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狸则同时开口问她:“怎么伤也好的这么快?”

  锥子先对着金猴子点点头:“元神的禁制已破,全都想起来了,不过…这些事情都等丑小子结完婚再说!”跟着又转头望向苌狸,喜滋滋的说:“秦岭阴山眼的时候,天水灵精冲击元神封印,把水行至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把我带着的另外一滴天水灵精也引动了!”

  锥子昏迷了两个多月,其中用来冲击元神封印的时间不过十几天,其后一个多月,都是在天水灵精在助她疗伤,现在锥子不仅恢复了记忆、伤势也尽数痊愈,真元之力比着受伤之前还要充沛的多。

  说着,锥子一挥手扯掉了冰锥,不等武痴三味跌下来,锥子身形一闪已经夺过了阿蛋。

  当初几个妖仙都曾经答应过三味真身,以后不难为这个武痴身份,小五也没受伤,大喜之日谁也不想多追究,锥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三味:“今天不能杀人,你快走吧。”

  不料武痴三味却露出了一份苦笑,指着阿蛋语气里甚至有些哀求:“你们别…难为他,别欺负他。”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其中最纳闷的是阿蛋自己,片刻后苌狸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阿蛋的脸蛋:“这小子跟三味是一个人呢!”

  阿蛋立刻摆出一脸巴结相,对着苌狸点头哈腰的嘿嘿傻乐。

  三味真身的元神,一半被阿蛋吸收,另一半为阿蛋挡劫。阿蛋和三味既是一个人,又算是转世重活,也能干脆就当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其间的关系复杂的说也说不清。

  武痴三味身上的禁制被解除后,凭着分身与本尊的元神牵扯,找到了阿蛋,早在几个月前就偷偷的潜伏在九顶山,什么也不做,就天天盯着不让阿蛋受欺负,刚才阿蛋被囡囡抓住,武痴三味才愤而出手。苌狸咯咯笑着把事情的缘由告诉其他人,不管怎么算,眼前的这个武痴三味也不算敌人。分身三味总算弄明白了本尊的遭遇,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锥子吐了吐舌头,左手领着阿蛋,右手抱起小五笑道:“两个小家伙可都有大靠山,谁也得罪不起!”

  囡囡笑得甜如蜜糖,阿蛋笑得贼眼忒忒,大家说笑着,不知不觉天角已经泛起了一层微光,就在天色破晓的刹那,一阵轻扬的晨钟悠扬而欢快,转眼传遍山野!

  站在温家村中央,正在催动着天上金钟畅鸣的水镜和尚哈哈大笑,吆喝了一声:“兄弟们,帮温乐阳把媳妇接回来!”

  话音未落,山野四处鞭炮齐鸣,礼花万盏!

  彩虹老四有点纳闷,问他大哥:“现在是放花放炮的时候么?”

  彩虹老大嘿了一声:“你管他呢,反正花炮有的是,热闹就行!”

  漫天烟花喜彩中,温乐阳身着喜服胸带红花大步走出了房子,随即吆喝声四起,不说不做、秦锥等人带着所有温家兄弟从村子的各个角落路跑出来,有的扛着红礼有的拎着鞭炮,嘻嘻哈哈的簇拥起温乐阳,大笑大闹着三里外的喜房赶去。

  浩浩荡荡的结亲队伍距离喜房越来越进,三家派出去的探子都快跑瞎了窝,来来回回跟织布机似的不停报上军情。

  骆家、苗家的娃子们更不知道组织了多少土匪队伍,隔三差五的跳出来要红包,温不做大手一挥,大包大包的喜糖跟炮弹似的,把小土匪们甜的落荒而逃。

  众匪之中有一支平均年龄三岁半的队伍,走路还不利索就学着哥哥姐姐们跑出来劫道,结果温乐阳冲他们一笑,全都吓得哭着跑了……

  喜房近在眼前,贴着喜字的大门紧紧关闭。

  第一关总算到了,讨喜叫门,千金安乐。

  一向很少说话的三寸丁温不说倒装模作样的吸了一口冷气:“骆家不好对付,咱家用山货当彩礼,人家早就放出话来要报仇!”

  温不做傲然一笑:“昨儿我早就嘱咐十九姑娘,混在骆家女娃群里了!”说着威风凛凛的断喝了一声:“秦锥何在?去把骆家的门给我敲开!”

  秦锥大笑着抓起一把红包,满脸笃定的大步走向骆旺夫的喜房。就算有内应,红包该给还是要给的。

  三寸丁温不说脸色依旧凝重:“苗人也不好对付!这个我亲自去!”说完也抓起一把红包,和秦锥一左一右跑去敲门。

  片刻后秦锥灰溜溜的回来了,搓着手心讪讪的笑道:“那个…门没敲开……红包给光了……”

  第四卷 风波恶 第七十章 贺礼

  丑汉子秦锥把红包全赔了,温不做亲自出马,不说不做兄弟分别各守一扇红门,使出了全身的解数。让温乐阳大感意外的是,平日里惜字如金的三寸丁温不说,在小易的喜房门前居然舌灿生花妙语连珠,彻底抢走了不远处他哥哥的风头。

  温马克笑嘻嘻的告诉温乐阳:“小易喜房里有个青苗姑娘,前几天和温不说打得火热!”

  后来温乐阳的大群兄弟蜂拥而上,挤到门口大笑大闹,总算敲开了两座喜房。红门一开,所有人都震天价似的起哄欢呼,就在附近的苌狸、锥子等人更是喜上眉梢,这时候两声地动山摇的喜炮冲天而起,整个黎明都在欢喜声中荡漾起来了。

  温乐阳这时候才看到锥子,伤疤交错的脸上猛地一喜,锥子也笑着,眼眶中亮晶晶的,对着温乐阳用力点了点头!

  小易和慕慕身着大红吉服,一人头上蒙着一只红盖头,二娘和骆老太太亲自持伞把她们送出了门,两个新娘子转过身对着各自的长辈。

  温乐阳看着自己的两个新媳妇都被盖头遮住了眼,这才偷偷摸摸的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安静了,就连温不做都闭上了嘴巴,新娘拜别娘家,总要洒下几滴眼泪的,慕慕对着自家的亲人深深一拜,红盖头中的小辣椒泪水盈盈,拉着阿姆和老太太的手正哽咽着要说话,突然一声惊天动地嚎啕大哭轰轰烈烈的从身前响起来。

  两个新娘子都吓了一哆嗦,一看哭得跟打雷似的人是胖小子阿蛋,武痴三味急赤白脸的就要往人群里冲,喜房门前转眼乱成一团,本来一点不难过、正跟二娘酝酿感情的小易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就乐了,苌狸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人也哄堂大笑。

  好歹两位新娘子都上了花轿,轿帘却迟迟不放下来,温、骆这些古老的家族规矩多,上轿之后还要‘敬扇’。

  小易这边二娘早就准备好了,小蚩毛纠既是小舅子又是喜童,快步跑上去递给小易一把扇子,顺便收了个红包,在起轿的时候,小易会把扇子丢出来,再由小蚩毛纠捡回娘家,象征着新娘子把坏脾气全都留在了娘家。

  小易现在正拿着扇子,慕慕却两手空空,他们家喜童现在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骆家的姑娘太太们哭笑不得,全都围上去哄,这个塞块糖,那个抱着亲一亲,阿蛋总算给面子,脸上还挂着大把的眼泪,从骆老太太手里接过扇子送到了慕慕手里,在接红包的时候还挺客气,跟慕慕来回推辞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