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在循循善诱,他声音放得很软,眼神里有连绵不绝的情谊,好似能包容接纳林宴书全部的负面情绪。

  但林宴书依旧保持缄默。

  “快回答呀。”许星河也不气馁,还抱住了心上人劲瘦的腰身,眼睛亮亮地催促。

  “那你不可以生气。”林宴书拉着许星河坐到餐桌附近,给他打开了一杯热牛奶。

  “不生气。”许星河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又眼巴巴地看着林宴书。

  “我确实……有点吃醋。”林宴书捏住了许星河白皙细腻的手指,轻声开口。

  许星河撇嘴:“只是有点?”

  “很多。”察觉到许星河并不抵触,还想要听他说更多,林宴书才继续道:“今天早上回家没看到你,还打不通电话,我要急疯了,刚开始是担心你出事,后来才知道你大半夜跑来安森家里睡了一觉。”

  “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导致你离开,所以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反思,我想我根本就不应该去医院,不管我那个所谓的爷爷打多少通电话,我都不应该理,这样你就不会离我而去。”

  许星河忍不住插嘴:“只是来朋友家住一晚,才没有离你而去。”

  “嗯,”林宴书弯起嘴角,抬手揉了揉许星河的脑袋:“星星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许星河有点害羞,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认真回答道:“不会离开你。”

  “再然后就到了安森家里,他谈到你时一副熟稔亲近的样子,我就觉得很不爽了,再后来,他又提到你穿了他的衣服,星星,你都没有穿过我的衣服。”林宴书直勾勾地盯着许星河,眼里燃着火,语气却仍然慢条斯理:“你知道那时候我想做什么吗?我想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下来,再吻遍你全身,直到你浑身上下都被我的气息覆盖。”

  许星河那张漂亮好看的小脸瞬间就变红了。

  林宴书捏着他微微发烫的耳垂,观察他每一个反应,连细节都不放过,然后问:“星星怕不怕?”

  许星河故作镇定:“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要怕?”

  林宴书嗓音沉哑:“因为我不想让你穿别人的衣服,我只想让你穿我衣服,因为我还想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想欺负你,想让你哭。”

  许星河脸上更烫了。

  但许星河并没有躲开,相反地,他反而把椅子挪到了距离林宴书更近的位置,跟他肩膀贴着肩膀,然后又整个人滚到他怀里,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胸膛。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许星河飞快地加了个前提条件:“不过得等我准备好。”

  说完那句让自己脸红的话,许星河又搂着林宴书的肩膀,跟他耐心地解释:“还有,昨天我自己在客房睡的,我穿的那套睡衣也是新的,安森他说那种话只是逗逗你,你不要当真。”

  “以及,我穿过你的衣服,”许星河凑到林宴书耳边问:“你不记得了吗?”

  许星河是想哄林宴书的,但他没想到这话对林宴书来说反而是火上浇油。

  他锋利的眉头拧起,紧接着就将许星河整个人抱到了怀里来:“你说的是以前吗?”

  许星河:“对呀。”

  林宴书手臂拢紧,眉眼染上了一点烦躁:“以前的事我想不起来了,就不算,星星,今天晚上穿我的睡衣,好吗?”

  许星河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他捧着林宴书的脸瞧了瞧,笑着问:“你好像不喜欢我提以前的事,为什么呀?”

  林宴书抿唇:“因为我会嫉妒。”

  许星河双手掐他脸颊,乐不可支:“别人的醋可以吃,自己的醋就不要吃了吧?”

  “要吃的。”林宴书却跟他任性起来,“以后都不要提从前那个林宴书了,好不好?”

  许星河撇了撇嘴。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回忆,怎么能忍住不提呢?

  许星河捧着林宴书的脸,看他脑袋上因为车祸而留下的浅浅疤痕,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

  快点好起来吧。

  虽然不知道林宴书恢复记忆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但他还是希望林宴书能够好起来。

  “先吃饭。”许星河转移了话题,没有正面回答。

  林宴书略松了手,却没放他下去,“吃吧。”

  “放手啊。”许星河笑着挣扎。

  “不放,”可能是察觉到了许星河对他的纵容,林宴书也逐渐放肆起来,他那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许星河纤细的腰上,收紧,握拢,故作正经:“这样又不是不能吃。”

  失忆的林宴书粘人得过分,许星河拗不过他,就在他怀里吃完了早饭。

  吃完早饭后他们就离开了安森的别墅,回去的路上许星河给林宴书大概讲了林家的事,又听到林宴书说昨天林老爷子叫他过去只是为了沟通感情,还说了一堆关心爱护的话,不由得轻嗤。

  “那老头打起感情牌准没好事。”许星河看着驾驶位上的林宴书,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跳。

  “这几天一直在忙别的,我都没想起来问,宴宴,你的车祸是意外吗?”

