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软糯白兔他动了心【完结】>第119章 兔子挂断电话n次

  下楼去给他买早点,顾钰深吸口气,压下内心躁动的情绪,翻了个身,从沙发上下来。

  穿上外套往外走去,顾钰按下电梯键,等待开门的同时,靠在墙壁上,缓缓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就过来时走过一次,顾钰出来时,稍微记了下路。

  这条路并不长,很快,顾钰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处,去买几个包子。

  总以为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可往往,这一举动只会扯到小兔子的旧伤,顾钰现在所作所为就是当初舒北的卖力讨好。

  跟舒北曾经在一起的画面:

  恰逢初春,冰雪还未融化,那家伙偶尔发下神经会用冰冷的手揣进他热乎的衣裳里。

  盛夏时,那家伙吃着冰草莓无意间问他要不要吃。

  深秋时,那家伙会拉着他,去看晚风吹拂片片黄叶落下的飘零凋谢的美。

  那么腊月寒冬呢?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可他们到底是没能挨过那年的冬,还说要给小兔子一个惊喜。

  如此看来。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送到舒北手上的“生日礼物”成了解约合同,偏偏那会儿顾钰自个儿都清楚知道,小兔子对自己,已经不是假情假意的演戏。

  动了真情。

  二者不合时宜走在了一起,深浅都不知就便要欢喜对方。

  [可我只想你别再这般疏远我,可你就爱用漠然待我。]

  这话他是想说给舒北听得,可当他买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回去时,见着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路灯和被遗弃在街边,孤独又寂寞的流浪狗。

  顾钰停下脚步,想着包子买的多,分了个放在流浪狗旁边。

  他本不是善良之辈,也从不觉得施舍乞丐就是一种高尚,可这一刻,莫名其妙的,他竟觉得心软了。

  或许,是随了舒北,要是他在的话,指不准还会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收养起来。

  那狗本就快要给冻死饿死,见着有人给他递来食物,呆滞的眼神中燃气一抹亮光。

  沙哑的声音叫了两声,慢吞吞地甩着尾巴在那狼吞虎咽地吃着。

  想了一想。

  顾钰还是又多给了个包子,把自己的口粮也给了对方。

  这儿是十字路口,四周空荡荡的,连个挡风的罩子也没有,除了稀疏的几颗大树就没别的东西。

  顾钰当真是怕这一路来回把食物又给弄冷了,护崽子似的,赶忙把剩下的两个包子揣在怀里,放在兜里。

  感受着那仅存的温度,才觉着,他这个人是完完整整活在世上的,懂得冷暖区分,知道甜苦之痛。

  断不会像八年前,得知贺瑾突然出国的消息,整个人一蹶不振就是好些年岁。

  一片生花,还是呈现牙白色的,就落在流浪狗的跟前,狗不知这是漂亮又脆弱的花,是用来欣赏。

  是见着落在食物上,他吃得急,一股脑全给吃了下去,那热乎的舌头一卷,什么都没了,如蝗虫席卷,片甲不留。

  吃完了,在那端坐着,模样乖得很,就是太脏,脚丫子脏是正常,可这头啊,一双眼都是浑浊不堪,沾染一生浪迹,为浪者。

  老态龙钟的样。

  也是条活了十几年的狗,活够资本,也快如土的老狗了。

  都说狗这个东西最是通灵性,从奶娃子嗷嗷待哺,养回来,一年后,可以看家护院,主人遇到危险还能驱赶,用尽所能来保护主人。

  这便是忠。

  有人说,这狗一死,是要把它的尾巴给剁下来。

  那太残忍了。定是有人会下意识反驳。

  然,不是的。

  老一辈爱说,狗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只有让他痛上一回才吃教训,狗死后,灵魂飞出体外,叼着他那残缺的尾巴去阴曹地府报道,至少不会迷了路。

