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S级怪，就这麽被解决了，在场众人云里雾里的还没回归现实，看向那道站在那不动的身影，心中纷乱。
特事局认识时栾的不多，就那麽几个，还全在B市，加之时栾捂得严实，亲近的人站在身前看了大概都得好好辨认一番才行。
和观看直播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不同，他们对于现任主位的实力有所了解，天赋不错但觉醒晚，应付主阵艰难，别提有余力来帮他们，大多觉醒者犹豫着想往这方面猜，但一想到现实就直接排除了这个猜测。
上前询问就更不敢了，再涉及什麽机密，人家这个打扮也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脸。
思考中，众人只觉什麽东西从身边过去了。
紧赶慢赶的钟阳冲到时栾身边，有些气喘道：“怎麽样，有没有受伤。”
时栾面色如常，“还好。”
还好是什麽回答，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不干脆的样子看的钟阳想打人，“还好是怎麽个意思，哪不好赶紧说，墨迹什麽。”
“就，踩触角怪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点。”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一下，时栾觉得说出来有些丢人，“不小心崴到脚。”
在场看到时栾如何踩触角怪的众人：“……”。
哪是用的力气大了点儿的问题，直接断人家触手好几根，那只叫力气大了点儿？
回想当时细节，好像身形是有摇晃来着，原来是崴脚了。
只是崴脚啊，钟阳放下心来，打量了一下，说是断壁残垣不为过，指着不远处尚还健在的一块树桩，“你去那坐着，我给你看看。”
“这麽多人。”时栾抬抬下巴，示意钟阳注意一下他们正被围观着的现状。
警笛声越来越近，在域外等待的警车、救护车和特事局的车在域消失后第一时间往里冲，这会儿才能到的这麽快，警察、医生们是分散开到处去救落难的群众，特事局则是载着医师来救治受伤的觉醒者。
“身体重要，医师们都来了，不如让他们给看看。”省特事局局长自人后走来，他耳力好，在远处站着也将两人的对话听的很清楚，与他们的疑问比起来，当然是治疗比较重要，又接着对特事分局的局长道：“王局，你们分局这次伤到不少人，先处理大家的伤势，有什麽问题事后再说。”
“不用，我就是医师。”钟阳拒绝道，被扶着的时栾借力一只脚翘起，单脚蹦向树桩。
扶着人坐下，钟阳蹲下用灵力感知伤势，确定后，解开鞋带小心的脱下鞋，脚腕处已经肿了起来，见此惨状嘟囔道：“崴脚，用多大力把脚崴断，忍着点，给你接骨。”
一辆辆的救护车上跳下来医护人员，将受伤的普通人抬上担架，警察们维持着秩序，还有军人去被毁的废墟搜索幸存人员。
战后，忙碌着救援的大家来不及伤感，争分夺秒的和死亡作斗争以减少伤亡。
在治疗过后，时栾和钟阳坐上分局的车离开，自车窗看到有被抬出的尸体、焦急的找寻着什麽的幸存者、不知为谁痛哭着的人，这就是直播间给人类带来的灾难，而这种灾难，无时无刻的在世界各地上演，这却已经是大家竭尽全力维持的最好现状。
同一辆车上的，还有省特事局的局长，他在钟阳介绍自己是医师的时候心里大概有了底，一路静静地坐着，果然，中心特事局局长的电话打来了。
打来的电话，除了嘱咐不要泄露主位的任何信息，就是到达J市特事分局后要安排一个加密视频小会。
自主神能入侵网络后，为了信息安全，特事局创建加密信道，以阻止主神对重要信息的查探。
被接到分局，单独安排到一个特殊的房间，只剩下时栾和钟阳留在里面，摘下帽子和口罩，时栾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摸着桌边若有所思的坐下。
“怕是瞒不住了。”钟阳跟着摘下口罩，为了保护时栾，他也遮掩了一二，背对着靠在桌子道：“好在你现下情况还算稳定。”
桌前的屏幕闪动，中心特事局的局长任长安和副局长丁远出现在屏幕上，两人都是知道时栾身份的，这会儿正面色凝重，好像发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任长安开门见山，“时栾，你是不是碰了信仰之力。”
