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拐角处,听到哥哥给自己买了猪猪侠的球服,年年开心得小卷毛都在颤。

  “好哒,年年跟哥哥一起去踢球!”年年道,“把小球踢的可远啦。”

  “好!”

  两个崽崽在楼下猪猪屋玩了会儿,吃完午饭午休后,品牌商们已经让工作人员把衣服都送到了别墅。年年睡得头发乱翘,左一戳右一戳,软乎乎的模样像一只小羊羔。

  午休时,年年是跟顾谌译一起睡的。起来后,顾谌译手忙脚乱地帮弟弟梳顺头发,他不敢用力梳,怕弄疼弟弟,只能自己琢磨好力道,每梳一下就会问年年疼不疼。

  年年一点都不觉得疼,梳完头发兄弟两才跟着谢梨邈下楼,一起去试衣间试衣服。所有人陪着年年,在那二十套备选里,选出了最终的三套衣服。

  每一件都价格不菲,做工精细,年年最喜欢那件杏色的衬衫加小熊马甲,他在镜子面前照了好一会儿,听到家人们的夸赞,圆嘟嘟的脸有些粉,坚定地选择了自己喜欢的。

  挑选完衣服没多久,从早上就不见人的谢桦宣终于回来了。

  他早起去了趟公司,处理跟国外那边合同上的事,一直到下午才完全搞定,回来刚喝了杯水,扯开领带准备上去找小外甥时,就瞧见穿着小恐龙套装的小外甥从楼梯下来,正笑得一脸开心地朝他奔来。

  “大舅舅!”

  “嗯,年年。”

  “大舅舅,泥回来啦!”年年坐到大舅舅身边,“年年早上起来,大舅舅就不见啦。要不是爸爸告诉年年,年年就差点以为大舅舅被怪兽抓走啦。”

  谢桦宣喉间溢出笑声:“那年年是不是还想去救大舅舅呢?”

  忙碌了近一整天,这会儿瞧见可可爱爱的小外甥,谢桦宣的心情彻底松弛下来,甚至还跟年年开起了玩笑。

  年年点点头:“当然啦,年年攥起小拳头就要去救大舅舅啦,还在想要肿么飞到怪兽那里,爸爸就跟窝说大舅舅似去忙啦。小译哥哥说,大舅舅似大老板,每天都要辛苦赚钱钱,然后给很多银发钱钱哒。”

  “那年年认为大舅舅是怎么样的呢?”

  闻言,坐好的崽崽站起来,他站到谢桦宣前面,认真地打量着像巨人似的大舅舅,脑袋随着思考从左边摇晃到右边,最后又从右边晃到左边,年年才若有所思地得出了答案。

  “年年不资岛哦。”

  他说:“年年不资岛大舅舅似多大哒大老板,只资岛泥似年年哒大舅舅。年年也只会担心,大舅舅辛不辛苦,累不累,有没有好好次饭,不会问大舅舅会赚多少钱钱哦。因为年年最稀饭大舅舅啦,年年想要大舅舅每天都开开心心哒。”

  说着最让人心软的话的幼崽,慢慢扬起脑袋像在对着天空发誓:“以后年年长大啦,会赚好多好多哒钱钱,让爸爸妈妈和舅舅奶奶萌,还有伯伯姨姨和小叔叔他萌都不用辛苦哦。”

  顾清歌和顾清梵两姐弟从小书房下来,听到小侄子这句话,因为学业任务而略微烦躁的心情,立马被治愈抚平。

  血缘关系大概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关系。只是一句话,却能轻易拨动他们的心,让他们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也为之牵肠挂肚。

  狭长深邃的眼底漾开笑意,谢桦宣问:“年年明天想不想去大舅舅那边玩?”

  “大舅舅明天不忙嘛?”

  “明天时间很充裕。”

  他愿意陪小外甥去做任何事,因此提前预留出时间给小外甥,所以无论做什么时间都是充裕的。

  年年想到了之前说的奥特曼的蛋,非常激动:“那大舅舅家里似不似真哒有奥特曼哒蛋蛋呀?”

  “嗯。”

  “好!年年想去!”年年又问,“小译哥哥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年年想要跟小译哥哥一起去,因为他很喜欢小译哥哥,也想要跟小译哥哥一起看奥特曼的神奇蛋。

  “年年要去问一问小译吗?”

  话音刚落,在花园里缠着爸爸妈妈的顾谌译,从长廊那边往侧门进入客厅。听到谢叔叔的话,他走到桌边,拿起水杯问。

  “弟弟要问我什么呢?”

  顾清歌和顾清梵走近坐下,年年跟两个长辈打完招呼才回答哥哥的话:“小译哥哥,年年明天要去大舅舅那边玩,你想不想跟年年一起去看奥特曼的蛋呢?”

  “当然。”顾谌译毫不犹豫地点头,“年年弟弟想去哪里玩,我都愿意一起去。”

  “太好啦!小宝和大宝阔以一起看奥特曼蛋蛋啦!”年年拍拍手,又跟哥哥嘀嘀咕咕起来,“小译哥哥,泥说奥特曼蛋蛋里面有什么呢?”

  “或许藏着很厉害的力量。”

  “会不会似小奥特曼?”年年小声问,“鸡妈妈就似把小鸡仔仔从蛋里面孵出来哒,那奥特曼蛋蛋里会不会就似小奥特曼呢?”

  顾谌译思考了下这个可能性,思衬道:“也有可能。没事年年弟弟,明天说不定就能知道答案了。”

  “好耶好耶!”

