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盛情难却,只好勉强吃了几口。

  主持人离开后大家都开始放飞自我,知道的是在参加综艺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参席。

  斐榭祈端着一杯红酒来到曲言这桌,他端起酒杯朝政修碰了碰,但并没有喝下的意思,而是放在胸前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坐在这里吗?”

  曲言心不在焉地抬头瞥了斐榭祈一眼,没有吱声。

  政修自然是不愿意,但他从综艺开始到现在已经自作主张过很多次了,以免引起曲言的厌恶,他选择一言不发,看曲言自己的意思。

  斐榭祈站在桌前,抿唇直勾勾望着曲言。

  曲言被看得烦了,无所谓地摆手说:“坐吧将军,要再怎么站下去,我又得传出苛待军人的黑料了。”

  斐榭祈眼中划过欣喜,择了一个离曲言近的位置坐下,他望着黑乎乎的菜,不仅不觉得难吃反而觉得十分可爱。

  黑怎么了?这可是言言亲自为他做的。

  要知道小家伙从小生活得金贵,穿的衣服是上好的,吃的东西是最昂贵的,连喝水都是佣人来喂,这样金丝雀般养大的曲言竟然为他做了一桌子菜,简直感动到痛哭流涕!

  斐榭祈伸出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咀嚼,细细的品味其中的滋味。

  曲言转头看着斐榭祈,不禁问:“你尝出什么了,煳味?”

  斐榭祈表情一僵,虽然口中确实一直存在着若有若无的煳味,但是无伤大雅,总体来说味道还是美味的。

  如果要让他给一个准确的评价,那就是比一般好一点。

  但是曲言现在正跟他闹着别扭,他要这样说小家伙只会更生气,于是昧着良心夸道:“不煳,很美味,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没有之一。”

  曲言:……

  你良心呢?

  主持人虽然走了,但是直播间的镜头并没有拿走,大家从斐榭祈来到曲言那桌时就开始十分兴奋,吃瓜的心疯狂跳动。

  其实如果没有夏吟的话,斐榭祈的回答并不会引起多大水花。毕竟曲言是斐榭祈养大的,从某种层面来讲就是亲人。这就跟爸爸哄儿子,违心的略带夸张的夸奖很正常。

  可是偏偏还有夏吟这个显眼包一直在那发光,无死角揭露斐榭祈双标的事实。

  斐榭祈还不知道直播间因为他的一句话又炸了,正全神贯注的哄着曲言。

  他继续夸道:“我向来是讨厌这些熟食的,认为它们麻烦且难吃,但如果是你做的,我甘愿吃一辈子,甚至更久。”

  斐榭祈话中的意思实在太过明显,政修不高兴的冷着脸,没有立刻送客都是对的斐榭祈的尊重。

  曲言夺过斐榭祈手中筷子,阴阳说:“算了吧,一辈子太长了,将军会吃腻的 ”

  “不会吃腻的。”斐榭祈撑着下巴,“如果真的吃腻了那就换我来做给你吃。”

  曲言因为斐榭祈的话怔住,他黯下眸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斐榭祈。

  怎么说呢,果然人就是喜欢犯贱的。

  他热情时他对他爱答不理,他冷淡后又开始热情洋溢。

  斐榭祈当他是什么,狗吗?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政修看出了曲言的失落,举起酒杯说:“午饭时间本来就短,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尽快就餐然后参加一会儿的综艺。”

  斐榭祈听出政修送客的意思,他轻呵一声,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曲言一眼,转身回到夏吟身边。

  只是他再也没有动过筷,低头转动手上的戒指思考着什么。

  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主持人很快走出来宣布结束爱心午餐时间。

  曲言只吃了个半饱,但他也没有了继续进食的欲望,随其他人跟着主持人来到室外。

  因为场地的更换,观众也被移到了幕后。

  主持人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别墅,拿出一桶签说:“接下来我们要玩点刺激的,密室逃脱大家都听过吧?而我们今天要玩的不是密室逃脱,不过跟密室逃脱意思差不多,我们暂且叫它躲猫猫。”

  “规则很简单,每两个情侣为一对,而两队情侣组成小队,分为红蓝两队,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小队成员。两队中一对情侣追着另一对情侣跑,被追到的人游戏失败!重申一遍,小队不是合作关系而是竞争关系,红追蓝,亲爱的们会保护好自己的伴侣吗?ok,谁先开始?”

  斐榭祈率先走出去,拿起一根签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淡淡说:“红色3。”

  主持人眼底闪过得逞。

  这么高的流量, 有钱不赚是傻子。节目组在抽签上动了手脚,他们已经预定了斐榭祈他们跟曲言他们一对。两对冤家碰到一起,想想那个场面收视率一定会暴增的。

  果然,等政修出去抽签后,拿着一根蓝色三生无可恋地回来。

  “蓝色3?”曲言接过政修的签子,“我们跟斐榭祈他们一个小队?”