  林宴书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许星河安慰他:“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调查。”

  主要是时间太巧了。

  林宴书继承了父母还有奶奶手里的大部分集团股份,但由于他当时年纪太小,这些股份都交给了林宴书的监护人也就是林老爷子代理。

  代理权限到期的时间是林宴书二十岁生日那天,而林宴书出车祸的时候刚好是临近二十岁之前。

  很难让人不多想。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俩之前都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现在终于自由了,许星河想带着林宴书放松一下。

  上午两个人一起逛了商业街,中午在外面吃了饭,下午又去了郊外马场。

  许星河率先换上骑马服跑了出去,趁着林宴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手牵了一匹白色纯血马。

  那匹马形体俊美而健壮,通体雪白,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知道被养的非常好,更难得的是它迈步优雅,性格温驯,十分亲近人。

  许星河朝着林宴书招手:“快过来!”

  林宴书看了一眼那白马,随口夸赞:“毛色很漂亮。”

  许星河从饲养员手中接过两根胡萝卜,递给了林宴书要他喂。

  林宴书笑着接过,像往常那样一边喂胡萝卜一边揉白马的脑袋。

  看着他们相处融洽,许星河也觉得开心,他凑过去问林宴书:“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林宴书唇畔的笑意略僵,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尽量云淡风轻地问:“难不成又和过去有关吗?”

  许星河点了点头,给他解答:“这是我们俩一起挑选的马,从小马驹时期就养在这里了,叫大白。”

  大白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吃完了胡萝卜又过来蹭了蹭林宴书的掌心,可这一次,林宴书却垂着眼睛躲开了。

  许星河不太满意:“你为什么要躲啊?大白可是我们俩看着长大的,算是我们儿子呢。”

  林宴书语气发酸:“你和他儿子都有了。”

  许星河瞪过去:“什么叫我和他?是我和你,我和你!”

  林宴书却没有被安慰到。

  他另外选了匹威风凛凛的黑色骏马,利落地翻身而上,一抖缰绳,风驰电掣般朝远方奔去。

  “我们家宴宴骑马的时候还是这么帅。”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后许星河又晃了晃脑袋。

  不对,他不能被美色迷惑。

  林宴书这是耍什么脾气呢?

  真是莫名其妙!

  在林宴书又试了好几匹马,却唯独不肯骑大白,还对大白眼巴巴地讨好完全无动于衷后,许星河也有点恼了,他拉着林宴书质问:“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林宴书定住脚步,转过身来,回握住老婆的手,认真道:“星星,我们再挑一只小马驹重新养吧。”

  “为什么啊?”许星河觉得问题很大,他仰头看着林宴书,漂亮的小脸变得严肃起来:“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重新养,为什么不喜欢大白了,或者说,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抵触过去啊?”

  看着许星河那双剔透眼眸里的求知欲,林宴书却无法透露半个字。

  就算不愿意承认,可他心里很清楚,许星河对他好,愿意做他老婆,完全是因为他取代了原主的身份。

  可如果让许星河知道他并不是原主,那时候许星河还愿意在他身边吗?

  林宴书不敢去想。

  林宴书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放纵了。

  他既然凭着原主的身份得到了眼前的漂亮老婆,就得承担相应的义务。

  即使他想要把过去抹除也不能急于求成,总得慢慢来。

  “对不起,我不该对大白有情绪。”想通了以后,林宴书就把许星河拥入怀里,放软了语气。

  许星河撇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宴书顿了顿,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听着他有点可怜的声音,许星河也舍不得多问,便把这些当做是失忆后遗症了。

  “那你去和咱儿子道歉,再去陪它玩一会儿。”许星河提出了要求。

  “嗯。”林宴书对着许星河笑了笑。

  他在心里想,就算儿子不是自己的,但老婆却是自己的。

  为了老婆开心,他可以给这个马儿子当一个好后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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