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说要欺负林宴书, 林宴书反而笑了起来。

  他长臂一伸,把老婆搂在怀里,轻轻亲吻那细腻瓷白的脸颊。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林宴书的眸光明明很温柔, 却带着摄人的侵略感,他磨着许星河红软的唇, 低低道:“我任你欺负。”

  许星河脸红了。

  独属于林宴书身上清冽又干净的味道包裹了他, 他看着竹马高挑的眉骨与挺直的鼻梁,被迷的晕晕乎乎,下意识就搂住了男人的脖颈打算同他接一个湿漉漉的吻。

  然而身后却传来了咳嗽声。

  许星河抬眼望去,就看到了赵梧桐那张阳光开朗的脸。

  “抱歉抱歉,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赵梧桐先道了个歉, 然后才道:“实在是老爷子那边还等着你们过去呢,我必须得传个话。”

  许星河不太情愿地从林宴书身上下来, 蔫蔫道:“知道了。”

  林宴书勾住了许星河的手指圈了圈,又放开,转而和许星河十指相扣。

  “等回房间再补给你。”林宴书低声道。

  许星河抬眸望过去, 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

  他轻快道:“也不一定要补呀,说不定等回去我就不想亲了。”

  林宴书却坚持道:“要补的,因为我想亲。”

  被迫在前面吃狗粮的赵梧桐被这两人酸倒了牙。

  到了顾靳所在的房间后,许星河又看到了一堆礼物。

  里面有烟酒茶叶, 有名表皮带, 还有书画和瓷器,种类繁复, 各式各样。

  顾靳从里面挑出来两只钢笔, 递给许星河道:“看看你父母会不会喜欢。”

  那只钢笔做工精细考究, 笔尖是由18K白金打造, 笔管采用了独有的NTPT碳材料, 内部机芯则是钛金属制成,上面甚至还镶嵌了光华流溢的宝石,极为名贵奢华。

  许星河把那钢笔拿在手里,神色却流露出了一点为难。

  顾靳拧了拧眉:“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了?你爸妈不喜欢这种?”

  许星河非常坦诚地表示:“我们家喜好奢靡的只有我自己,我爸妈一直挺朴素的,这种钢笔他们根本不会用。”

  “那这两只就留给你和宴书了。”顾靳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来一款低调优雅且不失气质的钢笔。

  他重新递给许星河,问:“这种总行了吧?”

  许星河点点头:“这个可以。”

  但是许星河不太理解顾靳的意图,他看了看身边的林宴书,又瞧了瞧不远处的老爷子,猜测道:“外公,你想给我爸妈送礼物?”

  顾靳哼了一声:“不行吗?”

  许星河挠头:“可以是可以,但问题的关键是我爸妈还不知道您是宴宴的外公啊。”

  顾靳把盒子重重撂在了桌上。

  他坐回了椅子里,脸色难看,没忍住问了出来:“我这个外公就那么见不得人?”

  许星河眨眨眼,过去给老爷子锤肩膀,讨好道:“那怎么可能呢?有您这种外公肯定是我和宴宴脸上有光啊,只是林家情况复杂,我们想把您当做我们的后盾和底牌,哪有人会把自己的底牌随随便便亮出来呢?”

  顾靳似乎被说服了。

  他面色和缓了许多,只是还有点遗憾:“原本还想和你父母一起吃顿饭。”

  许星河声音清脆地保证:“等机会合适了我一定安排!”

  顾靳也不想勉强,可他准备送的礼物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他摆摆手,和下属道:“这些东西你们照旧包好,到时候就以宴书的名义送过去。”

  许星河甜甜道:“谢谢外公。”

  今夜天气正好,月亮高悬于天空,微凉的清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庭院里那些灯火在繁茂的树枝下影影绰绰地亮着,泛出模糊又梦幻的光来。

  这种时候最适合在庭院里吃烧烤了。

  而黄大厨和他的徒弟们也刚好准备了丰盛的烧烤当做晚宴。

  顾靳毕竟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济,只简单吃了一些后就回去休息了,等老人家一撤,许星河二话不说就搬来了好几提冰啤,嚷嚷道:“开喝开喝!”

