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有专门提供给学生的琴房，但乐牙总觉得那些钢琴的声音，没有裴驹送他的这台钢琴声音好听。
白皙的指头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跳跃，华丽繁复的玻璃灯散发的光线包裹着乐牙，像是给他镀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色光芒。
裴驹处理完工作，略有些疲意地捏了捏鼻梁。
合上笔电，他起身准备下楼去喊乐牙洗澡睡觉，霎时间，屋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楼下传来乐牙惊慌地尖叫，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哥哥！”
裴驹立马摁亮手机，借着手机的光线往楼下走去。
“乐牙。”
“哥哥……”
乐牙蹲在钢琴边上，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恐惧与慌乱。
“别怕，可能是保险丝烧了，没事。”
乐牙手脚并用地爬到裴驹身上，小狗一样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确定自己抱着的人是裴驹后，才松了一口气。
裴驹联系了物业，工作人员核对情况反馈是整个区域的线路故障，维修人员还在抢修当中，恢复供电可能要到明天。
裴驹拉着乐牙上楼，从卧室拿来了小夜灯放在浴室里照明，“赶快洗吧，洗完睡一觉，明天电就来了。”
乐牙拉着裴驹不肯松手，软嫩的小脸略有些苦恼地皱成一团，“哥哥，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洗。”
裴驹：“……”
虽然知道他的话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但在这样一个空间，这样的一番话，就显得有点过于暧昧了。
裴驹轻咳了一声。
如果放在以前，他大可以直接上手帮他洗，可现在对于乐牙的感情不同了，再让他做这种事，他就有些趁人之危，而且他也没办法再做到心无旁骛。
“哥哥在门口等你，你放心，哥哥会一直守着你的。”
“门口太远了，就在这里好不好？”
乐牙撅着嘴巴眼神里满是恳切，他抿抿唇，拖着裴驹的胳膊把他拉到马桶坐下，“你坐在这里，千万别离开哦。”
水声倾泻而下，朦胧的水雾缭绕其间，磨砂玻璃遮挡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近乎雪白的柔韧身躯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哥哥你还在吗？”
乐牙不放心地询问。
“嗯，我在。”
沉稳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低哑，裴驹浑身僵硬坐在马桶上，深邃的眉眼此时有些失神，修长的手指克制地握成了拳头。
一向帷幄运筹，做事果决冷静的人，此时此刻脑子里混乱不堪。
他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坐立难安，心绪不定。
玻璃内的人悠闲地哼着小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让外面的人遭受了多大的煎熬。
好不容易，水声停下，裴驹稍稍吐了口气，又听得软挪声音响起，“哥哥，帮我拿下浴巾，我忘记拿进来了。”
要是随便换一个人来，这样的行为必定是妥妥的勾引无疑，拙劣至极的手段，一眼就能叫人看穿。
可这个人是乐牙。
他拉开玻璃门，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疑惑问道：“哥哥，我好冷呀，你快点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