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驹揉了揉额角，认命地把两个人叫醒。
昨天下过雨，今天天气很好，落下的阳光温暖惬意，窗外高大梧桐树上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
苏姨做好了早餐，就等着他们下来。
乐牙抱着小水壶，一边喝水，一边跟着裴驹往楼下走。
小水壶里没有水了，他嘬着吸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裴驹把水壶拿过来，给他装满了水，把盖子盖好了，放在餐桌边。
苏姨买了一些样式很可爱的奶黄包，乐牙已经学会用筷子了，拿着筷子戳小猪包的屁股，结果一戳，流心从小猪的鼻孔里淌了出来。
他惊呼一声，“尼尼哥哥，小猪流鼻涕了。”
裴驹把他霍霍得很不雅观的包子夹走，重新给他夹了一个完好的，“乱玩食物是不对的，快吃。”
乐牙点点头，夹着包子喂进嘴里，啊呜咬了一大口。包子很好吃，甜甜的一点也不腻，他吃的开心，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
下午，裴驹武装了一番，带着二人出了门。
车上，三个人一人带了一副墨镜，裴响连上蓝牙找了一首最近很火的流行歌播放，旋律简单洗脑，他和乐牙两个人晃着脑袋跟唱。
到了目的地，裴驹把车子停在停车场，裴响先去买票。
今天是周一，加之不在旅游旺季，游乐园客流量并不是很多。乐牙第一次来这里，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裴驹担心他走丢，一直牵着他的手。
裴响走过来把买好的票递给他们。
“好了，票买好了，进去吧。”
北城的游乐场规模很大，去年翻修后，添加了好几项新的游乐设施。
裴响是个爱玩的，大手一挥，“第一站，过山车走起！”
乐牙什么也不知道，跟着裴响一起欢呼。
人不多，排队不需要花很多时间。
过山车缓缓上行的过程中，乐牙有些紧张了，“尼尼哥哥，我有点害怕了。”
“哥哥牵着你呢，没事的。”
裴响欢呼雀跃，脸上满是兴奋，高声道：“怕什么怕，胆子放大，爷是最帅的！”
下一秒钟，过山车飞速下滑，尖叫声冲破天际。
裴驹参加综艺的时候坐过过山车，他和陆雅兰一起要在过山车上吃完一碗热干面，虽然最后热干面全都不知所踪，但留下了裴驹三百六十度都没崩的绝美帅照。
这里的过山车环数少，下来之后，他镇定自若，没什么太大感觉。
他转过头去看乐牙，只见乐牙两眼放光，头发被风吹乱，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好好玩，我还要玩一百次！”
反观刚才大放厥词的裴响，安全设备刚一打开，他就很丝滑地瘫在了地上，瞳孔失去焦点，讷讷地开口，“我再也不玩了……”
裴响败下阵来，坚决不敢再玩一切高空措施，裴驹只好跟着乐牙，把他感兴趣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最后实在没力气了，裴驹又带着二人去游乐园的餐厅吃饭。
下午玩得项目比较温和，游乐园里新开辟的海洋世界曾经因梦幻的场景上过热搜。
刚进场馆，一股带着海水味道的冰凉迎面而来，驱散了室外的炎热。
蔚蓝的神秘气息笼罩着场馆，巨大的鲸鲨、灵动可爱的小鱼、色彩变幻的水母……隔着厚厚的玻璃，编织出一个蓝色的梦。
乐牙站在玻璃外，指尖描绘着停留在这里的水母的形貌。
一头魔鬼鱼拖着鞭子一样的尾巴游动过来，露出白色的腹部，像是emoji一样的笑脸。
“那边有美人鱼表演，要不要过去看/”
乐牙看的愣神，“什么是美人鱼？”
裴驹牵着他的手，“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美人鱼表演区有不少人，一旁的屏幕上播放着有关美人鱼的研究介绍，扮演美人鱼的两位演员一男一女，拖着长长的尾鳍，在水里优雅舞动展现身姿。
旁边就是白鲸的展观，一个小女孩靠近玻璃边，小手挥舞着跟白鲸打招呼，身姿优雅的白鲸缓缓游过来，先是温驯地将额头贴近玻璃，让小女孩触摸。
然而下一瞬，小女孩脸颊贴近后，它蓦然张大了嘴巴，露出深渊巨口，小女孩吓得哇哇直哭，它又悠然自得地甩着尾巴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裴响啧了一声，“这鱼真欠！”
乐牙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朝白鲸走了过去，隔着玻璃，白鲸好像在和他对视。
裴驹揽住乐牙的肩膀，当心他被这只调皮的白鲸吓到。
“尼尼哥哥，它说二哥是傻逼。”
“喂！你骂我就骂我，干嘛还拉人家当挡箭牌啊。”
裴驹捏捏他的脸，“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说脏话吗。”
乐牙琥珀色的眼睛在蓝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不是我说的，是它。”
裴驹看看玻璃里慢悠悠吐泡泡的白鲸，扶住乐牙的肩膀，认真看向他，“不管是谁说的，以后都不许说了，知道吗？”
乐牙点点头，“知道了。”
裴响抱着胳膊看着一动不动的白鲸，“它怎么还在这儿？睡着了？”
乐牙趴在玻璃上，“它没有睡着，它说那些美人鱼都是假的，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相信。”
裴响乐了，“你在这里讲故事吗，它嘴都没张，你从哪里听到它说话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和表达欲总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幻而改变，裴驹并不打算干扰乐牙的奇思妙想，顺着他的话温声问道：“它还说了些什么？”
乐牙软乎乎的，一本正经道：“它还说，你是个帅哥，它喜欢你，让你凑近点让它看看。”
他又转头看向白鲸，“尼尼哥哥是我的，你不可以喜欢他。”
过了两秒，乐牙生气地努着嘴，“它骂我是小气鬼。”
裴响乐得不行，这还自说自话上了，一头白鲸还知道帅哥，分明就是乐牙在暗戳戳地跟他哥说甜言蜜语。
不过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裴驹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心中软了一片，“我们乐牙才不是小气鬼，不理他了，我们去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