  他拎着啤酒罐到处和人碰杯,快乐活泼的样子像是自在的飞鸟,林宴书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在庭院里跑来跑去,唇角又开始不自觉地上扬。

  真好。

  许星河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一直快乐。

  在场的人除了顾嘉树由于身体原因没法沾酒,剩下的人都多多少少喝了一些,连不怎么爱喝酒的林宴书都在老婆的殷切注视下喝了半罐。

  许星河捧着脸,看着林宴书浅色的唇被酒液染湿,性感的喉结也上下滚动,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林宴书的神色迷蒙了起来。

  “再吃一个大生蚝。”许星河搂着老公的脖颈,故意凑到他耳边低声撩拨:“生蚝知道嘛?味道鲜美滋润,还能补肾壮阳。”

  林宴书笑了笑。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起身取了十来个清烧生蚝,又当着许星河的面一个接一个的吃掉。

  许星河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虽然林宴书用餐的时候姿态优雅,秀色可餐,但许星河还是打断了他想要继续取生蚝的动作。

  “咳咳咳,其实生蚝吃多了也不好,摄入过量会给身体增加负担的,”许星河把一罐冰啤塞到了林宴书的手里,义正言辞道:“我们不如来喝酒。”

  林宴书又笑了起来。

  他生的好,如今喝了酒,醉意渐渐上涌,偏头支着脑袋看人时十分惹人沉醉。

  许星河忽然就心跳加快了。

  “那个那个……我好像要和你说正事来着。”许星河长睫乱颤,又喝了好几口酒平复心绪。

  林宴书也和他碰杯,浅抬眉梢,问道:“宝宝想和我说什么?”

  “就是我没有同意外公和我爸妈吃饭的事,你不会有意见吧。”许星河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问题。

  林宴书摇了摇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他用指腹轻蹭过许星河的脸颊,认真道:“我尊重星星的一切决定。”

  许星河忽地抬手抱住了他,还将身子前倾,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爱人怀里。

  在热闹欢快的庭院里,许星河和自己的伴侣窝在一角,小声地谈着心:“我爸妈都是很简单纯粹的人,我很爱他们,不想让他们牵涉太多。”

  林宴书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我能理解。”

  许星河又笑起来:“我真的有很多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我爸,淡漠名利,不爱钱财,否则他当初也不会义无反顾地脱离许家,还有我妈,因为小时候家庭不富裕,她一直省吃俭用,哪怕到了如今根本不缺钱,她也依然维持着简单朴素的作风,不改初心。”

  林宴书继续揉着许星河的脑袋,安静地听他说完。

  “但我就不一样了。”许星河的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从小就喜欢贵的,喜欢奢华,喜欢享受,喜欢名牌。以前我还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和他们完全相反,后来才明白,这大概就是基因作祟。”

  林宴书按了下脑袋。

  他不爱喝酒就是因为很容易醉,如今醉意上涌,他脑海又变得有些不清明,可他还是隐约明白了什么,就凭着本能安慰:“星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的一切我都负担得起。”

  许星河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戳了戳林宴书的脸,嘟囔道:“你果然早就喜欢我,我真是太迟钝了。”

  林宴书下意识问:“怎么这么说?”

  许星河回答:“因为类似的话你从前就跟我讲过啊。”

  林宴书忽地抿唇。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开了一罐冰啤,任由酒液入腹。

  “你今天喝的是不是有点多啊?”许星河觉得不对劲。

  林宴书微垂着脑袋,没有回应。

  趁着自己还清醒,许星河连忙和众人道别,把林宴书扶上了楼。

  “还能自己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到房间后,许星河本想带着林宴书去浴室,结果林宴书反手一推,就将他按到了墙壁上。

  “唔……”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林宴书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味道染上了酒气,反而氤氲出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星星……你忘了他好不好……”林宴书咬着许星河小巧精致的喉结,嗓音像是带上了哭腔。

  许星河的心脏忽地收紧。

  他有多久没看到过林宴书哭了?

  从前看林宴书哭他会感同身受地难过,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把弟弟弄哭好带感。

  不过先等等……

  许星河困惑地开口:“你要我忘了谁啊?”

  林宴书隐忍着哭腔,不回答,反而继续控诉:“你还给他录了面容识别,我都没有……”

  许星河:“?”

  许星河不理解:“我从来没给除你之外的人录过面容识别啊?”

  还有谁?

  除了林宴书不就只有他自己了吗?

  许星河感觉人有点晕。

  林宴书到底在说谁啊?

  然而今晚许星河注定得不到答案,因为林宴书再一次吻了上来。

  凶狠的,激烈的,像是野狼进食,完全不留半点温柔。

  “不是、宴宴……你轻点……”

  “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呜呜呜你真的不能、医生都说了不能剧烈运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宴书的酒意终于散去了一些,他意识回笼,看着老婆原本白皙的腿侧变得通红,似乎还破了皮。

  许星河疼的呲牙,他没忍住踢了林宴书一脚,又瞪他:“醒了没?醒了就赶紧去给我找点药擦擦。”

  说完他就躺回了被子里,抱着腿哼哼唧唧:“呜呜呜痛痛痛……林宴书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