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卓宇微微一笑,“纪总客气。”

  楼梯口只能容纳两个人,稍微侧身就能让对方通过,可二人都站在楼梯中间,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像是在对某种事情的执着。

  怀中的少年似是有些不舒服,轻哼一声将人埋进更深处。

  闻卓宇嘴角微勾,站在楼梯上比楚俞矮一个头,即便处于劣势地位,气势也丝毫不输。

  “我倒是不着急,倒是纪总要是拖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楚俞半眯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闻大少爷心地善良,宁愿管一个死囚的孩子,也不愿意管自家的疯狗。”

  “不是我不管,是这条疯狗连着主人一块咬,纪总您遇到他,还是小心些为好。”

  “掉包这笔账,纪某先记下。”

  闻卓宇轻轻一笑,抱着怀中的乐商微微侧身,“为何要记着,新账旧账一起算,不是更有趣吗?”

  宴会热闹依旧,这处的空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笼罩,安静至极,只有窗外的风肆意妄为的吹着,雨点重重的敲打在窗户上。

  灯光照在二位冷峻的脸上,俊朗的脸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半晌,楚俞开口:“受教了,闻大少爷。”

  闻时晏笑而不语,眼底却带着挑衅,丝毫不惧怕他的挑战。

  ——

  废弃工厂大厅里的空气很潮湿,外面雷声滚滚,伴随着呼啸的风,显得整个空旷的房间更加诡异。

  染酒双手被绑在身后,脚腕也被麻绳捆住,小小的身躯因为害怕缩成一团,精致的小脸上因为血迹斑斑显得苍白。

  “染酒,染酒,你醒醒。”

  季伽勋被同款束缚着,但是他已经醒了十分钟,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差不多摸透了周围的环境。

  抓他的人此刻不在这里,地上的烟头还在冒烟,看样子刚离开,应该是出去和绑架他们的头子汇报去了。

  外面的雷声震耳欲聋,染酒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如果不是双手被束缚着,小手估计会把耳朵贴的密不透风。

  “染酒!季染酒!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个男人,就快点给我醒来!”

  闪电飞逝,照亮整个大厅,他观察着大厅那生锈的铁门,又找不到什么东西割断绳子,脸上的焦急掩盖不住。

  渐渐地,染酒的呼吸声有了一些变化,季伽勋用力扯了扯绳子,手腕被勒的生疼,依旧没有松开半分。

  “染酒你醒醒,不要害怕,你不要……”

  轰隆一声,外面开始下起大雨,季伽勋躺在地上,扭动的身体想要到染酒身边,可还没有爬出半米大门猛地被打开。

  门口出现几个强壮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看到季伽勋的动作,直接跨步上前,不有分说的往他头上踢了一脚。

  季伽勋来不及躲,直接被踹出几米远,大脑一片空白,耳旁是尖锐的鸣音。

  他还处在眩晕当中,那几个男人已经蹲在染酒身前,叼着烟欣赏着染酒的脸。

  “这小子长得娘们唧唧的,还怪好看的。”

  另外一个男人调侃道,“我靠不会吧,你竟然觉得一个男人好看,好恶心啊。”

  “确实挺恶心的,不过他确实长得不错,我还没试过男人的屁股。”

  “屁股就算了,我倒是想看看他那小嘴,红红的……”

  说着,直接上手触碰染酒的脸,“哦哟,这皮肤真光滑,不愧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小子。”

  外面的雷声吓得染酒的身体颤个不停,惧怕黑夜的雷雨是他的本能,不受控制的失去战斗能力。

  “哟,真胆小啊,要不然哥几个好好疼疼他?”

  “你刚还不说男人恶心么?”

  “男人是挺恶心的,娘们唧唧的男人就不恶心了。”

  “我靠你这人……逻辑真不错,我先来。”

  “住手!”季伽勋盯着发蒙的脑袋坐起身,冲着那群壮汉喊,“你们不许碰他!”

  “哟?”几人回过头调侃道:“这么喜欢强出头,要不然你代替他?”

  季伽勋重重的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你们,不许碰我弟弟!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等我们回去,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触摸染酒脸颊的人收回手,季伽勋以为自己警告起了一些作用,谁知道走到季伽勋身前,伸手拽着他的头发猛地摇晃几下,似是觉得不满,还在他脸上拍了几巴掌。

  “哥几个都是在刀尖上舔生活,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说着,挥了挥手,意识后面的兄弟继续。

  季伽勋沉思着如何应对当下的场景,突然碰的一声巨响,一个男人被踹出几米远。

  几人的目光纷纷望去,接着闪电片刻的光亮,看清染酒惨白的脸蜷缩在废弃的铁堆前,他的身体还在颤抖,绑住的双脚无力的落在地上。

  看他虚弱的样子,刚才被踹飞的那个男人,应该花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被踹飞的那个男人脸上还有一块刀疤,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几人还在愣神之际,刀疤男大声臭骂,“你们傻楓站着干嘛!给老子上!”

  几人回神,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对着他们其中一个死命踹,身体本就无力,又花掉剩余的力气,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去反抗。

  其中一人猛地扯开他的衣领,狠狠往下拉。

  滋啦一声,高定的白色衬衫被撕了个粉碎,染酒惊恐的尖叫出声,下意识用脑袋撞击凑过来的大脸,接着猛地一撞,将人撞开。

  蹲在季伽勋面前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那人没说这小子会两下子?”

  “你们不要动他!”季伽勋冲着他们喊,“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你们不要伤害我弟弟!”

  被撞到脸的那个壮汉捂着鼻子躺在地上,如果不是外面雷声滚滚,他们都能听见鼻梁断裂的声音。

  季伽勋的交易没有谈成,那几个人仿佛被激怒,其中一个拿出一把小刀片,直接往染酒脖子上招呼。

  雨夜的雷声让染酒四肢不受控,反应不及时,刀片划伤他的脖子,疼得他闷哼一声,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

  为首的男人啐了一口,“你搞什么!让你玩没让你动刀!”

  “老大!不给他一点教训不会听话!”动刀的男人仿佛也被吓到,他以为这小娘们儿会躲开,只是拿刀出来吓唬他,谁知道真的会划伤他。

  “废物!快给他止血!死了你负责吗?姓闻的那小子可不会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