  “是,这种东西巧到可怕了,说没有黑幕我可不信。”政修抱胸与斐榭祈互白一眼,“真是,节目组脑子抽了,什么流量钱都赚。”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开抽了,如果直接站出来请求重抽不仅会拖累进程,让所有人感到烦躁,而且还会让节目组颜面扫地,在后面的游戏中搞一些动作。

  等所有人陆陆续续全部抽完了签,主持人才宣布游戏开始。

  虽然没有明面告知对手,但所有人都清楚,是斐榭祈对政修,曲言对夏吟。

  曲言虽然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游戏,但如果对手是夏吟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而且甚至有些天助我也的意思。

  按照夏吟的性格,他是肯定不会按兵不动了,一会儿脱离镜头他一定会把卫生间没有做完的事继续做完。

  现在他就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给夏吟一个杀他机会。

  曲言思考间,几个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或许是考虑到镜头不够,又想要雨露均沾的原因,每一个小队都是单独进行游戏的。

  虽然这样大家都能被观众看见了,但是时间却被大大的延长。

  工作人员朝他们四个走去,查看了一下签的颜色,指着楼上说:“请两位嘉宾跟我来。”

  曲言没吭声,默默跟在工作人员身后。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楼上后,让他们背对着窗户而站,然后从他们身后给他们带上眼罩,神秘兮兮说:“两位先不要动,一会儿就到了。”

  说完曲言手中被塞入了一条丝带,曲言没多想,跟着工作人员往外走。

  等眼睛上的眼罩被取下,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在黑暗中显得极为突兀,曲言用手遮住眼睛,将头微微往后移,等眼睛适应光线后才放下遮住眼睛的手。

  政修的情况跟曲言差不多,但是他比曲言更早的适应好。

  “是强光手电筒。”政修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正对着他们的手电筒,将它关掉说,“节目组搞的花样。”

  “这里是哪儿?”曲言环顾着四周。

  四周的光线十分的阴暗,简陋陈旧的家具,掉皮的白墙,头上的吊灯摇摇欲坠,房间有些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墙的角落还长出了绿色的植物,看来这房间已经许久没有进来过人。

  政修低头看了眼手电筒,将它开到最低亮度,能勉强照亮房间这样。

  曲言借着光亮将房间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现在他们是蓝队,而抓他们的人自然就是红对,简单来说,他们就是水火不容,敌对关系。

  他叹了口气,不明白节目组在搞什么幺蛾子,现在哪里还是恋爱节目,都快变成竞争节目了。

  这时在角落里的一个喇叭发出滋滋的声音,曲言以为是主持人想透过喇叭说什么,便走过去查看。

  等走近后才发现,那根本就是一个老鼠在跳麦克风。

  “曲言你别怕。”没等曲言上前,政修突然一声高喊拦住曲言,“老鼠我给你打,别怕!”

  曲言望着政修额角的冷汗,认为政修其实才是真正害怕的人。

  老鼠应该是节目组养的,看见曲言过来后便叽叽叫着跑开,钻进一处黑黢黢的洞里不见了踪影。

  老鼠走开后,一张白色的纸条出现在两人面前。曲言将它捡起,看着它说:“上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扇门和一个锤子。”

  政修看了一会儿,四处张望了一番。

  曲言见政修眼中满是迷茫,提议说:“他是不是要让我们把门砸开?”

  “门?”政修愣了愣,视线移向身后已经生锈的铁门,“这个东西能砸开吗?而且我们也不清楚锤子在哪儿啊。”

  “不清楚可以找。”曲言心态倒还算乐观,将纸对折了一番放进口袋里,开始扒拉房间里的东西,“只要它存在,那就一定能找到。”

  政修愣愣的看着曲言,心中升起一抹羞愧的情绪:“好。”

  他连一个Omega都不如,人家曲言心态比他好多了,看来他也得慢慢沉住气才行。

  两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曲言行动慢悠悠的,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相比之下政修的动作就快一些。

  或许是想在Omega面前彰显自己的Alpha魅力,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然直接变成了残影。

  曲言看得担心,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说:“要不你慢点吧,不用着急的。”

  “没事。”政修笑笑,“我是Alpha,多出一份力是应该的。”

  曲言:……

  这倒也不是出不出力的问题。

  果然曲言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几分钟后政修因为动作太快被一根钉子划伤,表面的皮都被划下来了一些,甚至有肉碎缠在铁钉上。

  那铁钉并不短,足足有一指长,表面生满了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