第二天就走,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乌祁的事儿,我们出去重新租个房子……”

  “可是要花那么多钱……”

  “出去租房住还是回那个肮脏的家,你自己选!”云怜气急了,拽了一把肩上的包裹,湿润的眸子死死盯着林珞君。

  林珞君求助似的回头看向乌祁,妄图在他嘴里听见挽留的话。

  乌祁没什么感情的扯了扯唇角,刚才接收到云怜给他的信号,现在不可能开口挽留。

  不然气头上的小雌虫得生撕了他不可。

  林珞君可怜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乌祁确实没有挽留他们的意思,咬牙选了,“租,租房。”

  云怜真的快被他折磨死了,烦躁的踢了一脚门边的树叶,“现在就走!”

  “云怜,雨那么大……”乌祁连忙叫住他。

  云怜还发着烧,烧得满脸通红,这个状态下冲进雨里,乌祁不放心,“我开悬浮车送你们到租房中心,到时候租了房子送你们到门口。”

  云怜正要咬牙说不要,乌祁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听话。”

  驾驶着悬浮车很快,云怜要租一个便宜的月租房,乌祁带他走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稍贵些的,云怜还没开口说什么,林珞君就直接否决了,“我们家已经够穷了,不要租这么贵的房子,你雄父他,他缺钱……”

  云怜听懂了他的潜意思,是想让他把钱给云绯祥。

  云怜满脸冷漠,只当听不见,最后租了一间相对来说已经是很便宜的老旧两室一厅。

  搬着行李狼狈进去的时候,云怜终于扛不住,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林珞君吃力的扶着腰,四下查看了一圈房子,皱着眉头不满,“一个月一千星际币,太贵了。”

  云怜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乌祁拧着眉,抬手捂住云怜的额头,“你发烧了。”

  “那个,乌祁,谢谢啊,你这孩子还冒雨陪我们跑了一圈,辛苦你了。”林珞君笑脸盈盈,殷勤的朝乌祁道谢。

  乌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操控轮椅挪到云怜身边,手一使劲,一把将半昏迷的云怜拉上轮椅抱进怀里,“云怜我先带走了。”

  “哎可是……”林珞君连忙追出来,“不,不行哎?!”

  乌祁心烦意乱,没搭理追到门口的林珞君,抱着烧得满脸通红的云怜直奔医院。

  雌虫医生接过云怜好一通检查,绷着脸脱下一次性无菌手套,“你们怎么回事,啊?熬夜不睡觉,干重活,精神高度紧绷,情绪消耗大,淋暴雨,吹冷风,这不得重感冒谁得?”

  “我早上给他用了治疗机器人……”

  乌祁攥着云怜滚烫粗糙的手,眉头紧皱。

  “这只雌虫甚至还没成熟……”医生没好气,“治疗机器人管什么用,我现在给他用了药,先让他睡一觉再说!”

  乌祁凝重点头。

  医生见他态度好,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乌祁一一记下了,心里的复杂越来越重。医生说得对,云怜甚至还没成熟,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熟雌虫,可他身上背的东西已经那么重了……

  中午时分,黄龙和赵钰伫冒雨晃去乌祁宿舍找乌祁玩儿,找了一圈没见着虫,给乌祁打了视讯。

  视讯里,黄龙穿着人字拖,中裤,大码T恤,一头黄毛随着风雨飘荡,吊儿郎当,【老大,你去哪儿了,没在家啊?我和赵子现在在你家门口……嚯,这雨大的。】

  【这周该不会又要水淹宿舍了吧?】

  【不要啊,刚帮老大清理完的宿舍,我宿舍还脏兮兮的没彻底搞完卫生呢,又来?!】

  【老大,你在哪儿呢?这背景……医院?】赵钰伫发现了盲点,连忙正经起来,【你在医院干嘛,哪儿不舒服?】

  乌祁烦躁的呼出一口气,摇头,“不是我,是云怜。”

  【他怎么了?好好的,神气又牛逼一雌虫,进医院了?】

  “重感冒,烧到四十度。”乌祁语气有些冷,“你们没事就先回去,晚上我带着云怜回家。”

  “别介啊,要不我们去……找你吧?”赵钰伫含糊其辞,“我和黄子去找你去,虫多力量大,不至于你一只虫在那边跑来跑去。”

  “到时候你带他回来,我们在旁边帮忙也方便。”黄龙立即下了决定,“我们二十多分钟后就到,老大!”

  乌祁凝着眉头,没有和他们争,默许了。

  傍晚时分,已经停了雨,天空昏昏沉沉的,到处都湿漉漉。

  乌祁一直守在云怜病床前。

  黄龙盯着乌祁泛着幽冷的紧绷脸色盯了一下午,忍了一下午,直到医生把云怜的药拿到病房,叮嘱他们怎么吃之后说了可以回家,黄子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询问,“老大你是不是……”

  乌祁面无表情,转头看他。

  “老大你就,那么喜欢云怜吗?”

  赵钰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瞪向黄龙,“黄子,你丫别乱说话!好好的怎么又把事扯到老大身上了,照顾个认识的病虫关我们老大喜不喜欢他什么事儿?”

  乌祁抬眸看着黄子,皱眉了好久没说话。

  “老大……”赵钰伫欲言又止。

  “咳……”昏睡不醒,还时不时咳嗽的云怜难受的闷咳了几声。

  乌祁回神,眼眸深冷,低下头漫不经心道,“差不多,没想好。”

  乌祁的回答模棱两可,黄龙和赵钰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乌祁对谁这么上心过,还是一只贫民窟里出来的雌虫,家境那么不堪……

  “老,老大,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只虫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