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谣告别后,席乐拉着安识并没有上楼。
“你不取手机了?”
“手机在这里哦。”席乐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笑笑,“万一还有人抢劫怎么办呀,我怕她自己回去不安全。”
安识沉默几秒道:“你…很关心她?”
“不,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好人。”席乐神气地扬起下巴,“功德加一。”
说着席乐突然想起三明治的事:“奥哥哥,我们快去买吧,你不是说要关门了嘛?”
“好。”
两个人并肩往店的方向走,席乐挽住安识的手,轻轻往对方身上靠了下:“哥哥,你会不会喜欢上她?”
人好、性格好、长得漂亮又优秀,如果他的取向是异性,一定会很欣赏这样的女生。
所以….安识会不会呢?
“不会。”
席乐听后跳起来抱了下安识:“最喜欢哥哥啦。”
买完好吃的回到公寓,家政人员已经打扫完屋子离开。
爆炸现场重回整洁,席乐却发现严重的大问题。
“哥哥,我做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安识心虚地清咳一声:“应该是误被扔掉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那我明天再给你做吧。”
“……嗯,明天再说,我去换一下床单被子。”安识有意避开了做饭这个话题。
烧焦的蛀船虫,一辈子的噩梦。
“那我帮你吧~”
“不用,你先吃吧,很快。”安识说着就进了卧室。
席乐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还是决定等安识一起吃。
“我还是一起帮忙吧。”
不好意思让安识一个在那干活,席乐便也往卧室去,路过客厅时他余光瞥见仓库,却发现仓库的门开着一条缝隙。
席乐疑惑地过去,推开门刚想叫安识,瞳孔却先一步缩紧,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卧室内,安识把新的床单取出来,正铺着手机突然传来消息提醒。
拿出来是刚刚离开的家政人员发过来的,说靠北那间屋子的门锁好像坏了,靠一下门就开了,已经掩上,没敢碰门锁,让他及时查看。
看完屏幕上的字,安识只愣了两秒便扔开手机跑出了卧室。
外面已经见不到人,而“仓库”的门大敞着。
一道门相隔,席乐呆站在房间中央,身体不自觉地发颤,一眼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屋子里有一张单人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其中他和安识的合照。
这不算什么,整间屋子四面墙壁和天花板,贴得满满的全部都是他的照片。
这近乎病态的行为,让他呆滞住,脑子彻底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宝贝?”
席乐大受惊吓,转身左脚绊右脚向后倒去,安识快步上前把人拉住。
“都看到了?”
席乐吞了下唾沫,挣扎不开摇摇头又点点头:“哥..哥哥,我,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是门…门开了..”
“没关系。”看着面前人眼中的惊恐,安识的心如被切成千万块碎片。
“这些照片都是我一张一张洗出来粘贴的,我们分开这么久,我就是靠着这些勉强度日。”
“你想得没错,沐浴露是因为想你所以才继续用和你一样的牌子,你说那样就好像是你陪在我身边,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代替不了你。”
“席乐,我就是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一刻都不能,把你删掉时我想死,逃出国时想死,从你的世界消失更想死。”
“哥哥,我..”
“你不知道。”安识握紧席乐的肩,紧紧盯着对方,也令对方看着自己,“我不恨你、不怪你,我只想求你爱我,真心地爱我。”
“我..我是..”
“可现在我想开了,不爱也可以,只要别离开我,我会努力把你照顾好,积年累月,你总有对我动心的时候,对不对?”
席乐惶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在对方的眼睛中他看到了伤心、偏执、不安和爱,而安全感三个字他在其中找不到痕迹。
“哥哥,我是爱你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安识的眼中划过一丝欣喜,把席乐紧紧抱进怀里,呼吸带着些哽咽,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恐惧不比席乐少。
最怕被发现的,还是被发现了….
“哥哥,我们,我们去…”
“你的外伤好像好了。”
席乐的话晚对方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压倒在床上。
“哥哥,你..你…”
“是害怕我了吗宝贝?”
