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敢在这种时候违背左冷禅的命令,眼下不论是谁多说一句,都很可能被栽赃。

  一些正道中人想插手,但被其他门派的人围住,不便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

  左冷禅见没有人反驳,他单手背在身后,径直朝客栈内走的同时,朝一旁的手下道:“看住他们。”

  话音刚落,他的鞋角就被削掉了一块。左冷禅愣了一下,垂眸就看白袜露了出来,他面红耳赤,来不及收脚,就听一阵笑声传入耳中。

  出手的人是宫九,在嵩山派弟子靠近他时,不用多动就轻易抽出了他们其中一人身上的佩剑。

  若左冷禅走得再快一些,恐怕被削掉的就不止是鞋角。

  不想宫九因这些事被殃及,他侧身挡住宫九后,静静看向满脸愠怒的左冷禅:“若想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左掌门就应当一并留下寻找凶手。”

  左冷禅半晌才冷笑道:“小兄弟,人赃并获,方才只是想留你们一日,待华山论剑结束再算账,可你们却不知好歹。”

  江子辰了然,虽明白嵩山派掌门并非是好人,但真面目暴露这么快,倒是他没想到的。

  “左掌门与谁勾结在一起了呢?”

  江子辰环顾四周,在看向矮道士时,视线停留一阵:“我和九哥哥所坐的马车在最偏远处,因要跟着左掌门的手下走,理应是最晚上去,但有了一些小意外。”

  令狐冲虽不能拔刀相助,但口头上还能帮帮他们:“不错,我是最后上马车的。”

  左冷禅半眯了一下眼:“你们并非是最后上的又如何?青城派弟子又不是在那时候死的。”

  江子辰继续道:“马车颠簸后有人想对最后一辆马车上的人下杀手,也就是我和哥哥所乘坐的。”

  令狐冲猜到江子辰想说什么,他上前一步,正想替结识不久的朋友接着说,就被一旁的师父拉住了。

  宫九不在意旁人怎么想,不想江子辰因为他有任何顾及,他很快伸手握住江子辰垂在一侧的手:“左掌门,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子辰顿了一下,明白宫九这是何意,他回握住捏了捏,继续道:“有人特地安排换了位置,让武功更高的人坐在那里,为的就是先还人情再栽赃。”

  令狐冲感慨,先前只见他们情深义厚,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更显得患难见真情。

  左冷禅神情复杂:“依你所言,螳螂是谁,蝉是谁,黄雀又是谁?”

  宫九没有犹豫:“蝉自然是凶手最先想要害的人,至于其他的,左掌门安排此次马车,你应当清楚。”

  左冷禅攥紧手:“荒唐,我本是好心做这些,如今却因为你们这一番话落不到一点好处?”

  他从初见极矮的道士时便知道这人不一般,若他没有猜错,道士便是青城派掌门。

  自家手下死了,身为掌门却要比任何人都冷静。回想从方才到现在还没听到青城派掌门的声音,江子辰又转身看过去。

  道士感觉到视线,他镇定的捋了捋胡子:“待水落石出之时,我会为我的孩子报仇雪恨。”

  这几人都不对劲,江子辰思索片刻,从宫九手中取走佩剑:“若我没有猜错,余人彦的那个随从并非是死于剑下。”

  道士瞬间变脸:“他身上有剑伤,你不认也得认。”

  江子辰握住剑,一步步朝道士靠近:“是与不是,很快就会知晓。”

  道士什么没有兵器,但丝毫也不惧一个没有名气的小辈。

  看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走过来受死,道士冷笑着扬起衣袖:“这可不是我余沧海不想等华山论剑后为我儿报仇,是你逼人太甚!”

  他说完,衣中白袖朝江子辰握剑的手缠去。只是还未缠上,就被剑锋划破了。

  看出余沧海不是江子辰的对手,宫九视线落在死去的随从身上。

  地上躺着的人双目瞪大,心口有一抹红,若真是被一剑所杀,不应当是这模样。

  思索片刻,宫九不顾旁人的刀剑正对着他,径直朝已死的人身旁走。

  余沧海看宫九靠近尸体,他受惊一般眼睛瞪大,作势想甩开江子辰。但刚一侧身,就被江子辰用剑锋划到了手臂。

  一旁看的人也不敢靠近,任谁有眼睛懂武动,都知道过去就是送死,明日就是华山论剑,即便比试也得留着小命,更何况现在还没有比试。

  俯身按住随从受伤的地方,宫九顿了一下,手指沿被刺穿的地方伸进去。

  另一边的余沧海见状被逼急了,他抬手凝力,也不管一会儿会不会死人,直直拍向江子辰心口。

  只是,江子辰远比他想的要快。

  可以让普通人瞬间丧命的摧心掌被躲开,余沧海后背冒了一层汗,他再转过手腕想继续拍一掌,就被剑架在了脖子上。

  宫九站起身,目光顺着江子辰的手缓缓移到余沧海身上:“死的人并非是被剑所杀,而是一种掌法。”

  左冷禅沉默片刻,他走到死去的随从身上,用手摸了一阵试探后,不解道:“这是死于摧心掌?”

  江湖知晓余沧海的人,皆知道摧心掌是他的掌法。左冷禅想了想,扒开随从的衣裳,只见随从后背有一个凹陷的掌印。

  余沧海见瞒不住了,又道:“他护主不力,该杀,我清理门户,与外人无关。”

  江子辰并没有收手,回想余沧海陷害在先,方才又动了杀心,他握住剑柄的手歪了几分。

  剑锋瞬间划破了余沧海的脖颈,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染红了一片小衣裳。

  宫九直起身:“看样子,原本最先要牺牲的蝉是青城派掌门。”

  余沧海听出不对劲,他顾不上脖子还在疼,瞪眼紧盯着左冷禅,神情略有些慌张:“左掌门,莫非这是你安排好的?”

  不等左冷禅回应,一个捋着胡子的人从客栈中走出来,他轻声笑着道:“真是一出好戏,谁能想到算计一切的人,根本不在这儿。”

  声音很耳熟,江子辰朝客栈方向扭头后,就看站在客栈外面的陆小凤在朝他点头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