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老者也省起了都是斜眼惹的祸,神色不变的再次岔开话题:“先祖之间口口相传,那个高人会引妖火驱鬼开山,画神撰领鱼分水。他的法术先祖闻所未闻,曾经有人问过他,他说这种法术就叫:巫蛊!”

  小蚩毛纠的思路就像只青蛙一样,随着老道的话四处乱跳,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你到底想说什么?”

  侏儒老道阴冷的笑了:“有人用巫蛊无端的帮我们。玲珑冰二十年间连续两次巫唱变成石林,现在又被巫蛊的禁制封住,嘿嘿!我是怕,祁连仙宗辛苦了两千年,结果给人家做了嫁衣裳,成了帮人家护宝的狗子!”

  小蚩毛纠长出了一口气:“两千年前借冰魄种巫,两千年后发动成形,也不是不可能的。”

  祁连仙宗不懂巫蛊之术,但是把前后的事情串在一起,侏儒老道几乎是立刻发现了一种可能性:那个恩人帮着祁连弟子种下冰魄,根本不是想要重生玲珑冰,而是借着冰魄的生长,来培育什么其他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祁连仙宗可就是先当免费的苦力开山,又做了两千年的家丁保护玲珑冰,而且还一直念叨着人家的好处,就差建个牌位了。

  侏儒老道顿了顿,才继续说:“先前我们以为是有冰林里悄悄长出什么厉害妖物,所以玲珑冰变了样子,所以说什么也要打进去看看。现在看来,也许是我们祁连仙宗被人牵着当了两千年的傻狗。嘿,要是这样,他那一番心思也休想得逞!”

  温乐阳看了温不做一眼,心里也充满了疑问,巫蛊之术虽然神奇,但是在修真者眼中,也只能算是小术,苗不交是顶尖的巫门,但是像稽非水镜那样差劲的散修,在七娘山下都安然无恙,要不是妖女蚩椋出手,他俩早就大摇大摆的逃出去了。

  想来想去,能用巫蛊之力折服祁连仙宗这样大门派的人,似乎也只有他们拓斜师祖一个人才能做到。

  但是那个高人上山的时候,距离拓斜苌狸两位师祖大战天下修道高手不过几十年,估计拓斜师祖就算化成灰混进糨糊,再抹在金魑子身上,也照样能被日夜诅咒他的仇人认出来。

  小蚩毛纠面色正常的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特征。”

  温乐阳在心里夸了小号大龙根一句,从小易手里接过了一根胡萝卜。

  侏儒老道说这一段往事的时候,语速一直极快,事情虽然略有复杂,但是说起来并没有花太多功夫,现在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个人的长相名字,也和你破除禁制有关系?”

  小蚩毛纠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天下巫蛊流传了几千年,也许那个人你不认识,但却是咱们苗人里了不起的人物,要是能猜出他是谁,就能知道他用的是哪一门巫,破解起来会省事很多。”

  侏儒老道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师祖相传,这个人长的又黑又瘦,后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小香炉似的大肉瘤,平时用一根僵硬的铁头蛇做拐杖,好色嗜酒,自称掠落。”

  小蚩毛纠越听越皱眉头,把目光望向了温不做。

  温不做哈哈一笑,对着侏儒老道拱了拱手:“道长,容个空子,我们兄弟之间有几句话要说。”

  侏儒老道的脸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阻拦,只问了句:“尽快!”带着弟子们后退了几步,不过还是在石林之外,把温乐阳等人围了起来。

  至金流毒缓缓的流淌过来,就像一条蜷曲的蛇,把温乐阳等人护在了中心。

  而侏儒老道也说了句:“诸位见谅!”巨剑流金火铃和祁连弟子地赤炼剑阵凌空而起。老道怕他们有什么办法,就像乐羊瘦金那样,一闪身就钻进石林里去。

  一俟老道们退开,小蚩毛纠立刻低声对着大伙说,小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石林巫术的路子,跟我们七娘山的路子极像,但是高深的多,就算把历代大龙根都加在一起,也封不出这么厉害的禁制。但是……”

  温不做却做出了一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声提醒所有人:“老道们都在外面看着呢,表情动作都注意点!”

  蚩毛纠惊了一下,立刻低下头低声说:“这个禁制,就是为了我们才封的!”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表情各异,有难过,有无奈,有发愁……远远看过去就像一群两天没吃过饭的倒霉蛋。

  “苗不交里有一项的蛊术只能大龙根来炼,叫做红印子,炼制的时候要在两个月里抽调身体里快五分之一的血液,还要……”

  三寸丁温不说吐出了四个字:“长话,短说!”

  小蚩毛纠委屈吧啦地哦了一声:“反正痛苦无比,基本上每天都要死去活来一次,而且炼成之后根本就没有用,但是祖宗遗命,每一任大龙根都必须炼成这个蛊,我们谁也不知道为啥要炼这个红印子,不久前我还问二娘……”

  三寸丁温不说再次打断他:“长话,短说!”

  温不做也笑着骂:“没看出来,你小子话还挺多。”

  小蚩毛纠委屈啊,居然被温不做骂话多:“刚才我一试探石林的禁制,一下子就明白了。凭着红印子,想进石林的禁制易如反掌!禁制是锁,红印子就是钥匙!”

  小易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难道师祖早就知道咱们有一天会过来?这个禁制真是拓斜师祖留给咱们的?那个…掠落和拓斜师祖,长相上差的也太多了吧。”她这几个问题,根本没有人回答的了。

  掠落是个又黑又瘦的砣子,拓斜师祖是个富富态态的坛子,两个人差异太大。

  老实孩子骆旺根的见识也不少,皱着眉头好像在喃喃自语:“用僵硬的铁头蛇做拐杖,是岭南巫的习惯……”巫术在修真道上是不入流的东西,但是民间炼巫的人可不少,按照地域分成了不少的流派,有苗巫、岭南巫、湘巫等等,苗不交与世隔绝,和这些巫蛊的流派没有一点关系。

  小易耸了耸秀气的肩膀:“也许师祖爷爷易容了吧,不过红印子真的是钥匙?刚才还可差点让绿火烧死。”

  小抽毛纠的眼神里,都是狡黠的灵动,却在脸上摆出一副哭丧像:“假的!绿火是我自己的蛊,装模作样来骗老道的!做做几下,才好问他们来龙去脉。”

  温乐阳这才明白,二娘为啥放心大胆的让小蚩毛纠跟着自己来销金窝,这孩子不仅巫蛊不错,而且实在太聪明。

  七娘山的苗不交从来不和外人接触,世代之间在大龙根身上流传着红印子钥匙,就算风雨彩虹组合都能想明白,这把钥匙肯定是当年拓斜师祖刻意留下的,现在拿钥匙的人,终于找到锁了。

  温不做他本来顾虑石林里有什么厉害东西,会害了大伙的性命,但现在看来这座石林根本就是在等他们到来。里面就算有妖怪,大家也是自己人,做出语重心长痛心疾首样子:“那个侏儒子,也没跟咱们全说实话!要真是像他说的那样,石林里只有妖物和厉害法术,他们祁连仙宗何必不许外人进去?照我看,这里面有宝!”

  温乐阳拿着半截胡萝卜眉,垂头丧气地问:“您是说,拓斜师祖在里面给咱留了宝贝?”短短的一句话,几次都没绷住,差点乐出声来。

  小蚩毛纠和老实孩子骆旺根闻言,也一起摇摇头叹口气,满脸的心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