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软糯白兔他动了心【完结】>第69章 他总是一直瞒着可兔兔什么都知道

  相安无事数月之久,就连顾钰都快适应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舒北又何尝不是。两人总是能不说破就会了对方的意,好似生来便是知己。

  除了偶尔

  顾钰会嘴贱说些玩笑话liao拨小兔子,然后给追着打了几条街,上跳下窜几个回合,倒也无大碍。

  李纷呈没再来过。

  李家传话的人也没有行动。

  一切风平浪静。

  却让顾钰觉着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惶恐不安,就好像上了刑场的人不知悬在头上的那把刀子何时落下,斩得头首分离,斩得到处血腥。

  只是这惴惴不安的心一直揣着,装模作样在舒北面前,总觉着,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否然又怎会在他再次回到药铺子时,说了那么一句吓死人不偿命的话。

  [医馆不治人,那你还来作甚?你也知我这地,小得可怜,讨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撇去这些,我只能想着,你要来杀我了。]

  杀么?

  许是在第一次相见,当那双看似软绵实则还有些力气的手把他扛起的时候,顾钰就有想把他一刀给杀了的冲动。

  可他没有

  倒不是说他怕这叶神医和屁大点的孩子,只是想着,医者仁心,又怎会招仇惹来杀身之祸。

  不曾想过

  朝夕相对下,好似来了个日久生情,他越发看不透自己的想法,总在面对舒北时,心情会随那人而变动。最为明显的便是见不到人时,会心烦意乱胡思乱想,见到了吧,又不知说些什么。

  单纯看看他

  也是好的

  大抵病了,得了个相思病。

  李纷呈在顾钰穿来之后,骂过他一句:别总认为自己是独特的那一个,没有谁会因为你的离开而难过。

  那么,见着舒北因为他的不辞而别生了将近几日的气,可不可以理解成,还是有人在乎他心疼他的?

  不过不善言辞罢了。

  人啊,一旦动了恻隐之心,就烦了,注定顾钰没法完成李纷呈给他下达的任务,他不愿和他不敢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若是有朝一日,枕边再无那人的体温。

  寻遍整个医馆,都找不着那人的身影。

  会感到一种天地间的沧海一粟,成了一片孤零零的叶片,没人再会怜他,宠他,逗他。

  像是终究承受不住,顾钰暗藏在袖子里抓着匕首的手脱力般松了开来,可他是站着的,松手就直接掉在地上。

  “咣当——”

  这声儿还不轻,蛮响得。

  他的跟前,三四步路远的距离,舒北就站在窗前,他没转过身,低头忙活的手顿了顿,他抽开撑在桌面上。

  反问顾钰:“你说,有些人降临这世上,是不是真就注定碌碌无为?成为人们的笑话?”

  一句话,堪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子,扎进顾钰的心头,尖儿颤颤的疼。好像舒北偏过头来在看他的狼狈,看就看吧,反正再难堪的时候都让他给瞧见了,也不在乎眼下。

  应了句:“是真的。”

  “哈,原来如此。”

  舒北蓦地就笑了,但眼尾泛红,桃花眸中隐约有泪花闪过:“那么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事无成?落成这般田地都是咎由自取的结果?”

  是知道了。

  刀子都在地上躺着,顾钰再无其他理由好搪塞过去,杵在那不吭声。

  傻了?

  真傻倒好了,算是解脱,活着,多累。

  “你是赏金猎人,拿刀子总不可能自尽,我果真是你要杀的人。”舒北扫了眼地上还在反射刺眼白光的匕首,觉着越发讽刺,他走向顾钰,一字一顿质问着,“刀都拿不稳,还怎么杀人啊?”

  直至舒北走到顾钰跟前,依旧没听到答复,他步步紧逼追问道:“其实早在你第一天被我扛回来之时,我就摸到你这匕首,上头沾着没有擦拭干净的血,我也分不清你这是自残还是被人追杀,现在倒是清楚是自残了。”

  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狠人,原以此来引他上钩让他落套。

  脑子乱成一锅粥,面对舒北,顾钰给不出一个合理解释得通的借口,实话实说,就怕对方说他是个虚伪的小人。

  叶神医最是重情重义。

  “为什么不杀呢?”他在问顾钰。

  杀,是为了完成李纷呈的任务,而李家虽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却是皇上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李纷呈曾救过皇上一命,便让他不断培训暗卫。

  如李纷呈所言,在李家的所有人,都是影子,见不得光的。

  不杀,是因了情。这么久的相处,顾钰清楚知道叶神医这个人并非传言那般孤僻到令人发指,不讲道理,恰恰相反,是个心思细腻医术高明的神医。

  杀了,属实暴殄天物。

  思绪游走,眼神都给飘忽起来。

  殊不知,舒北一直微仰头望着他,顾钰生得确实俊俏——男人五官深邃,瞳深如夜。

  只静静的站在那里,恰好屋外头种着的海棠树,上头的叶子打下的阴影斜斜覆在他的脸上,半掩不掩的有些模糊,玄色夹暗金绸纹直缀长袍,那腰间挂着的玉佩隐有损旧。

  还是第一次初相识,舒北就觉着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落寞的孤单,就在那晚偷偷给他戴上的一块玉佩。

  戴到现在。

  抬手,舒北为他撩开遮了眉目的碎发,问得很平静,好似无论顾钰回答什么都不会乱了他的心一样:“还是说你对我有了非分之想?”

  “我……”顾钰一向能说会道,只是不屑开口,而此刻碰到了钉子,话语鲠在喉间再难出声。

  “你或许会说没有。”那撩碎发的手收了回去,舒北习惯性掏出张帕子默默擦拭着碰过顾钰的指尖,“或许你只是错认你对我的情谊,但我知道你在瞒着我,瞒什么,我可能不知道,但隐约猜了个大概。”

  摩挲帕子边角,又道:“为何不能说清楚呢?你都要杀我了不是?我可不想做个糊涂鬼。”

  那双眼不该出现伤神的样儿,更不该里头的亮光都消散干净,成了见不着底的黑。

  顾钰欲言又止,还是没能忍住,挽留般抓着舒北的衣角,反应过来可能对方嫌弃他,认输地做出投降双手举过头顶叹息一声:

  “怕说喜欢你,你又说我轻浮,你惯来不喜欢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是选择我爱你小心翼翼的方式。我是要杀你,可这也是李……我家主子的意思,并没有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