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菲腊的问题,她试图回忆,实在是意外的冲击太大,几乎想不起来。

  “或许是……拜托她不要告诉修特大人。”

  “这么怕修特?”玩味她的表情,他颇具兴致的探究。“你有公主说情,被抓也不会过度处罚。况且据我所知他风评不错,尚未听闻有虐待奴隶的记录。”

  赫蒂为难,无言以对,菲腊的目光逼得她不得不回答。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可怕。”

  “只是直觉?”

  “嗯。”没有说谎的天份,她低头洗盘子掩饰心虚。

  哗哗的水声不断,静默片刻,菲腊再次开口。

  “为什么莱亚会主动选择一个可怕的人?那时选公主岂非更好?”

  她惊讶的抬头。

  菲腊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唇边的笑意仍在,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他早已调查了一切,对当年皇宫的一幕了如指掌。

  停下了手里的洗刷,赫蒂突然觉得辛酸,莱亚在耳边说的话又泛上心头。没有力量的人连躲避践踏的资格都没有,好像……一点也没错呢。

  “当时我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是过于冷淡的语气泄露了她的情绪,菲腊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刚才的话有什么刺伤了你,我很抱歉。”

  一股意气横梗胸臆,她直视着他的眼。“菲腊大人想知道什么?我只想找个地方平静的生活,不是雅法也行,我可以换别的地方。”

  “对不起,是我太无礼了。”

  对方干脆的道歉反而让她愣住了,从没想过能从贵族口中听到,赫蒂不由狐疑。

  的确是认真的神色,菲腊没有了置身事外的淡定,眼中有歉意。

  也许……他……和别的贵族不太一样?

  菲腊站在窗边,目光落向不知名的远方。

  科林愣了一下,跟在身后的苏玛险些撞上。后者推开他走入房间,抱怨他的刹时驻足。

  “在想什么?”相交十余年,那种微带迷惘的神色从未在菲腊脸上出现过。

  觉察到自己的异样,菲腊抹抹脸,走到沙发前坐下。

  “最近你有点奇怪。”科林上下打量老友。“是因为那个女孩?”

  “没有,希铎方面调查的结果?”

  “修特确实有问题。”科林随口回答,愈加觉得不对劲。

  苏玛凑上来啧啧称奇。“秘谍提供的资料真是惊人,不是情报确定我还真不敢相信,希铎作为国礼送过来的罗塞里银冠是来自于她。”

  菲腊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种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她手上?居然被一个奴隶拿来掩饰刻痕。”任是谁得到了也不可能是这般用法。无不是视同拱璧锁在宝库,哪会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街市。

  “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身世来历,胆子大的惊人,空手闯宫殿,同时对抗几个高阶。若不是为了那个莱亚,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她握有这种秘宝。”

  科林虽然和苏玛有同样的惊讶,却没有附和,敲敲还欲再说的同伴。“不是几天前就知道了,你要感叹到什么时候。”

  制止了对方泛滥的口舌,他正色看向菲腊。

  “根据秘谍的调查,修特是北卡的暗间。明里受维肯皇帝宠幸,私底下却用大量金钱收买了不少贵族,左右皇廷的舆论。诸多重臣倒向北卡一边,以至于在北卡内乱的时候,希铎选择了按兵不动。”

  “照这样看,这枚暗间所起的作用可真不小。”菲腊单手扶额,若有所思。“魔族入侵又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报告,北卡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苏玛接口,“有,和修特的调查一起出来的。北卡主要还是由于自身的原因。”

  “详细说明。”看苏玛得意洋洋,资料应该翔实。

  “两年前,北卡皇帝去世,大王子继位。声望远不如长期被压制的二王子,甚至许多臣子都不以为然,认为他难当大任。二王子随即策动兵变,以武力夺权,尚武之风极盛的北卡推崇强者,最终希铎袖手坐看,大王子兵败流亡边境,无论是能力还是实力都一败涂地。”苏玛喝了口水,继续陈述。“本来胜负已经很明显,可谁也不清楚何种缘故,数月后大王子卷土重来,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二王子措手不及,被攻陷多个城市,内乱频频,流民遍地,双方长期胶着的结果是北卡的国力衰落到极点,精锐兵力都在皇位之争中消耗殆尽。在这个时候……”

  “魔族长驱直入了。”菲腊十指交按,露出一丝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