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没想到还能在酒店的地下车库遇到林庭琛。

  这人依旧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外表成熟英俊且不失风度,可许星河却欣赏不来他的长相,只觉得心烦。

  “我们单独谈谈。”林庭琛的目光落在许星河那双姣好漂亮的桃花眼上。

  青年眼皮微微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卷翘的恰到好处,能挡住半点风光,却挡不住那双眼眸里的流光溢彩。

  许星河长得太勾人了,脸蛋、身段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即使此刻面上带着困倦,也丝毫不损美貌,反而让男人幻想拥着这般懒倦的美人同枕共眠。

  林庭琛喉结滚了两滚。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乔暮烟本能地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她挡在自己儿子面前,抱着手臂问:“林先生有什么事,不妨当着我们父母的面讲。”

  林庭琛却坚持:“我只和星河单独谈。”

  许星河拍拍母亲的手臂安抚,说:“没事的,我过去看看,就在旁边。”

  许星河跟着林庭琛往旁边走了走,心里的不耐烦带到了面上:“叔叔有什么事,请说。”

  “那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的?”林庭琛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话,就抽出了一根香烟递到唇边,熟练地开火点着。

  许星河冷笑:“他有什么好?至少因为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不抽烟。”

  说完许星河掉头就走。

  林庭琛下意识想要攥住许星河的手臂,可许星河直接身手干脆利落,当即毫不犹豫地打掉了那只手。

  “我把烟掐了。”林庭琛在后面道。

  许星河理都没理。

  他一直很讨厌林庭琛,可在梦中的那本小说里,他竟然是个痴恋林庭琛的恶毒炮灰?最后他还因为陷害主角受沈屿被林庭琛给绑了石头沉海了。

  总之就是非常离谱。

  以至于现在看到林庭琛他更觉得厌烦。

  而林庭琛又追了上来,还拦到了许星河面前,许星河翻了个白眼,直接不给面子的捏住了鼻尖。

  林庭琛脸色黑的难看。

  “我已经把烟掐了,现在能好好谈就吗?”林庭琛极力压着火。

  他早就是杀伐果决的掌权者,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许星河这里憋屈隐忍着。

  可许星河从小就在爱里长大,始终被娇气的养着,不仅不怵他,还十分不给面子地道:“掐了也有味道,你离我远点!”

  林庭琛简直想把这不识抬举的许星河给抓起来打一顿,可许尚和乔暮烟已经赶了过来,还将许星河给护到了车上。

  林庭琛怒火中烧,当即也开了车抄近路拦在了许尚的车前。

  “砰”地一声,林庭琛摔下车门走出来,阴沉着脸敲开了许星河的车窗。

  许星河没什么表情地看他,直接骂道:“你有病?”

  “关于宴书的事,我还想和你谈谈。”林庭琛微笑:“我喷了香水,现在身上没味道了。”

  许星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挥挥手像赶狗一样赶林庭琛:“让开,我下车。”

  林庭琛深吸一口气,退开两步。

  许星河走下来,理了理病号服领口,懒洋洋道:“叔叔请讲。”

  “你骗人的吧,”林庭琛盯着许星河,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慢慢开口:“我知道,你和宴书并没有谈恋爱。”

  许星河才不会被轻易被套话,他弯了弯唇角,眸光晶亮地回答:“叔叔猜错了,我和阿宴就是一对。”

  林庭琛看向他那如花瓣似的娇软又粉润的唇,下意识抬手转动腕上的佛珠串:“他亲过你吗?”

  许星河爆了粗口:“关你屁事?”

  林庭琛反而笑了,连神态都跟着轻松起来:“他没亲过对吧,你在宴会厅里放的那个视频没有亲吻画面。”

  “只是觉得那过于私密没有放进去而已,我们天天在一起,阿宴怎么忍得住不亲我?”许星河张口就来,随意杜撰:“他不仅亲我,还会咬我舌头,而且阿宴特别粘人,早上亲过了中午还要亲,中午亲完晚上还要亲,一亲就是半个小时。”

  林庭琛的呼吸已经不平稳了。

  他望向许星河开口时隐约透出的一截红软艳嫩的舌尖,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扣住许星河的后颈,再倾身覆上去。

  但许星河轻轻松松地躲开了他的触碰,让他的计划夭折在了第一步,许星河甚至还眼带戏谑地嘲讽:“叔叔,想对侄媳妇儿下手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林庭琛冷笑:“你还不是我侄媳妇。”

  林庭琛冷冷地打量着许星河,重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真以为你能嫁给林宴书吗?”

