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周烨皱眉问。

  跑进来的小伙子气喘吁吁,顺了几口气,说:“我娘在村口看到两个官兵往咱们纸厂的方向来,她上前打听,那些人说是奉了县太爷的命令来抓你的。”

  周烨:“抓我的?”

  “咱们县雨水充沛,前段时间连下两日暴雨冲垮山上的几个小土堆,说是你带领工人砍伐竹林导致的……”

  小伙子看着周烨黑沉的脸色,说话声越来越小。

  这种冲垮小土堆,在他们这里很常见,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知道哪个脑子有毛病的去官府告是因为周烨带人砍伐竹子导致的。

  外人不了解情况,可如果是村里的人,那不应该啊,周老板做个生意还带着大家一起致富,没有谁会这么蠢的。

  周烨一掌拍在桌上,怒道:“简直胡说八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纸厂砍伐的地方可没听有农户说被冲垮的。”

  定然是有人见他生意做得红火,才会使这些手段来对付他。

  沈逸青坐在旁边担忧地看向他。

  林氏:“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呀,县太爷怎么都不问清楚就要拿人的呀?”

  此时,两名官差腰间佩刀,大摇大摆地进了来:“哪个是周烨啊?”

  罗子奇和韩霸天也凑了过来,工人们看见有官差来厂里,都好奇地张望。

  韩霸天:“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咱们可都是正经做买卖的生意人。”

  罗子奇:“就是就是。”

  沈逸青走过去把聚集的工人暂时驱散了。

  民不与官斗,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真理不变,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

  周烨只想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也不愿意去拿鸡蛋碰石头。

  “我就是周烨,不知两位官爷找我何事?”

  两名官差眼神不屑,嘴角扯了扯:“可不是咱们找你,是县太爷,识相的话跟咱们走一趟吧。”

  一听这话,沈逸青冷道:“你们县太爷姓甚名谁,不过一个七品小官,官威倒是大,大启哪条律法规定了可以随意拿人的?”

  韩霸天和罗子奇胆战心惊地看着沈逸青。

  罗子奇直接心里佩服到五体投地,他周兄这夫郎胆子真是大,居然敢和官差直接杠上了。

  林氏担忧地看着沈逸青。

  两名官差见他长相气度不凡,一时拿不准他的身份,有些不敢造次,不过心想能和这些人混到一起,想必也是个泥腿子。

  “你这哥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编排县太爷,信不信咱们把你一起抓到县衙,打你个几十大板。”

  周烨见几人为了自己和官差争执不休,把沈逸青劝下,说:“既然县太爷指名要我去,那两位官爷就带路吧。”

  “周烨!”沈逸青急道。

  谁知道这些人安的什么心,周烨怎么见着坑还要往下跳?

  周烨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我去一趟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总不敢要了我的命吧。”

  沈逸青凝视着他,没说话。

  周烨浅笑:“你照顾好爹娘,我很快就回来。”

  沈逸青点头,周烨不在,照顾爹娘的责任他自然要承担。

  “烨儿。”林氏担忧地喊。

  周烨看向两名官差:“走吧。”

  两名官差走在左右,周烨行在中间,他庆幸自己没有被绑起来。

  “两位官爷大老远地来抓我,真是辛苦了。”

  周烨从衣襟内掏出几两碎银子:“天气炎热,小小心意,官爷们拿去喝口凉茶。”

  “你还挺会来事,不过咱们也是听命行事,可不敢放了你。”其中一名瘦高的官差说。

  周烨知道没想这两人放了自己,更何况他们也没这么大的权利,他不过就是想探探口风罢了。

  “官爷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让你们为难呢,我就想知道是谁会跟我过意不去。”

  都收了人家的银子了,什么都不说确实过意不去。

  另一个官差将银子揣进衣兜:“反正是你们同村的,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同村的?这周烨就着实猜不到了,他没有得罪过同村的谁。

  一直到了县衙,周烨刚被带进公堂就被县令命令跪下。

  周烨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听了这话心里就不爽。他浅浅弯腰行了个虚礼:“见过大人。”

  一介平民,架子摆这么大,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县令一拍惊堂木,威严的神色,嘴角的八字胡看着很是滑稽:“堂下周烨,你可知罪。”

  周烨不卑不亢:“草民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示。”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说出个他的什么罪状。

  “有人状告你私自带人砍伐竹林导致洪涝发生,朝廷怪罪本官治理不当,你还不认罪?”