  顾钰蹲在它旁边,掏出手帕,轻轻擦拭掉它嘴上的油渍,顺便帮它捋毛,狗的皮毛粗糙,摸起来硬邦邦的。

  跟枯树叶一样。

  “难怪他总是这般心软,真解除了解到你们的苦,又怎能袖手旁观?”顾钰叹了口气,喃喃着。

  狗不明白顾钰在嘀咕什么,但它嗅到顾钰身上的味道后,却露出安心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个人,比它认识的那些坏蛋好多了。

  顾钰拍拍狗头,站起来。

  刚要转身离开,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垃圾桶,犹豫了下,打算蹑手蹑脚地去把里头的纸箱子给拿出来。

  狗就睡在这街道上,上边是有雨棚,至少能遮阳避雨,可四面通风,没有半点挡风的说法。

  饶是这冷风给刮上那么一两下,都是刺骨的寒,赶边儿就有个排放废水的管子,搁在下水道边儿,油污偏多,顺着管子流出。

  这纸盒子还没从垃圾箱拎出来,边儿就传出一道声音:

  “喂不饱的狗,也会有撑死的狗,稍微给给意思几下就行了,钰哥,我记着你不是心善慈悲的人。怎么玩起假慈悲来了?”

  顾钰这才想起来,这条路上并不是没人的,有个,刚才只是停车坪边上坐着抽烟的男人。

  他头上带着黑色鸭舌帽,压得太低,大半张脸都给遮挡住,再加上这人低着头在玩手机,根本看不出是谁。

  这会儿突然出声。

  顾钰觉着好生眼熟。

  顺着声音看去,对方黑色的衬衫被风吹起一角,隐隐露出一截袖口。

  这男人总算是舍得抬起头:“没想到你会为了他,来这。”

  疏离的眼眸近乎是锁定一样落在顾钰的身上,如坐针毡,那漆黑眸中似藏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顾钰站定,冷不防怼了句:“我瞧这风也挺大,这不把您也给吹来了。”

  乌黑的皮鞋在地面上踩出声响,摩挲着声儿走到那人的跟前,顾钰伸出手,在那人胸膛前比划两下:“不愧有那么多美人伺候,气色蛮好的。”

  “我说是吧?煜明秦?”

  目光落在他那黑色的长裤,视线扫过那人的手臂,再往上,落在那张脸上。

  那张俊美的脸庞被一副银框眼镜遮掩住了大半,唯独露出来的鼻梁与薄唇显得异常的锋利,尤其是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更是透露出一股凌厉。

  都说煜家风流cheng性,恶贯满盈,可追捧他的人依旧数不胜数,趋之若鹜。

  顾钰跟他结友,大半目的还不是看上了他家的实力,不管怎么说,哪怕煜明秦这人烂到了极致,能够对自己有利的,都会竭尽所能。

  即便有过矛盾。

  能够维持现状,不是什么天大的憋屈,也不是不能忍。

  ……

  大冷的天,舒北成功给冻醒的,一醒来脑子还是晕乎状态就莫名坐了起来,导致两眼发黑,笔直般又给躺了回去。

  他茫然了片刻,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足朝门跑去,拉开门,冲了出去。

  外边已经没有顾钰的影子了,倒是隔壁邻居房间传出来动静。

  “走了?”

  舒北看着沙发上叠好的被子,以及有关顾钰的东西都没了影子。

  霎那间的怅然若失弥漫心头,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这是他早料到的结果。

  顾钰那样的男人,干啥事都是一个兴致,得了趣就忙起来干,三分钟的热度,在感情上,倒是他对爱人能够有工作这么认真,也没这么多伤人心的事了。

  揉了揉僵硬的腮帮子,重新回屋,把昨夜的衣服翻出来穿上,又找了件厚厚的羽绒服裹在身上,才推门出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舒北拢了拢脖颈间的围巾,慢吞吞挪步到街边,准备等车。

  “哎哟!”

  突然撞到人,舒北吓了一跳,忙退开了几步,见是个陌生男人,松了口气:“抱歉,没注意。”

  他话音未落,男人先出声了:“你是舒北?”

