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辰胸口剧烈起伏，盯着乐牙的眼神满是恨意。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乐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大家看着他在议论什么，只是蹦跳着跟裴驹撒娇，要买一个新玩具。
裴驹堪堪回过神来，轻声问他，“玩具？什么玩具？”
乐牙指了指那边的钢琴，仰着脸，“那个，好玩，我想要。”
裴驹扶着他的肩膀，略微弯腰使得视线与他平齐，“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谁教你的？”
或许，会跟乐牙的身世有关。
收养乐牙这段时间以来，裴驹也没有停止查乐牙的身世，当初见到乐牙的第一面印象太过深刻，他始终无法忘记乐牙脚踝的沉重镣铐，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变成那副模样。
他一直想要弄清楚。
乐牙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诚实回答道：“嗯，就是，刚刚听了，就会了。”
“听了一遍就会了？”
裴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刚才南以辰完整的只弹了一遍，其余时间都弹得断断续续，就连他一个外行都知道他弹得牛头不对马嘴，而乐牙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将完整的曲子弹出来。
裴驹认真地再问了一遍，“你以前真的没学过？”
乐牙有些不耐烦了，脸皱成一团，急切地耍赖，“哥哥买，买嘛买嘛……”
裴驹静楓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叹息一声。
捏捏他的脸蛋，“别闹了，给你买。”
“耶！”
裴驹一声令下，乐牙高兴地举起双手欢快地转了个圈，“哥哥最好了。”
“你呀你，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晚上，刘导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乐牙从猫眼里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大胡子，尖叫着跑回去，噗通一下爬上床，速度极快地爬到裴驹怀里，“大狗熊，可怕！”
裴驹一听他的描述，大概猜到是谁，失笑地拍拍他的脊背，“别怕，是刘导，你见过的。”
他起身去开门，刘导提着两口袋烧烤往里走，“这么久才开门，你们在里边干啥呢？”
“讲故事呢，你要听吗？”
“什么玩意儿，听那干啥。”
刘导嚯的一下跳到乐牙面前，“小乐牙，看叔叔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乐牙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小半张脸，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刘导手里的东西，挺翘的鼻子嗅了嗅，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保温袋一打开，混合着孜然辣椒的香味充满整个房间，乐牙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香吧，这可是我特地开车去南轩路买回来的，这几天比较忙，没时间请你们吃饭，只能用烧烤聊表我的谢意。”
“什么谢意？你这说的是哪一出？”
裴驹拿了个杯子出来，给乐牙倒了杯橙汁。他和刘导面前各放了一罐啤酒。
刘导刺啦一声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啤酒，龇牙咧嘴的喟叹一声，慢悠悠道：“今天这事儿啊，要不是小乐牙出手，我不仅要和那傻逼撕破脸，还可能影响这部剧后续的拍摄。”
“听了小乐牙的琴声，我这个心啊一下子平静下来了，要不是签死了合同，我真想一脚踹了那傻逼，让我们乐牙来演多好，收视率都得翻一番。”
乐牙拿着两串小肉串往嘴里塞，嘴巴两边的脸上擦了两道油光，他眨眨眼睛，好奇发问，“傻逼，是什么意思呀？”
刘导乐了一声，“意思就是——”
“哎，”裴驹及时打断，“别教他有的没的。”
他看着乐牙，“这是脏话，不许学。”
乐牙歪歪脑袋，咬下一大块牛肉，边嚼肉，边应道：“好的吧。”
刘导乐不可支，懒洋洋地瘫在地毯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你这管的也太多了吧。”
“说实在的，乐牙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不带他拍拍戏，唱唱歌啊，过段日子风华那边不是要弄个才艺选秀之类的，让小乐牙去玩玩啊。”
裴驹笑了笑，看着往嘴里塞肉的乐牙，“他还小呢，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懂，等他再长大些，想做什么都随他。”
刘导啧啧道：“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这人生就得稀里糊涂地去闯，什么路都想清楚了那多没意思。”
他放下易拉罐，“今天这事儿，我做的也欠考虑，南以辰那个人心思阴沉，你们注意着点。”
裴驹喝了口酒，清冽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放心吧。”
乐牙吃饱喝足，打了个嗝，视线忽然落在裴驹的易拉罐上。
嘴角微微扬起，乐牙小心翼翼挪过去，看了眼站在门口跟刘导说话的裴驹，嘻嘻笑了几声，伸手拿过易拉罐，喝了一口。
“唔——”
乐牙小脸皱成一团，砸吧砸吧嘴，“苦的，难喝。”
他吐了吐舌头，立马将易拉罐放回原位。
刘导喝多了话就很多，好不容易将人送走，裴驹就看到一条歪七扭八睡在地上的乐牙。
裴驹：“……”
弯下腰轻轻拍拍他的小脸蛋，红彤彤的像个小苹果，还烫呼呼的，都不用想，裴驹就知道他干了什么。
裴驹把他抱起来，看了一眼易拉罐剩余的酒，“一杯倒的酒量还敢乱来。”
打横将人抱起来，暂时放在了马桶上坐着。他把浴缸放上水，又将人剥光了放进去。
碰到水的一瞬间，乐牙醒了，大大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水雾，“哥哥，你要淹死我吗？”
“淹死你干什么，你闻闻你身上臭不臭，是不是要洗澡。”
乐牙脑袋晕乎乎的，抬起白嫩嫩的胳膊凑到鼻尖下闻了闻，皱起眉头，“臭猪猪。”
裴驹笑了，“对，你现在就是只臭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