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然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可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付悦深吸了几口气，“白陌然，你要么跟我走，要么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
“我不会让你毁了宗门山。”
白陌然的喉咙上下滚动着，目光冰冷，胸膛急促起伏，浑身紧抖起来，幽黑的眸子像是压抑着什么，双手更是握成拳头，“莫、穷、”白陌然声音沙哑低沉，喉结干涩，想发火，想要质问的话通通都被他堵住在喉咙里，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见白陌然迟迟不发话，付悦转身就走，白陌然红着双眼，看着付悦越走越远。
“你说过的！”白陌然赤红着眼，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心如刀绞一般。
付悦停下脚步，冷冷睨了他一眼。
“我是说过，但并不代表我要与宗门山为敌。”
白陌然脚步一当啷，差点摔了下去。脸色惨白，脚步明显不稳，“莫……”到了嘴边的话，白陌然忽然一顿，莫穷不是他的名字，他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白陌然心忽然痛了起来。
“你，你回来。”最后只剩下这苍白的哀语。
付悦冷督了他一眼，大步的往前走。看也不愿看身后的白陌然一眼。
“你别走！”白陌然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你说过你不会与我为敌的！你说过我要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只因为我杀了几个人，你就后悔了吗！还是觉得害怕！”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付悦一顿，停下脚步。一股莫名的怒火冲上付悦的脑仁，“你那是杀一个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杀的这些人，他们跟你有何关系？”
白陌然一愣，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由内而上的血腥味猛得冲上白陌然的脑仁，喉咙干哑，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白陌然喉间。
“谁，谁让他们是宗门山的人。”
付悦微微一皱眉，一时觉得心酸心里更是百般不是滋味。
“所以他们就得该死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陌然会这么想，或许是从来没有人教他这些东西，这些道理白陌然从小就不懂，白陌然从小就生活在暴力下，他更多只是想要复仇，想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哪怕那人只是跟受伤过他的人有点关系，他都会斩草除根。
付悦很想教他，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已经沉浸在其中的少年，付悦的心就不仅心疼起来。
付悦走了过去，“我们走吧，你说的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生活，去游玩，去干我们喜欢干的事。”付悦手微抖，低垂着头，握着白陌然的手。
如果白陌然真的愿意放下，他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好好生活，哪怕任务完成不了，他也无所谓了。白陌然这个人实在太让人心疼了，付悦不想看到他一错再错。
【警告，警告，请宿主注意一下言辞！】
付悦心烦的挥开系统。
白陌然心底微微一颤，反手握住付悦的手。“那你等我。”
付悦脸色一变，“白陌然你什么意思？”
“你回家等我，等我忙完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付悦猛得甩开白陌然的手，“所以你还是要攻打宗门山吗？”
白陌然垂着眼，一言不语。
白陌然的沉默已经足以让付悦知道，白陌然不想放弃，付悦拿开白陌然的手，“白陌然！”
付悦站了起来，“好，既然是你选择的，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从现在起，我们一刀两断，我该还你的，也还清，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白陌然愣了下，伸手就要抓住付悦的手，却被付悦冷冷躲开了，白陌然心底一痛。
“你别走，你别走！”
“莫穷！你别走！”白陌然慌乱的想拉住付悦，不让他走，付悦却不悦的甩开他，声音渺冷，表情冷漠，“我不叫莫穷。”
白陌然一愣，露出个苦笑，“我知道。”
他知道，他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白陌然心底落空空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靠近他，可以离他很近了，可是现实却告诉他，他跟他的距离依旧很远，他甚至连他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叫什么？”
付悦微微一顿，揉了揉眉心，“现在不用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白陌然一怔，慌忙的拉住他，“你别那么狠，难道只允许他们打我，骂我，却不允许我杀他们？”
付悦眉心隐隐传来疼痛，白陌然好像一直扭曲他的意思，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却一二再三的曲解他，或许不是他不懂，而是根本不想懂，也不想理解。
“所以我不会再管你，你爱什么样就什么样。”付悦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大步地往前走去。
“你别走！你要是走，你就不怕我真的毁了整个宗门山吗？”白陌然低吼道，双眼猩红，盯着付悦。
付悦回头，睨了他一眼，“你还没有那个实力，足以对抗整个宗门山。”
白陌然一愣，接着直接软瘫在地上，目光呆愣，目视着付悦背影。
“系统，再给我一颗时空隧道胶囊。”
“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付悦离开的时候，只听到白陌然那一声撕裂的低吼，直钻入付悦的心间传来一阵阵心痛。
付悦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打起来了。魔族那方明显的力量弱了些，宗门派为主主要还是宗门掌门，曲令阳，萧裕青，还有其他谷主也在。
包括那天在牧堂打他的那小妮子。
“阿穷？”南鹭忽然看到了付悦，愣了一下，南鹭参与了这其中，只是他站的是魔族那方。
“小鹭。”付悦走过去，连忙拉他就走。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藏好吗？”
“我，他们骂我，还打我，我就打他们。”南鹭一脸凶相。
“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我不，我要……”
“小鹭。”付悦斥责了他一句，“现在没人发现你，你赶紧走。”
南鹭明显还是不愿意，眼神委屈的看着付悦，“我想留下来帮你。”
“不用，我自己会解决，而且我们立场不同，你什么帮我？”付悦心越烦躁。
南鹭微微一顿，“你，难道……”南鹭泄了气，大概知道付悦站哪边，立场不同，他留下来确实是个麻烦。
“好……”南鹭咬了咬牙，拉着付悦的衣服，“但是你要好好的，不准有事。”南鹭一副命令的表情。
“嗯。”付悦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