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做兄弟吓得魂飞魄散,哥俩重塑根基真元浑厚不假,但是一点神通也不会,动手的时候还是温家武学的纵跃击打,哪有办法应付这么多铺天盖地的法宝,别说他们俩,就连不会法术的温乐阳也挡不住。

  乐羊温就和不说不做相差半步,眼看着无数法宝奔袭,心慌意乱之下也只来得叫一声完了,双手一翻本能的要蕴起神通抵挡一下,没想到不说不做极有义气,在怪叫之后猛地翻身,一个抱住他,另一个抓起小蚩毛纠撒腿就往五福修士的堆儿里扎去。

  ‘佛陀,护法!’老兔妖不乐跨上了一步,盘起佛家法印天空中猛地绽放起一蓬豪光,三条金龙法相张耀武找的盘转,闪电般迎向了漫天法宝。

  小掌门刘正和让炯大喇嘛则一左一右,稳稳的把四个落荒而逃的倒霉蛋接了回来。

  天上无数散修的法宝、佛家的护法金龙和昆仑道的剑屏流光溢彩,眼看着就要轰然撞击的刹那,倏然一声夜枭般的嚎叫毫无征兆的响起,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婆从山下一路急闪而至,竟然以肉身挡在了两股法宝神通汇聚而成的浩浩洪流之间!

  老太婆的动作快的无以伦比,双手好像泼风似的在半空中乱转,无论是法宝飞剑、靠着法诀唤出来的神通或者修士放出的灵兽,都她他一抓一放抛到了地面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上好像下雨似的,各色失去了光泽的法宝劈里啪啦的掉落。

  而老兔妖唤出的三条金龙,也被她一转眼间拆碎了,在不甘的怒吼中化作袅袅金光,被风一吹就散了。

  不过一弹指间的事情,刚刚还气势冲天的神通对撞,竟然全被这个老太婆给…给拆掉了!除了苌狸和锥子面含冷笑之外,几乎所有人愕然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苌狸看了看身边人的表情,偷偷碰了一下锥子,两个绝顶妖仙也赶忙学着别人的样子,愣愣的张开嘴巴……

  散修纵然修为不济,每一样法宝也足以穿金裂石,更何况其中还有猪猫红军那样的好手,老和尚唤来的金龙法相就更不用说了,可是相比起浩然之威被挡住,更让人骇然的是,几乎同时而至的上千件法宝和神通,大到昂然巨龙,小到肉眼难辨的牛毛针,一件没落全都被她抓住了、扔下了!

  老婆子跳到地上,浑浊的目光,最终把目光停在了稽非和水镜的脸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稽非和水镜咕咚一声,一起摔坐在了地上,把温不草的威风坐在了屁股底下……

  老婆子的说话声音,比哭哑了嗓子的乌鸦还要更难听:“诸位仙家,老身有礼了。”她嘴上说有礼,身子却没动一下:“只因大劫将至,天下修士生死一线,老身这才冒昧出手,还望诸位海涵。”

  山顶上依旧静悄悄的,没人搭腔。

  老太婆似乎是笑了一下,指了指地面上的法宝:“诸位请取回仙器吧!”

  直到这时候,散修们才反应过来,法宝被击落自己却并未受伤,法宝里的元神也没有丝毫的损伤,老太婆只是抵消了刚才法宝上的威力,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

  温乐阳终于忍不住,用征询的目光望向锥子和苌狸,两个妖仙同时做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用传音入密对他说:“刻意显摆,没什么了不起!”

  温乐阳听出了一股酸味,心里更不踏实了。

  老太婆一出手就技惊全场,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是有意示威,像这种隐世不出的绝顶高手,来华山当然不是为了争大贤……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稽非水镜,毕竟大会是他们俩召开的,像老太婆问话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差事,也只有他们俩去干。

  稽非勉强踏上了一步,脸上无比虔诚,以往只有在伺候苌狸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这副表情,毕恭毕敬的开口:“老仙姑的修为通天,举手之间就消弭了一场修真道上的惨事,更难得是您老这份慈善心肠,为了咱们这些不成器的晚辈,千里迢迢赶来华山,稽非今日能够得窥仙容就不枉了这一辈子的修行!请老仙姑受我一拜!”