  舒北皱眉,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听着就不爽。

  “看样子,也没多惊艳世俗的容貌。”

  带着冷风的手拍拍舒北的肩膀,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比顾钰年纪要大,听声音觉着好生耳熟。

  想着好像是顾钰经常电话叫的煜总。

  而今给见着了人,确实好看,应了那一句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给舒北的感觉不太舒服,轮廓深邃五官立体是好事,但偏就身上透着的一股子戾气让人胆寒。

  舒北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正要躲开,男人忽然笑了笑,收回了手,语调变缓了许多,带着一丝温柔:“你先去忙吧,反正晚些还会再见。”

  这人是敌是友,尚未知晓,不过舒北还是觉着不见就算是阿弥陀佛。

  顾钰回到酒店,扑了个空,正好这当头,舒北出来要去横店,两个人就这么完美错过了。

  倒是这电话没能打得出去,两人的失望,在同一时间,偏对方不知。

  舒北打了辆车去横店,把昨儿没拍的戏份忙给补上,本来一天的量就多,再加上昨天没做完的,更是忙到了晚上。

  冬天,向来天黑得早。

  不过就六点多钟的天,看上去就像是夏天时候的七八点钟,黑得唯有碎星子还坚持着散发微弱的光亮。

  那银月不知去了哪儿。

  姑且是觉着太累,把黑沉沉的云层给拖了过来,当作是遮挡的纱帘,到后头休息去了。

  整座城市笼罩在灯火通明中,这场大雪没有阻碍剧组的进程。

  “北北,辛苦你了,今晚总算是全给拍完了,走,咱们今儿要不要去吃点?”赶边儿来了个人,定眼一看,是过来凑热闹的工作人员。

  腕子上就有手表,还是前年舒沫送他的生日礼物,有点廉价,但也是几百块钱,他看了眼手表。

  想着这个点,可能顾钰会在酒店等他回去,也有可能他在外面不知和谁鬼混。

  算了

  还是晚些回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现在可不想和顾钰来个大眼瞪小眼两眼泪汪汪。

  当即就点头同意,还问要去哪儿吃,最好不醉不归来得好。

  舒北酒量不行,喝得不多,那工作人员见着舒北当时拍戏的时候,就喝了点烈酒暖暖身子,结果倒好。

  直接脸红彤彤的,嘴里稀里哗啦地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少吃点酒吧。”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继而恍然:“怕您老又闹出什么事来。”

  舒北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拿上包转身离开。

  这会儿,就有人捅了捅那工作人员的的身子,“舒老师性格是好说话的主,但有时候性格也是摸不着头脑,容易生闷气。”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另一位也道:“就是这么回事,我记得上次有演员惹怒他,他把对方骂哭了,连续骂了好几天,还是顾钰求情,才消停下来,我们这圈子,最忌讳的就是耍大牌,不懂尊重前辈。”

  “我觉着啊,舒老师脾气挺好的。”

  每个人给到的感觉都不一样,但舒北这人的脾气,至少对待他的助理们很好。

  不论是谁,只要犯了原则上的错,便是底线不可触碰,这宽恕,舒北表示给不了。

  今儿演员么都已完事,累得就是导演和后期制作人,部分群演和舒北他们也不是太熟络就提前回家了,舒北和风七寻提议去吃夜排档。

  “那行啊,我请客。”被点名的风七寻还在跟罗奈儿德商量事,听到舒北在叫自己,一抬头,笑得眉眼开怀。

  “那能不能得个美人的香吻?”

  说着,就把手里头的东西给了罗奈儿德,给说了交代下,就走了过来,还贴心地把腰都给弯了下来,生怕舒北够不着亲不到似的。

  还不等舒北没好气地拍开准格尔登徒子,就听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到备注,舒北头皮发麻。

  二话不说立马给挂断了,这利索的动作把风七寻都没搞明白,还来了句你这样直接挂真的好么?

  话落于此

  这电话又打了过来,兔子面上直接来了个不悦,给挂断,这下子,耳边传来风七寻给逗乐的笑声,这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似是含着笑。

  连心尖儿都忍不住颤上一下,花儿落下,卷了些许的微凉,舒北没能答得上话,他保持沉默,直至到了路边摊,依旧都是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