  许星河无辜地眨眼:“有何不可?”

  林庭琛不吝啬告诉他:“父亲已经认定了沈屿。”

  许星河:“哦。”

  许星河也冷下脸,转身上了车:“如果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屁话,那你滚吧。”

  林庭琛被气笑了:“你就用这种态度和叔叔说话吗?”

  “要不然呢?”许星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客气道:“我请您老人家把您的车移走,让我们出去,可以吗?”

  林庭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被许星河挑起火气。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林宴书面前软软娇娇好似化成一滩水的美人到了他面前就是这副样子。

  他有哪里比不过林宴书那个毛头小子?

  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许星河坐在林宴书腿上撒娇卖痴音调软软的样子,林庭琛心里压下的那股火又重新蹿出来烧的旺盛,他对着许星河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来:“我不让开又如何。”

  许星河歪了歪脑袋,形状漂亮颜色红润的唇瓣微微翘起,漂亮得勾人心痒。

  林庭琛以为他在使用美人计让自己服软,但很快许星河就用实际行动打了他的脸。

  许星河打开车门,让父母下车等着,然后亲自坐上驾驶座,对着他那辆拦路的车就撞了上去。

  “许星河!”林庭琛瞳孔蓦地紧缩。

  许星河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直到将林庭琛那辆车给撞飞到一旁空出路来,才倚着车门眨眼道:“关于赔偿事宜叔叔可以联系我的律师哦,放心,我不差钱。”

  车开出以后许尚就联系维修公司拉走了,同时又管黎天借了一辆车开。

  看着嘴唇绷紧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儿子,乔暮烟忍不住叹气:“你又是何必……”

  “我爽了就行啊,一辆车而已。”许星河恢复如常,又蹭到了乔暮烟怀里撒娇。

  乔暮烟:“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许星河乖乖道:“我有分寸哒!”

  乔暮烟只能在心里叹气,看过许星河的散打比赛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什么善茬,就算平时柔软漂亮得如同娇艳艳的花朵,可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孩,疯起来比谁都狠。

  也就林宴书才能拦得住他。

  “希望宴书能快点醒来。”乔暮烟说道。

  许星河又何尝不希望呢?可在那本小说的剧情里,林宴书要等到三个月后才会醒。

  想到剧情,许星河又想起了明天就是林宴书的20岁生日,而林家会在明天安排沈屿和昏迷着的林宴书领证结婚。

  虽然他已经破坏了婚宴,可林庭琛那句“父亲已经认定了沈屿”此时却突兀地回响在了许星河耳边。

  “爸,调头回黎明半岛酒店。”许星河突然到。

  许尚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听儿子的话调头了。

  许星河就是怕出现万一。

  万一林家还是安排沈屿和林宴书领证呢?

  他得防范于未然。

  可能是这一次命运站在了他这边,还没等开到酒店,他就遇到了漫无目的行走着的主角受。

  然后许星河就笑眯眯地拉住沈屿的手,对他软声道:“去我家吃饭好不好?”

  说完,就把沈屿给拉上了车。

  不管怎么说得先安抚住沈屿,不能再让他答应林家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这样想着,许星河就毫不吝啬地给沈屿转了五百万,又温温柔柔毫无攻击性地道:“我知道你也不是自愿过来冲喜的,你妹妹需要钱治疗,这钱你先拿着用。”

  说完,许星河还用公筷给沈屿夹了一大块儿红烧肉。

  沈屿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起身要了纸笔和红泥,郑重其事地写下了欠条。

  他用双手把欠条递给许星河,认真地说:“谢谢你借钱给我,我会尽快还的。”

  许星河对着他笑了笑,收下了欠条应声道:“好。”

  终于做完所有事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许星河提着做好的蛋糕,还有一束花以及自己前去设计室取来的礼物,来到了林宴书的病床前。

  林宴书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看起来仿佛瘦了许多。

  许星河坐在他身边,握住那双冰凉干燥的手,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许星河哭着说:“生日快乐,宴宴。”

  豆大的泪花砸进了林宴书的掌心里,而深陷悲伤哭到眼前模糊的许星河并没有注意到,林宴书那修长的手指很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