  水镜在稽非身后,悬念一声阿弥陀佛,跟着老道一起一躬到地。

  老太婆一闪身,想躲开两个出家人的大礼,稽非和水镜立刻脚跟使劲,脑袋跟着老太婆打转,说什么也要把这个躬鞠下去……稽非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敬仰、还挂着几分由衷的喜悦……

  不管是散修、正道还是世宗,大伙心里这个骂啊,谁也没想到稽非老道不说正事,上来先行大礼送上一串马屁。看他们的表情,只要老太婆一点头,马上就能跟人家走。

  稽非老道自己也挺入戏的,声音颤抖着问老太婆:“请老仙姑示下仙宗,好让晚辈知道,究竟是哪一方仙脉灵土,才能修成您这样的神仙人物!”

  老道说完,正满脸憧憬的望向老太婆等着答案,一阵粗狂的大笑声,突然从山下滚滚传来:“小道士,教你个乖,你眼前的这位,就是南海之外九百里天星礁的数斗婆婆!”

  大笑之中,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子已经从纵跃上山,他一到山顶,所有人都觉得浑身一热,仿佛跳上来的不是个老头子,而是个大个的火炉子一般。

  老道正不知道是该继续巴结老太婆,还是转向红脸老头子的时候,又一个好像锈迹斑斑,听着就让人想把他的舌头拿出来放到磨刀石上去打磨一番的声音,在沙哑中带着锵锵金属交击之意,从大山之间层层回荡:“小道士,教你个乖,刚上山的这位,是东海崂擦天崖的抱日天师!”

  站在山顶边缘的修士们都挺自觉,立刻哗啦一声闪开了,果然,说话声结束的时候,一个浑身黄得发黑,裸露的皮肤上都仿佛长满了铁锈的中年汉子上山了。

  第三个声音接踵而来,一个清亮动听的女声,带着几分气喘吁吁,仿佛爬山爬的太吃力,却又不甘心沉默:“小道士,再教你一个乖,这位是祁连山的铁锈先生!”随即一阵香风在峰顶飘摇,所有人都是眼前一黑,跳上来了一个身穿大红袄、一走路身上肥肉都哗哗颤抖的婆娘。

  彩虹兄弟就已经人间出奇的大胖子了,可是和眼前这个胖婆娘一比,只能用苗条来形容。

  接踵上山的这四个人见面后各自放声大笑,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稽非老道被人家连着教了三个乖,早就不知道该说点啥了,长着嘴巴愕然呆立在当堂,倒是温不做,脸上挂着小人笑大大咧咧的问最后上山的胖婆娘:“仙姑您也教我一个乖,您老怎么称呼?”

  温不做一开口,胖婆娘马上回头冲着他一笑:“我是长白山红底窟季不倒,他们叫我热仙姑,你喊我妹子就成!”说着,双目含春的向着温不做抛去一个媚眼。

  温不做舌头根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硬生生的把下面想问的话给堵回去了。

  季不倒,倒是和不说不做兄弟的名字相映成趣。

  上山的四个人根本就不顾及其他人,自顾自的说笑寒暄着,显然都是一样的身份地位,估计修为神通也差不了多少,不只温乐阳,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肉跳,天底下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四个怪物来!

  要是他们也参与到正邪之争里,哪家也庇护不了只想置身事外的散修们。

  大胖女人热仙姑叽叽喳喳嗓子又尖又脆,问其他三个人:“小桑呢,怎么不见他来?”

  其他三个人都摇了摇头,红脸老头子抱日天师皱着眉头:“这小子一贯磨磨蹭蹭,谁知道现在出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