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花花村咕咕鸡叫的第一声,年年就醒了。

  乱蓬蓬的卷发凌乱,年年抬手去揉眼睛,从谢寒山的怀抱里滚出,然后坐起连续打了两个哈欠,仿佛还在犯瞌睡。

  远处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室内暗淡静谧,年年摸了摸自己的小卷发,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谢寒山醒来。

  哥哥还在碎觉哦。

  要不要叫醒哥哥,一起去摘花花呢?

  这么想的年年,满脸纠结地望着谢寒山,两道小眉头微微蹙起,嘴巴嘟着,有一点儿像小河豚。

  乡村间的野咕咕鸡又叫了起来,咯咯咯的声响格外响亮,吵得谢寒山醒来,抬起手扯下了眼罩。

  他抬眸,便对上了年年希冀的水汪汪大眼睛。

  “哥哥~”年年眼睛亮起了小星星,“枣~”

  愣怔几秒的谢寒山,不明就以地问:“怎么起这么早?这才几点。”

  话音一落,那几只咯咯叫的野咕咕鸡,又响亮地唱起了晨歌。年年指了指窗外,一脸理所当然:“咕咕鸡都唱歌啦,年年就醒了哦~”

  谢寒山拿过手机瞥了眼。

  象征着晴朗天气的小太阳旁边,显示时间为早上六点。

  除了拍戏需要外,谢寒山几乎很少起这么早,就算晨跑也不过六点半醒。他觑向元气满满的年年,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呢?”

  “不碎不碎。”年年摇头,头顶翘起的小呆毛也随着晃动,“年年要去摘花花,最漂酿的小粉花哦~”

  理智逐渐回笼,大脑开始运转的谢寒山,明白了身前的小崽子为什么起那么早。

  “好。”他下床,将被子简单折起,“哥哥给你拿衣服。”

  “嗯呐!”

  节目组准备的儿童装,基本以套装为主,每一套样式都很可爱。审美钢铁直男的谢寒山,挑了套最秀气的白/粉色桃子装。

  主调以白色为主,短帽衫上衣印着一颗粉桃子,帽后镶着两片绿叶,戴上就像一对灵动的小耳朵。裤子也是白色的,底端晕染成绿色,两个口袋上分别缀着圆乎乎的小粉桃。

  年年穿衣服很乖,不仅很配合,还会自己动手提衣服。穿裤子时,小脚丫一蹬,不小心踢到了谢寒山的手。

  他飞快抱住谢寒山的手臂,呼呼吹气:“痛痛飞飞~”紧接着又说,“对不齐,哥哥,年年不是..不想踢哥哥的。”

  “没关系。”谢寒山捏了捏他的脸,“一点都不疼,不用道歉。”

  “要哒~”年年很认真地说,“年年是乖乖哦,不阔以坏坏~”

  谢寒山笑:“好,年年是乖孩子。”

  穿好衣服,谢寒山以最快的速度帮年年洗漱干净,一切都弄好,便带着蜜桃崽崽年年出门了。

  .

  花花村泛着若有似无的晨雾,乡间小路边沿的小花被露水打湿。

  一大一小来到花花村的小花园,年年喋喋不休地跟谢寒山说着:“哥哥~这是小南花,它是最大哒!”

  “介是小黄花,好多小蝴蝶都稀饭它哦。”

  终于来到年年最喜欢的小粉花面前,他笑眼弯弯,先是摘了一朵给谢寒山,继而才给傅小洲挑选。

  “哥哥~”年年选定目标,“介个是我最稀饭的小粉花哦,它超级漂酿,似不似?”

  谢寒山没有赏花品茶的雅致,对此毫无研究,并没有分辨出小崽子给他摘的,究竟是什么花类。

  “嗯,很好看。”

  “对哒。”

  年年拿花花的手扬了扬,两只手一起画了个大圆圈,小奶音软软的:“小粉花,超级超级漂酿哦~”

  谢寒山被他惹笑,跟他一起幼稚了起来:“嗯,超级漂亮。走吧,我们要快一点过去,节目组待会应该会发布任务。”

  “好哦。”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返回,抵达麦田旁的屋子时,正好七点十分。迎着谢寒山鼓励的目光,年年鼓起勇气,拍了拍门:“叔叔,小舟哥哥~泥萌醒了嘛?窝是年年哦!”

  拍完,那扇铁门几乎瞬间敞开。

  早起的傅爸爸,带着比他醒的更早的傅小洲,目光往下跟小豆丁年年打招呼:“早上好,小年年。年年是来找傅小洲玩的吗?”

  瞧见傅小洲,年年忽然有点儿紧张和害怕,小卷毛都不颤了。

  也因此,年年彻底忘记了自己想跟小舟哥哥说什么。

  圆溜溜的葡萄大眼睛往地面瞅,年年握紧手里的小粉花,哒哒上前一步。他拽住傅小洲的衣角,想说的话又迷糊忘记了。

  年年想了想,然后像啵唧村长姨姨那样,在傅小洲脸上啵唧了一口,如哄小鸡崽崽似的说:“小舟哥哥,不生年年气气惹,送泥一朵漂酿小花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