  吃晚饭时,年年跟爸爸妈妈还有其他人说了这件事,对此谢寒山表示也要一起去,而顾濯唯和徐宜茵则要回单位开会,顾清俨和谢梨邈也要为后天晚宴等其他事忙碌。

  原本顾清歌两姐弟想一起去,可临时又接到了导师发来的任务安排,他们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最终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年年很理解大家的忙碌,他没有说什么,甚至给他们每个人用公筷夹菜,软乎乎地说他们辛苦了。崽崽一个简单的举动就让众人倍感欣慰和温暖,尤其是韦奶奶,她望向年年的目光里,总是透着无限的慈爱。

  晚上睡觉年年是跟小舅舅一起睡的,跟小舅舅回卧室前年年像往常那样,去跟爸爸妈妈说晚安,啵唧一口才跟着小舅舅回卧室。

  洗漱期间,年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舅舅看,一眨不眨的目光像是在好奇,又仿佛是在打量眼前人究竟在干什么。

  谢寒山笑问:“乖崽儿,你在看什么呢?”

  “年年在看小舅舅呀。”

  谢寒山不是一个自恋自大的人,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外貌有多帅,这会儿听小外甥这么说,他照了照镜子问。

  “乖崽儿,小舅舅长得还看得过去吧?”

  年年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坚定地说:“小舅舅不只是介样哦。小舅舅似年年见过最酷哒舅舅,头发有好多种颜色,蓝色红色,小舅舅下次泥还要变成什么颜色呀?”

  听崽崽这么一说,谢寒山觉得自己像变色龙,他失笑:“那年年想小舅舅变成什么颜色呢?”

  年年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蓝色似天空的颜色,红色似花花和太阳哒颜色。小舅舅,泥还米有试过大树的颜色和小星星哒颜色哦。大树似绿色哒,小星星似金色哒,小舅舅,泥稀饭哪一个呢?”

  绿色其实是一个很生机盎然的色系,它代表着春天,代表着生命,代表着自由。可现在很多人会将这个色系跟某种有悖公序良俗的事联系在一起,从而导致这个色系都被贴上了一些刻板标签。

  不过谢寒山很喜欢这个颜色:“小舅舅都喜欢,年年呢?”

  其实他之前就漂染过绿色的发色,听小外甥这么说,他会更偏向于还未尝试过的金色。但他更想听听小外甥的想法,如果崽崽想看他染绿色的发色,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绿色。

  “年年也似哦,两个都好稀饭。”

  年年想了想:“更稀饭小星星哒颜色哦,因为年年最稀饭小星星啦。”

  “好。那下次小舅舅尝试染成金色。”

  “小舅舅要因为寄几稀饭哦,不阔以因为年年哒。”

  谢寒山了解年年的心思,他笑着捏了捏崽崽的小圆脸,低声道:“嗯,小舅舅知道。”

  翌日晨间。

  九点,吃完早餐谢桦宣两兄弟便带着年年和顾谌译出发去丰呈区,车上放了很多零食和饮料,年年开了一瓶哇哈哈,喝得第一口眼睛就xiu得一下亮了。

  “小译哥哥,介个哇哈哈好好喝呀。”

  “我也喜欢哇哈哈,我小时候可喜欢喝了。”

  他小时候不喜欢喝牛奶,也不喜欢其它品牌的儿童饮料,唯独对哇哈哈情有独钟,可以一个崽喝完整整一排。某一天徐宜茵目睹他喝完整整五瓶,就说什么也不让他多喝了,并且限制他一天顶多喝三瓶。

  韦奶奶很疼小辈,每当顾谌译跟她问时,她会倒一小杯给顾谌译,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杯,家里没有再多的了。虽然那一小杯大概只有一瓶哇哈哈三分之一的量,不过三岁多的顾谌译依然喝得很起劲,喝完会跟奶奶撒娇,哄她开心说他最喜欢奶奶了。

  甚至还会给奶奶表演,奥特曼大战怪兽,在客厅里嗷呜嗷呜地配音怪叫。

  因此现在长大回忆起小时候,顾谌译总会经历无数次社死。

  而年年一听哥哥也喜欢,则立马拿了一瓶给哥哥,还贴心地拿上了吸管:“小译哥哥也喝哦,介里还有很多哒!”

  “我——”

  顾谌译想告诉弟弟,自己长大后已经不再喝哇哈哈了。因为他现在只一心想成为超级赛亚人,为此必须努力地锻炼身体。可对上弟弟亮晶晶的目光,顾谌译的话又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顾谌译接过许久不碰的哇哈哈。

  年年又问:“大舅舅,泥想不想喝一瓶呀?”

  谢寒山坐在驾驶位开车,谢桦宣跟两个崽崽坐在后面。他瞥了眼放满了零食的中控箱,摸了摸年年的小卷毛。

  “这些是给你们小朋友准备的零食。”

  声音刚落,还有一丝尾音漾在空气中时,前方的驾驶座传来含笑的男声:“我说哥,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想要了。”

  年年:“小舅舅想要嘛?”

  谢桦宣沉默半瞬,主动拿了瓶给亲弟弟:“给。”

  年年眨眨眼睛,又喝了口哇哈哈:“大舅舅。”

  “嗯?”

  “小舅舅也还像小朋友嘛?”

  在年长九岁的哥哥眼里,或许无论过了多久,恍然间也还是会下意识把已经成年的弟弟跟小时候联系起来。谢桦宣并不是真的还把弟弟当成小朋友看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时候那个很黏自己的弟弟,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只是奇妙的亲情总能戳到人最柔软的心房。

  回答的时候谢桦宣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说:“嗯。”

  这篇文里,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彼此间的感情都很好。对于年年而言,谢桦宣是最好的大舅舅,对于谢寒山而言,谢桦宣就是最好的哥哥,对于谢梨邈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