  方才还是塌方,此时便上升到洪涝了。

  周烨自认带领人砍伐竹子,即便是加大产量也不至于导致洪涝,至于朝廷怪罪,谁知真假。

  “敢问大人,这些话是谁向大人说的,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县太爷:“你别管是谁告你的,难道本官还会骗你吗!”

  周烨冷笑:“ 既然如此,那大人想怎么处理?”

  县太爷细眼微眯:“自然是将你的纸厂和店铺充公,以此来弥补此次洪涝造成的百姓的损失。”

  都这样说了,周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不定就是那人来联合这狗官来图谋他的铺子和纸厂。

  “我不认同大人说的,我要向上级知府呈诉状,让他定夺。”

  这话一出公堂之上坐着的县令脸色更加难看,若是平常人见了官员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更何况还被押到了公堂。

  而周烨一个平头老百姓,见了他不发悚就算了,居然还想去知府那里讨公道。

  “大胆!知府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官的判断?”

  周烨:“大人不是说有状告我的证人吧,何不把他们请出来,我就算是也得死个明白。”

  “这有何难,不让你死心,以为本官诓骗你。”县令一招手,轻声吩咐一旁执笔记录的师爷。

  片刻,人都被带了出来。

  周烨定睛一看,并不认识这人。

  陈金富对着县令磕了个响头:“草民陈金富见过大人。”

  他一说自己名字,周烨就有印象了,这不就是他买土地建厂的陈财主家的儿子?

  他和这人有何冤仇?

  陈金富愤恨地瞪了眼周烨,继续说:“大人,就是这个周烨,诓我父亲年事高了,脑子糊涂,竟然低价把他的土地骗了去。”

  “而且还带领全村人砍伐竹林,造成生态破坏,洪涝严重,简直就是咱们蔚县的罪人。”

  呵呵,周烨笑了,还真是会编造。

  别说他没有去砍伐其他村的,有无洪涝与他无关。即便自己村的,他日日在村里怎么不知道哪里出现了洪涝?

  “陈公子,我买土地可是按照市场价向你父亲买的,不存在你说的诓骗。洪涝就更扯了,没有的事,你是打哪来的消息?”

  陈金富摇摇手中的纸扇,慢悠悠地说:“自然是我亲眼看见的,还有荷南村的村民们,经你这样一搞,村民们真是苦不堪言啊。”

  他话一落,就有几个村民被带出来。

  周烨打量着这群人,看来是有计划地想整他了。

  “草民们拜见大人。”三人齐刷刷地道。

  县令摸摸自己的胡子,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姿态:“你们将周烨的恶行一一说来,好让他做个明白鬼。”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们蔚县出了个做纸张生意的人,听说还赚的不少,才发展起来就跻身他们县的富户行列。

  他可是等着这人来献殷勤,用钱财孝敬他,可周烨实在不识相。

  他也不出门打听打听,蔚县这些个商人哪个不看他的脸色做生意。

  既然这个周烨不懂事,那他就只有亲自出手了。

  原本打算夺了家产便罢了,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周烨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必须斩草除根,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三个村民看了看周烨又看向坐在堂上的县令,扑通跪下:“咱们原本是村里的农户,这个周烨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联合他的手下分文不出就把咱们的竹林砍了个精光,这就导致我家土地被冲垮无法栽种,小人们损失惨重啊,大人一定要给小人们做主啊。”

  这些人完全一派胡言,周烨斥道:“我砍伐每家每户的竹子都是给了钱的,而且多少数量登记在册,你们可敢和我对质?”

  三个村民不知道他还有这手:“我们可没有见你登记,再说了,你是强取豪夺,怎么会登记。”

  “你!”周烨气结。

  “好了,事已至此已经相当明了了,周烨条条恶行罄竹难书。来人,把周烨抓起来,押进地牢。”

  周烨震惊,就这样轻率地治了他的罪了。

  “你这个贪官,分明是联合栽赃!”

  几名官差靠近周烨想制住他,周烨可不是软柿子,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制服在地上。

  “还等什么,把周烨给本官押进地牢。”

  “住手,我看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