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软糯白兔他动了心【完结】>第92章 狼狈之人又何止兔兔一个

  不同于以往的秒回,这一次,贺瑾等了很久,才等来顾钰的一个好字,就在贺瑾准备回复几点回去时,对方的一句话让他觉得一颗炽热的心骤然冷却。

  [但我今晚可能赶不回来,这样吧,你要想吃什么跟切尔诺说,他做的菜不比我差。]

  入目一行生冷的字。

  近乎是指尖捏得隐约挤压变形,不得已,贺瑾耐着要砸手机的冲动,索性熄了屏。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顾钰其实都没看懂自己,他要的哪里是一顿饭菜,他想要的分明就是顾钰啊,想让他多陪陪自己。

  而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天成日避他躲他,不是这儿忙就是那儿忙,一周七天,能够凑出八个小时来陪他,都快要成为感恩戴德的事了。

  [忙什么呢?]

  咬着下嘴唇皮,贺瑾不服气般把手机屏保划开,发了这么一句给顾钰,珠小勺瞧他这会儿生的气蛮大,就溜了出去,让他一人呆着,省得给莫名殃及池鱼。

  COCO咖啡厅,贺瑾开的小型店铺,整个店也就二十多平米,不至于拥挤到没法转身,生意也就那样,到凉不凉。

  下午四点半。

  这个时间段,正是下班高峰期,很少有人会来他这,即便是有,也就那么三两个闲来无事跑来找珠小勺聊聊近来发生的事。他这个做老板的,又加上最近绯闻缠身,要是让人知道这店是热度最高的明星开的,倒没了这当头的清闲。

  贺瑾他不喜喧闹。

  与之相反

  开个咖啡厅是他个人兴趣爱好。

  否然又怎会在店门外处造了个喷泉池子,恰逢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似若许多金银的想和你,随着水波而晃动。

  处处波澜映入贺瑾的眼,而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到底是再没得到回应。

  [瞧着我贺家也不差,之前你那的金融危机我爸帮你一把,现在呢?又出什么岔子了?]

  都说鱼离不开水,但一潭水中再无欢脱的活物在其中,是不是也成了死水。

  遇,不可求。

  望,不可近。

  求不得,偏偏顾钰求到了,但他却没有任何开心,反而念着舒北。

  月亮固然是美得,但抵不上太阳能够给予热烈分明的温暖,对于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儿而言,就好比一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只有渴了才会想着这个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不如舒北有趣。

  不如舒北有灵气。

  呈现在很多方面,顾钰或许想要的就是会违逆他,鲜艳娇纵的性子,能够在他灰白的生命中划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才会当贺瑾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时,竟会少了原有的那股子怦然心动,却是盯着对方的头像和上头备注名,迟疑了很久。

  阿瑾,而非蠢兔子。

  “咚咚——!”

  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先是响了一下,随后又再敲两下,给了里头准备的时间,又战战兢兢不敢冒然推开的犹豫。

  不得已

  在顾钰还没回应之前,又小声地叫着:“顾总。”

  “进来把门带上,有话直说。”

  得了令的乌阿得手里提着盒子走了进来,他是混血儿,眉目间尽显帅气温和,如同猫儿般琉璃的蓝色瞳仁上下打量着顾钰,用着流利的中文谈吐道:

  “定制的手表已经做好,就是这么小个东西用这么大得盒子装……”

  真的好吗?

  话还没说完,顾钰睨了他一眼,后者瞬息间没了声儿,应了中国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偏儿灌进来说不出凉意的冷风,门虚掩着,想着反正这会公司的人都在忙着下班,顾钰懒散地换了个坐姿,把刚抬起的头低了下来,翻阅手里的文件。

  冷不防,冒出摸不着头脑的话:“扔了吧。”

  没听懂的乌阿得不明所以:“顾总您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顾钰眉头微蹙,他带着些许不耐烦合上手里的文件夹,liao起眼帘,眸中充斥着骇人的神情,但乌阿得觉着这个人应该是自负且可怜之人。

  便听见他在说:

  “我说,这手表你直接处理,扔了砸了随你便,我不要了。”