对方好像换了一个人,席乐慌张摇摇头。
“不要怕。”安识一边说一边动作很轻地去脱席乐的衣服。
“我…比你也比你想象得更加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快要发疯时我就躲在这里看你,可看着看着就会更加疯狂地想你。”
温热的掌心在腰上抚摸过去,席乐微微颤动,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我爱你,席乐,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想让你看到这些,但你既然看到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游走在身体上的手掌忽然停住,席乐怔怔地问:“什么..机会?”
安识的视线好似要将他盯穿:“是要现在离开以后再也不见我,还是复合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我不要不见你..”
“那就是选二?”
“嗯。”
“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嗯嗯。”
“好。”安识终于露出喜不自胜的笑,“宝贝,永远不要忘记你今天的选择,因为今天之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掉。”
“哥哥..那我..我们去吃…”席乐定住,双目越睁越大,眼看着安识将助听器摘下放到了一边。
“哥哥,你..你别这样,你你..你快戴上啊。”席乐起身去拿助听器,刚坐起来就被瞬间按了回去。
“宝贝,我以后都会听你的,但今天…不想听到你哭。”
席乐傻了,还没开始双腿就已经在打颤,哭求的声音落到对方耳中只有寂静。
亲吻堵住呼吸和想说的话,但一切和预想得完全相反,温柔、克制,一丝一缕都带着浓烈的爱意。
可钝刀割肉更让人难以忍耐,一次一次又一次,好像这样做可以证明些什么,留下些什么,诞生些什么。
在贴满回忆的房间内,温柔与疯狂融化于爱与欲中,牵扯着两颗心。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席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回卧室的,手指头动一下都觉得乏力,更别提身上其他地方。
安识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在他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标记,疯狂、病态…又带着不安。
“醒了?”
“嗯..”
一睁开眼睛,席乐便看到安识正在注视自己,眼前的人微微靠近吻了下他的额头。
“饿了吧,我做饭。”
“嗯…好。”
身边的人离开,席乐继续躺着没有一丝力气。
没有多久安识就回来了,将准备好饭菜后直接端到了卧室,见席乐不起,便把人托起来一勺一筷地喂。
席乐实在不想动,也就安然接受了,不过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吃饱了?”
“吃饱了…”
“那我们出门吧。”
“啊?”席乐躺回去全身都写着拒绝二字,“哥哥,我不想动,我身上疼..”
安识第一次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听他的话,坚持自己的态度:“很快就回来,之后想躺多久都可以。”
“我不想去嘛..”
席乐还在反抗,对方已经把他的衣服取过来开始帮他穿。
“不想动的话,我可以背你去、抱你去、扛你去,总之必须去。”
“那..那好吧…”
席乐不情不愿地被穿好衣服背到楼下放到了副驾驶上。
“哥哥,我们到底去做什么呀?”
“结婚。”
“什么?!”
安识淡定地握着方向盘,好像并没有看到他的震惊一般。
“这里满十八岁就可以结婚,已经预约好了,我们现在去签字,材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你的签证和护照也带上了。”
席乐从震惊中回神道:“哥,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我爸妈都不知道,我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你不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安识突然把车到路边,转头看向他,“你昨天刚答应今天就反悔?”
“我..我没有呀哥哥,我是…我是觉得..太快了吧,有点冲动,而且….”
“没有就好,别说话了。”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向目的地,席乐全程被禁言,没敢再提出什么异议。
办理好一切从市政厅走出来,席乐有种懵懵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匆忙草率,好似假的一样。
“大概二十八个工作日后就可以来办理仪式,办理好仪式会给我们结婚证明。”
席乐还是觉得太草率:“哥哥,我感觉…”
“回家吧。”
安识打断对方的话,目视前方开着车回返。
在席乐看来草率的事,却是经过安识深思熟虑后的决心,在决定不会放手的那天他就已经预约了结婚申请。
席乐是懵的,安识则是慌成一团,签字时紧张得在抖,现在又极度害怕对方会说出后悔的字样。
不被本国承认的关系和结婚证明,他知道这很幼稚,但他就是想用尽所有方式把席乐和自己绑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