“是。”时栾直接承认道：“两年前，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明明已经猜到答案，任长安仍旧说不上来的痛心，交握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呼吸都紊乱了几分，语气沉重道：“反噬问题……你们……”
任长安不知道该如何询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你们，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钟阳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只是暂时压制。”
不必询问为什麽，也没有诘问的理由，任长安知道，不是走投无路谁都不愿意走这条路，这条不能走的路，是多少人用血泪验证的死路。
有人死在反噬后的几分钟，坚持的最久的，是一位公认意志力坚定的觉醒者，在承受反噬四天后，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任家曾经就出过一位，也算天赋卓绝，在被废后想要重拾修为，坚持选择了这条路，他的国民度很高，崇拜者无数，网上对于他的恶意评论更是很少，却依旧下场凄惨。
经过多少次验证，最高生存时间记录不过短短四天三个小时二十一分钟，钟阳或许有暂时压制的方法，可曾经时栾经历的那三天，修炼过程中每每要承受的反噬疼痛，能坚持两年，在任长安看起来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若真如他看到的这般平静，钟阳两个月前为什麽要给他打那样一个电话，或许隐瞒与否都不重要，他就算知道，却连一个解决方案都想不出来，也给不出任何实际的帮助。
“特事局选拔出了一个还算合格的苗子，觉醒时间短了些，局里正在培训。”沉默良久，任长安说道，想要将人培养起来，没有个四五年是不行的，这让他怎麽说的出口。
“将人送过来吧。”玩着手中口罩的带子，时栾道：“不用太担心，局面还算平稳，两年都过来了，还差几年吗？”
每位主位都会跟在上一任主位身边修炼，以确保修炼方向不会出现问题，教授压制主阵的办法、如何应对突发危机。
等到继任者，还要培养继任者，不仅等待的过程焦灼，在有人跟着后依旧不敢放松，能活着等到卸任的主位很少，大多都是还没放心交付，就被迫以死亡的形式离开。
“好。”任长安勉强笑道：“过两天让他去J市找你。”
“这次直播不简单。”想起两年前的动荡，时栾猜测主神的力量积蓄了不少，因被原主压过去一次，老实了两年，若这回没人救援，大概主阵那里又要出一回事。
虽然时栾去的及时，但这不过是一次小的试探，既然闹出了动静，主神大概不会就此收手。
副局丁远说道：“特事局会启动一级警备状态，随时应对特殊情况，我知道你速度快，跨省跨市不成问题，但你是大阵支撑，需以大局为重，不到万不得已，除压阵外不要随意动手。”
“不要去直播间，听到消息请尽量无视。”丁远知道时栾很难眼睁睁地看着，不去看或许能好些，考虑到概率的可能性，继续道：“局里会再派一个A级精英贴身保护，若不小心被划分到直播局域来不及逃脱，让保护你的人动手，安心等待局里救援就好。”
S级太过稀缺，全世界不过数十位，需要坐镇各地，以应对突发状况，不能做到贴身保护一个人，但时栾所在的局域，坐镇的S级一定是能够及时赶到的距离，若真有意外，加之钟阳，坚持到救援抵达不成问题。
历来主神不拉主位进直播间，拉人进去纯粹是多余，以主位的特殊能力，无视所有域的结界，可以没有任何条件的随意进出，打不过，跑绝对跑的过，费力气将人圈进域里，人转眼间就出去了，主神不干这麽憋屈的事。
只是时栾不同，就怕恰巧直播到他，随意消失就是在向大众自曝身份，除了增长的恶意，信仰积蓄多了也不是好事，同等恶意周身笼罩的信仰过多，在吸收时便容易控制不住，以信仰和恶意无法分离的状态，便会面临更严重的反噬。
主位是崇拜者最多的，又是历代独苗，所以尝试以信仰修炼的觉醒者里没有一位是主位。
“明白。”减少恶意融合的修炼还没有研究成功，时栾觉得在这时乖乖听从安排，才能让知道真相的两人安心些。
听到时栾的话，两人的脸色果然好了些，后又就可能面临的危险进行缺省，就安全漏洞进行填补，钟阳也得了一位徒弟，这场视频小会议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