  “您之前还交代过不要弄坏,怎就……怎就不要了呢?”乌阿得脑子一根筋,快要转不过来。

  但顾总的令他也不好违抗,双手抱着这盒子,说着话就要往外边走,就听见顾钰在那碎碎念着,还越念声儿越大,到后面让他止住脚步把东西递过去。

  “惹他不快的东西,便扔了吧,本来就没打算要送,哦对了,罢了,拿过来,我去送阿瑾。”

  手表,顾钰让人专门定制的机械手表,里头有自己的录音,说了上百遍动人的情话,选了个自个儿听着不别扭的话,而要是当反复多次听到第520次,会成功触发隐匿机关。

  表会崩塌瓦解,自内而外的坏掉,但里面放了一枚钻戒。

  顾钰舍不得放走舒北,但又不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白月光离他远去,他就是这么个贪心的人啊,想着这边又顾忌那边,别到头来一无所有。

  “这,突然换了个人……顾总你里面的录音,没问题吧?”乌阿得欲言又止,只是临了前,把装着手表的盒子放到桌面上,无意看到顾钰受伤的右手食指,心中有大胆的猜测,没能忍住开口轻声问道,“先生?我瞧见你在手表内环刻上这两个字,是那人对你的称呼?看得出来您很喜欢他呢,但为什么这表要送给其他人呢?”

  乌阿得是跟了顾钰好些年的助理,公司上大大小小到底事,他都涉及处理,而顾钰的私事,要是委托他来帮忙,也是不会推脱。

  便有了,这一档子事。

  听切尔诺说起,顾钰手上的伤是在手表上拿小刀刻字时划破的,用邦迪绑着,很是惹眼,但看样子应该伤的不重,瞧着还算蛮灵活的。

  不耐烦地扣响桌面,一声两声,待到第五声,顾钰望向头顶处投来一片阴影的家伙,冷声道:“乌阿得你问得有点多了。里面的录音我并没叫他的名字,我想送谁,这不关你的事吧?”

  乌阿得摇头:“我只是不想让顾总留有遗憾。”

  毕竟

  当初在谈到那人生日,您的眼神是动了情含了笑,当我提出这隐秘机关,你更是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并在第二天就把录好的音频发给了我。

  [尽我余生来拥护你可好?我爱你。]

  [风吹叶应落,而我爱你,何时有回应。]

  一大堆,乌阿得也只是随便听了几句就燥得脸庞泛红,愣是做了个交接人,把音频和需要制作的东西交给做工师傅来处理。

  再之后,成品做出,乌阿得也没在听过,毕竟520次我爱你,还是要让那人亲自点开播放来听才有意义。

  悠地,那坐着的男人弯了弯腰,手撑着头笑了,笑得肆虐悲凉,眸光淡然如死水:

  “我能有什么遗憾?我唯一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把贺瑾锁起来,让他一跑就是这么些年。”

  顾钰不是没想过要囚jin贺瑾,只是想着他贺家也不是好惹的世家,就打压了这一念头,何曾想过一走这么多年,相思成了瘾,如病魔般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食不知味

  夜不能寐

  摆手,不想再听乌阿得聒噪的声儿,先行开口下达逐客令:“好了,这个月多给你工资,辛苦了,目前没什么事要忙,放你一周假期。”

  “多谢顾总。”

  虚掩的门再拉开,而合上,便是让风抢了先,“砰”地响起,关得好不利索。

  .

  刚入夜的冬,天黑得格外快,左右不过比平日晚了些许再走,就黑得彻底,路灯都开了好多盏,无声地行人照明。

  舒北凝视着灰暗的星空,蒙蒙的像一张无形的网, 束缚着他的思想,他的感觉,曾有想要大声的喊出来冲动,却被这种压抑的氛围包裹的严严实实。

  无法挣脱,无法言语。

  压抑到自己无法诉说,一个人被湮没在这空洞而又深邃的夜里。

  舒北觉得自己失恋了。

  不

  合理来讲,应该是舒北的一个梦碎得彻底。

  网上不少CP头子说先生和贺瑾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还问何时领结婚证,甚至更有人开玩笑着在说,要把民政局赶过来,这样吧,改名儿就去办了。

  但舒北笑不起来。

  盯着手机,觉着这些调侃祝贺的话,如同生冷尖锐的刀子,正在用一种诡异的力度,刺入他的心窝子,揭开皮囊的瞬间,痛意就明显,莫说贯穿到底得捅入。

  最是怕疼的人,却是受了半辈子的疼。

  “嘿,小兄弟,怎么愁眉苦脸的?”

