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笺把自己的暗恋心事娓娓道来。

  在十四五岁这样的年纪里, 暗恋一个人似乎最正常不过,很多人青春期都曾焦灼于一份暗恋,时笺毫不例外。

  陆延迟不论搁哪儿都是顶级男神, 光鲜耀眼;反观孟浅, 几乎要烂在泥底里了。

  此外, 暗恋同性总归是更艰难一点的,你还得面对性取向的差异、世俗的偏见、直男的恐同……

  孟浅的暗恋隐晦又不为人知,也就当他成为了时笺,又搞到了陆延迟, 又无比确定陆延迟是他一生的爱情,时笺才敢把这份暗恋大大方方说出来。

  而暗恋成真、爱而得之始终是一件很愉悦很甜蜜的事情,时笺偏头看向枕边人,他睡到了陆延迟,他真的一本满足,他唇角翘了翘,提起这段暗恋竟也变得风轻云淡:“不过你应该不记得这些了,孟浅于你而言无足轻重。”

  陆延迟过生日呢, 确实是想让美人惯他一次, 但美人未免太惯他了, 他又被狠狠表白了。

  真的, 谁懂啊?!时笺以前竟然会偷看他!!而且还会为了他的离开而难过而感伤!!!

  陆延迟心口发烫,浑身火热, 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紧张又期待地搓搓手, 他今晚真的跟磕了药似的一直处在一种兴奋和战栗里,他桃花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时笺, 嗓音颤抖:“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时笺转头看他,“嗯?”了一声, 轻声问:“什么?”

  陆延迟定定地道:“我真的是一生积德行善,才有了你。”

  时笺唇角抽抽:“……”

  这个梗用在这里竟意外的贴,陆延迟真的是靠人帅心善搞到的他。

  陆延迟又凑过头亲了一口时笺的额头,浅笑着道:“小时,你真的是我一生与人为善得到的最好的奖赏。”

  陆延迟固有的原则和底线,让他在十五岁那年看到孟浅被欺凌,伸出了援手,他那时候或许不喜欢孟浅,但时隔三年,他遇到了时笺,他的一生所爱。

  陆延迟又道:“我这真的是……好人有好报。”

  “善良的人理应被奖赏。”

  “我被奖励了最好的时笺。”

  时笺微微一笑,他是真的很喜欢陆延迟,温暖心善,疼他宠他,对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陆延迟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又严肃了神色,道:“小时,我或许没能认出你是孟浅,因为真的变化太大了,气质也截然不同,但是,我也没有忘记孟浅的。”

  时笺愣住。

  陆延迟道:“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一声不吭地任由他们打,没有求饶,没有哭嚎,一脸冷漠,还有点超然世外、一种看傻逼凡人的高傲。”

  “我当时真的被震撼到了,就觉得你很倔,根本不是同学说的那种软弱无力任由人欺凌的人,反倒是块硬骨头,也正因为你够硬,孟深才会那么疯狂地想要欺凌你。”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不同,所以,也有悄悄关注你的。”

  “我跟孟深一个班,也大概知道一些你和孟深的事儿,我想管,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管,只能看着点你不被孟深打。”

  “后来,我在杭州这边的事儿尘埃落定,我也必须回杭州念书,高中嘛,学业压力很大,我想考个好点的大学的话,不可能一直在外地借读,不然会不适应浙江高考,但我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其实跟程嘉然打过招呼,让他帮我看着点你的。”

  “只是到了高二,他跟我说,孟深出了事儿,你被退养了,我当时觉得,这于你而言,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在我看来,孟浅是那样聪明又那样硬气的男孩子,他必然能蹚出自己的路的。”

  “事实证明,我眼光确实不错,你真的靠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挣脱而出。”

  “现在的你,成长得很好,光芒万丈,耀眼到令人刺目。”

  时笺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讶异地道:“程嘉然?!”

  陆延迟道:“对了,你应该不认识他,我在附中的时候,他是我同桌,我跟他铁磁,他高中搞数竞的,不过搞得不咋样,虽说学业贼牛逼,但是……还是没上清北,上不去啊没办法,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上清北但是不去上的,但他成绩还是很好,他在上海某所和我们学校battle的大学。”

  时笺立马道:“不是,我知道他的,也知道你们俩关系好,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跟他打了招呼照顾我。”

  陆延迟浅浅一笑,道:“有些事儿我既然插手了,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时笺心底骤然一片温暖。

  陆延迟真的是人品好,哪怕是交集浅淡的隔壁班同学,他也会伸出援手,即便回杭州念书,他也交代了人照拂他,那时候的孟浅,哪怕不被退养,依旧留在附中念书,也能靠着陆延迟遗留的人脉,过得不错。

  时笺微笑着总结道:“暗恋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