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医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大夫,医术精湛,传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就能让对方好起来。罗木曾经四处打听这个神医的行踪,可惜他似乎跟对方无缘,总是错过。后来知道了云龙散之后,他才消下了寻找安神医的心。

  不过既然对方来了,那么他说什么都要请他给自家弟弟看看病。

  罗木在收到消息之后,就找七皇子请假了。对方听到他的请假理由之后,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然而罗木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出门的瞬间,七皇子殿下就隐去身影黏在了罗木身上,跟着一起出宫了。

  七皇子身上揣着几十包药粉,手臂上装着个袖珍袖箭,脚上在藏一个匕首——以后他就是罗木藏在暗处的利剑了,看谁敢不欺负木头呵呵呵呵。谁要赶欺负木头,就一包毒粉过去,再不长眼,直接挖了对方的眼睛。

  就这要这么嚣张!

  安神医的名气虽然很大,但是见过他的人却很少,以至于对方就算在京城里,罗木还是弄不清楚对方他到底在哪里。幸而他的老搭档是个消息特灵通的人,这不,他带着困惑刚往刘万山身边一站,那家伙就嘿嘿笑着凑上来了。

  刘万山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罗弟,你是要找安神医吧!”

  罗木听着那称呼愣了愣,然后才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当然!”刘万山得意洋洋的说,“这世上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呢,让我回忆一下……嗯,安神医现在应该在东街义诊!”

  罗木点头道谢,说:“谢谢。”

  刘万山赶紧在对方转身要走的前一秒把人拦下,然后依旧衣服高深莫测的表情,啧啧的摇头晃脑的说:“罗弟,你就这样去找安神医啊?”

  罗木茫然,问:“有什么问题么?”

  “有问题,天大的问题!”

  罗木一脸认真的说:“愿闻其详。”

  刘万山压低声音,也很认真的说:“他肯定会说你已经命不久矣了!”

  罗木:“…………”

  待罗木走了之后,刘万山这才悻悻的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枕头,白白的枕头上插了好几只明晃晃的银针。

  同是守门的王俊走过来,问:“怎么了?”

  刘万山笑眯眯的把银针收了起来,说:“大丰收。”

  ……

  此时,罗木已经到了东街。东街正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全因为安神医摆义诊,街上满是来看病的人。罗木非常遵守秩序的排在队伍后面,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了罗木。也正是这时候,罗木才发现安神医原来是个挺年轻的青年。

  安神医清俊文弱,神情冷漠,一袭粗布青衫却依旧不俗。

  安神医抬眼看了罗木一眼,上来就冷嘲:“我只救活人,死人请到一边玩棺材去,别浪费我时间。”

  罗木:“………………”

  、第十八章

  片刻寂静,连后面原本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人都奇迹般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安神医这边的情况。实际上这并不是安神医今天说的毒舌的一句话,安神医的性格不太好,耐心似乎有些欠缺,开始有些人一点点小风寒就挤进来要死要哭的,全都被安神医一句话给吓哭了,然后屁滚尿流的跑了。但是这次这一句话,就有那么点与众不同了。

  ——他只救活人,死人请到一边玩棺材去,别浪费他时间!

  这句话要是其他大夫说的,那么大家肯定以为是个玩笑,要不就是疯子,但是出自于安神医之口,那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毕竟今天大家就亲自领略过安神医的医术,亲眼看到他把一个满脸土灰色,呼吸都没有了的人给整活了,所以……安神医说的死人就真的是死人了!周围的人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胆子小一点的已经对着罗木退了好几步,胆子大的也有几个,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灰衣男子笑嘻嘻的逗罗木:“兄台,介意让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是是死是活?”

  然而,灰衣男子色|迷着眼睛,手才伸出来就一凉,然后右手手腕上多了三道深深的刀痕。

  灰衣男子:“啊啊啊啊!!!”

  灰衣男子抓着自己的右手,一脸狰狞的奔到安神医面前,凶神恶煞的说:“快给我止血啊!”

  安神医瞥了眼他那胖乎乎的身体,不冷不热的说:“吵什么吵,要么排队,要么滚回家睡觉。”

  灰衣男子把手递到安神医眼前,瞪大牛眼,鼻子喘着粗气说:“你他妈的拽什么文!没看到老子正在流血吗!?我命令你快给我止血!给我止好血我必有重赏,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然而他才说完这话,就瞪着眼睛绷着身体摔地上了。

  安神医平静的宣布:“下一个。”

  被无视了的罗木:“……”

  下一个是一个白头发的老婆婆,她扶着拐杖,对着罗木说:“小伙子,你继续问吧,问清楚一点哈,老太婆我不着急,你慢慢来……把身体情况给弄清楚了哈,别糊里糊涂的。”

  安神医看了老婆婆一眼,难得没有嘲讽,而是对罗木说:“手伸出来。”

  罗木看了安神医一眼,没伸手,而是说:“安神医,我是想请你给我弟弟看病。”

  安神医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说:“伸手。”

  罗木没想伸手,但是他的手却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牵引了,伸了出去。安神医看到这情况,略微挑了挑眉头给他把脉,一会儿之后他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不过很快就消隐不见了。再看他的时候,就发现安神医已经是一副不耐烦样子,冷淡的说:“你可以滚了,明天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