  迪吧音乐喧闹,DJ摇滚乐在音响的播放下duangduang的,听不清四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见着他们在笑,笑得张扬夸张,但并不觉着有多少维和。

  在吧台处,坐在高脚椅上的舒北盯着调酒师看了半天,听着对方在同自己说话,望得出神的眼瑟缩了下调整焦距。

  这才缓缓看向那人,叹了口气:“没什么。”

  “那就是有心事了,不妨讲讲?憋在心里多没意思?”调酒师把一杯调好的冰酒推了过来,“来尝尝,这酒叫做不会逝去的爱,酒度不高,你刚跟我说过,你不怎么能喝酒,饮料酒水,喝着玩儿的。”

  小兔子原本还迟疑的手,把酒杯接了过来,调酒师很温柔,说话的嗓音低低的,怪好听,在这氛围之下,平添几分暧昧之意。

  当舒北见着酒杯上一朵紫丁香和一朵红玫瑰,垂眸浅浅一笑:“你知不知道,你挺会哄人的。”

  “怎么说?”调酒师莞尔回笑。

  晃了晃酒杯,舒北不急着喝下,欣赏这酒淡道:“玫瑰炽热清纯的初恋,代表着懵懂的爱情,恰恰紫丁香的素雅不同于玫瑰的奔放在春季开花,还有香味,就像初恋一样美好。”

  身后一群帅哥靓女在热舞,相反舒北这儿冷冷清清,吧台这,就他一人,歪着头,他喝了一口,觉着还是酒味儿扑鼻,不禁小脸苦皱。

  亏他早些年还在酒吧KTV做服务员,还真是半点就都沾不得。

  灯光糜烂,音乐动人。

  喝不惯酒的人,闻不惯这味儿,唱不来这股子若有似无的辛辣,觉着一口饮下,尝不出多少快活,反之,火辣辣的一路烧到胃,连着心尖儿都是滚烫至极。

  晦暗有通明的微光旋转着,偶尔照在舒北的身上,他背对着光源处,光自后头来,他脸颊微红但藏匿于阴影之中,叫人看不出现在呢的他到底有多动人。

  调酒师觉着舒北的反应不太对劲,试探性开口:“小兄弟知道的蛮多,失恋了?”

  “你觉着呢?”舒北不怒反笑。

  收敛嬉笑模样,正经起来的调酒师多了股吸引人的魅力,他眼神示意轻声而谈:“我瞧着像失恋,不信,你转过身,离你最近的那个男人好像也是失恋了,瞧瞧你们的神情多相似,愁眉不展,欲说还休,是连瞳仁深处都难压制的孤独。”

  觉得此言有理,又不想把失恋两个字明摆着写在脸上的舒北,嫌烦地把手里的酒喝完,又让调酒师重新调一杯酒度再高一些的。

  “来酒吧,无非两种人。”舒北仰着头半阖着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调酒师忙活的身影。

  “其一得来兴致,或一人或邀友一起来消遣娱乐。”

  说罢,他顿了顿,在开口,音色都低了些许还含了几分沙哑,“至于其二,就像你说的那样,失恋,跑这儿灌醉自己。”

  殊不知

  酒不醉人人自醉。

  “买醉可不好。”调酒师这一回是根本没倒一点酒,纯饮料,两三种混合在一起放了几块冰给了舒北,“不然你就跟他没什么区别了,好狼狈。”

  未了,似是在肯定自己在说什么一样,调酒师又强调道:“太狼狈了。”

  这是第二次,调酒师让他回头去看看。

  舒北虽心中不满,但想着看一眼自个儿又不会吃亏,就转过身去。

  只是这一转。

  他的脸像是被混凝土铸住了,他傻呆呆的坐在椅上,瞳孔震惊,调酒师所说的狼狈之人竟会是罗奈儿德导演?

  他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怯生生

  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