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年打电话告诉他们检查报告出来了，让他们回医院。
医院资金实力雄厚，梁清年的办公室大的过分，他坐在待客的宽大沙发上，将检查的结果给裴驹看。
乐牙好奇地挤到裴驹身边，伸长了脖子去看纸张上的图案，脑袋把裴驹的视线遮挡住了。
裴驹捏着后脖颈将他拎开，梁清年从柜子里拿出一辆玩具小汽车递给乐牙，乐牙小小的欢呼一声，抱着小汽车跑去旁边玩。
梁清年解释道：“检查结果来看，乐牙脑部发育状况非常良好，大脑细胞活跃度极高，他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根据你之前所说的，他在儿童时期没有接受过社会文化的熏陶，以至于表现出来的智力缺陷，我认为并不准确。”
“人类大脑并不会自动产生意识，它需要借助适当的外界环境和外部信息刺激、互动才能出现。如果一个人完全脱离人类社会，即使回到人类社会，他也不可能短时间内产生自主意识。”
“而乐牙目前的思考方式、反应速度和学习能力都比正常人要强，虽然显得有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但他现在确确实实再正常不过。”
听他说了一大堆，裴驹神情严肃，声音低沉，“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健康的成年人。”
“简单粗暴的可以这么理解。”
裴驹看了一眼趴在地毯上跟着小汽车爬行的乐牙，“他的智力，以后会恢复吗？”
“按照测试结果来看，他的智力其实有可能比普通人还要高，我刚刚说了，只是有些不着边际罢了，在常人眼里，他可能就显得……有点小白痴。”
裴驹点点头，也就是说，乐牙其实很正常，只是思考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
梁清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还有一方面，他这种情况也存在心理性的原因。”
裴驹抬眸看他。
“我观察过你们的相处模式，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极度依赖你，以至于你不在他的视线内就会焦虑不安，甚至大吵大闹。或许，你可以试着引导他让他独立一点，让他多去接触接触这个世界，对他的成长会有帮助。”
裴驹漆黑眼眸暗了暗，半晌他收好检查报告，“我知道了。”
梁清年眼眸楓一瞥就知道裴驹在想什么，扶了扶眼镜笑道：“不用怀疑你自己，要不是你把他带回来，他可能还在哪个地方当小野人呢。”
裴驹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还懂心理学了。”
梁清年摆摆手，“生活不易，我多才多艺嘛。”
裴驹起身，“我们先走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你今天就要回鹿城了？”
“明天下午走，今天回去看一眼裴响。”
梁清年眼睛一下亮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呗，好久没见你家响响了。”
裴驹面无表情睨着他，“少打我弟主意。”
梁清年大咧咧揽住裴驹的肩膀，“什么你弟我弟的，都是一家人，干嘛说这么生分的话，想当年响响可是说过要给我做老婆的，是吧大舅哥。”
“你学医学疯了，他那时候才五岁。”
“五岁怎么了，我这里有录像为证，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该不是想抵赖吧。”
裴驹简直无语，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真的能当医生吗？
病人投诉他的理由一定是因为狗嘴吐不出象牙。
裴驹带着乐牙回了家，苏姨早知道他们要回来，做了满满一大桌菜。
“裴响还没回来？”
苏姨端着菜道：“他这段时间忙着准备考试，都不怎么回家，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吃饭。”
裴驹把乐牙抓回来洗手，“放心，他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吃。”
自从雇佣路遇声当自己的一对一辅导老师后，裴响感觉多了一个哥，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把自己叫醒，他想多睡一分钟的懒觉都不行。
起床之后要跟着路遇声去吃早餐，吃完以后又要去图书馆找位置开始一整天的魔鬼教学。
“同类型的给你讲了三遍，为什么还是错。”
裴响捂着脑门，委屈巴巴地咬笔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骂我。”
“那你说，这题选什么？”
裴响非常认真地盯着题目思考了一会儿，“嗯，选C！”
路遇声毫不犹豫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笨，这题选B。”
裴响丧气地揉揉脑袋，“我也没那么笨吧……”
路遇声也是服气了，叹了口气把课本拉过来，“你好好听，我再给你讲一遍。”
裴响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这次我肯定好好听。”
坐在一旁极力掩饰存在感来蹭课的刘圆和方平：“……”
刘圆凑近了些，低声跟方平说道：“我怎么觉得响响怎么娇滴滴的呢，是不是我的错觉。”
方平道：“我也这么觉得，你再看看路遇声那样，嘴上说响响笨，眼睛里都要流出蜜来了。”
“不单纯，绝对不单纯。”
下午说好裴响把剩下的题做对，就路遇声请客吃饭。裴响临时接到乐牙打来的电话，便回了家。
跟裴驹和乐牙吃了顿饭，在家住了一晚，裴响又匆匆回到了学校。
走之前苏姨连连夸他学习刻苦，叮嘱他不能因为学习而忘了身体。
实在是帕加尼的诱惑太大了，不然他一个学渣怎么可能废寝忘食的学习。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期末，裴响考完最后一门出来，心情格外轻松。
他们学校出成绩的效率一向很高，晚上十点，他就查到了所有科目的成绩情况。
“63，74，62……啊啊啊啊！我过了！我过了！！！”
“哈哈哈！这下爸爸也是拥有帕加尼的男人了！”
裴响举着手机在宿舍里发疯，刘圆擦线过关，方平高数差一分，躺在床上表情十分安详。
裴响激动不已，路遇声在浴室洗澡，他冲过去哐哐哐拍门，一副要闯进去的架势。
“路遇声你快点出来，我及格了！”
浴室门并不隔音，路遇声早就已经听到了，被他闹得不行，只能快速冲干净，披上衣服拉开了浴室门。
裴响正要用力拍门，结果一个不稳径直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