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
许延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
随即又端起手里的茶轻抿了一口，状似无意般摇了摇头：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霍衍舟一噎。
沈既白心中一紧，抬头看向许延：
“外公，他上次是怎么说的？”
许延余光瞥向旁边的霍衍舟，看着霍衍舟紧盯着他的威胁目光。
面上不显，实际上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臭小子！
让你装清高！
看你这次还能装多久！
霍衍舟挑着眉，拉起沈既白的手就走，“外公今天还有别的客人，乖，我们先走，不打扰他。”
“臭小子！”许延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去拦人。
“要走你自己走，把小白给我留下！”
沈既白都懵了。
他很确定，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长辈他从未见过。
所以，长辈口中说的小时候，只能是……
沈既白深吸口气，抬头看向许延，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外公，您可认识，故人沈归？”
闻言，许延愣了愣，眸中顿现怀念之色。
沈归……
自从好友去世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这么跟他提起过老友的名字了。
而看到这个样子的许延，沈既白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他握紧了手里的茶杯开始娓娓道来：
“当年外公突发车祸去世后，没过一年，母亲便因为心脏病复发跟着离开了人间。”
后来就是任天奇借着沈既白监护人的名义公然霸总沈家财产的事。
霍衍舟桌子底下握着沈既白的手紧了紧。
怪不得被禁闭一年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位客人带着那个小孩来过兰爵公馆了。
原来竟是去世了……
那声迟来的道歉，时隔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能送出去。
许延满眼愧色。
当年那事，他也有所耳闻。
但当时的他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要被人给放大许多。
他没法在这种事上公然表明自己的态度并给予沈既白支持。只能一边暗中派人注意着沈家的动向，一边派人打压着任天奇的发展势头。
这么多年来，他是愧疚的。
所以在知道霍家老爷子有意给霍衍舟找联姻对象时，突然就想到了沈既白。
他找到了自己儿子，又连夜给老霍头去了封信。
看在他的面子上，老霍头才点头了这桩婚事。
不然的话，单凭一个信息素高度契合的理由还远远不够他点头的理由。
只是他没想到，结婚当天，他那傻外孙竟然把人给扔到婚礼上，自己一个人跑出了国！
得知了此事的许延简直气到不行，恨不得追到国外把人给揪回来。
因为身份的事，许家人不能随意出国。
后来许牧之就劝他，“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别人随意插手只会把他们逼得背道而驰。”
后来，许延就不急了。
小白的样子他看过，他就不信他那孙子见到小白后能忍住不动心！
哼！
事实证明！
永远没人能逃过真香定理！
哪怕是人前不可一世的霍衍舟也不例外！
两人陪着许延说了一会话后，许延便要把人留下来陪他吃饭。
期间霍衍舟便领着人去了一趟花园。
三岁时候的事，他不确定沈既白是否还记得，于是便不停的试探了一遍又一遍。
沈既白无奈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衍舟心虚到快要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沈既白拧眉回忆，“外公说我三岁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落水导致了大病一场。生病期间低烧持续不退昏迷了很久，醒来后就不记得那时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怎么了？有事吗？”他抬眸望向霍衍舟。
然后就望进了霍衍舟深邃凝重带着无尽悔意的黝黑眸色里。
沈既白一愣。
他发誓，他真的从没有在霍衍舟身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身体忽然被人抱住，霍衍舟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沈既白侧头垂眸看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霍衍舟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没事，我就想抱抱你。别乱动，让我抱会就好。”
沈既白果然听话的不动了。
良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小白，对不起。”
那声音极轻，轻到沈既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霍衍舟含糊了过去。
沈既白不以为意，反手回抱着霍衍舟的腰。
两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许牧之推着轮椅上的许延，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爸，现在您的一颗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吧？”
许延哼哼，“还行，算那臭小子没瞎了眼！”
许牧之掌心握拳抵唇笑，“我还记得，这俩孩子刚出生，您就拉着沈伯父说要给他们俩订娃娃亲，但被沈伯父拒绝了。”
许延哼道：“那个小老头当时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他们家小白以后会是Alpha，是要娶Omega的。”
“结果现在小白还不是被我家的臭小子给拐到家里来了。”
许牧之拼命捂嘴笑，“就怕沈伯父到时候要找您拼命了。”
许延出神望着远方：“我倒是想让他找我拼命。只可惜那小老头这么多年一次也没到我梦里来过。忒小气！”
许牧之笑笑没说话。
老一辈的友谊那都是战场上真枪实弹，拿命换来的。
没经历过的人，自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
许牧之很清楚。
沈归并不是一个爱麻烦别人的人。
他也并不是不想给两个孩子订娃娃亲，只是不想被这些琐碎的麻烦事消磨掉两人之间纯粹的友谊罢了。
如今看着自家儿子恨不得把人放在心尖上宠着的行为，许牧之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其实娃娃亲这事父亲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
当初父亲曾提议让他娶了沈婉妹妹，有了许家的帮衬，沈家的道路只会越走越平。
可当时的许牧之已有心上人。他就那样娶了沈婉才是对沈婉最大的不公。
所幸沈婉对他也没有那种心思，再后来沈婉便遇到了任天奇。
后来得知沈婉遭遇的许牧之也曾懊悔过。
如果当初他听了父亲的提议娶了沈婉，那她是不是就不用遭遇那样的事了？
可凡事都没有如果。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借着霍家和许家的力量保护好沈既白，让他不再受到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