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起居室里充斥的那个笑声非常异常。
连空气都受不了，跟着一起笑似的。
他是什么？
是妖怪？
是魔物？
……
都不是。
他是宇智波斑。
他是恐惧的化身。
距离如此近，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让在场的另外二人清晰地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仅仅是如此，整个大厅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染红了。
大笑之后，宇智波斑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道：“让颜柏成功脱离这个世界，开什么玩笑？”
这语气，这言辞，让宇智波鼬不禁蹙起眉头。
这里面暗含着宇智波斑根本不想帮助颜柏离开这个世界，甚至……还有可能暗中阻挠。
宇智波斑面露邪肆，冷笑道：“让颜柏离开这个世界，我就会跟你们这群人一样，被颜柏安置在幸福和平的世界里，再也见不到颜柏了。”
此言一出，宇智波鼬瞪大了眼睛。
宇智波鼬听过很多源于颜柏和斑这几十年的传说。
宇智波鼬也向颜柏亲近的人确认过宇智波斑与颜柏感情深厚。
所有人的说辞可能细节方面不一样，但是大的方向，都是宇智波斑一直在帮助颜柏，一直在努力协助颜柏逃离这个世界。
宇智波斑为颜柏做得那么多，他的态度又是那样认真。
宇智波鼬并没有怀疑过，宇智波斑其实从来没想过要让颜柏离开这个世界。
而这时候，宇智波鼬才意识到，宇智波斑只是在装样子，他努力地为颜柏做了那么多，只是想加深双方羁绊，并且永远跟颜柏在一起，但是宇智波斑根本就不想让颜柏离开忍界。
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让自己看起来很努力；
但是，斑的目的却是留住颜柏！
宇智波鼬不由得低声说道：“让颜柏脱离忍界，身为眷属的你，也会跟随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却听宇智波斑幽幽地说道：“的确如此，但是，我如果跟随他一起离开忍界，我将会变得像你一样，或者说，变得跟你们一样，你们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变得……像我一样……”宇智波鼬喃喃低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变得……像他们一样？
他们指的是颜柏的眷属们吗？
他们这群颜柏的眷属出现了什么问题？
什么叫做前车之鉴？
一时之间，宇智波鼬陷入了沉思。
宇智波斑又笑了出来，浮现在他面上的笑容，是名副其实的狰狞笑容，“你被颜柏抛弃了……你们都被颜柏抛弃了……”
听到这句话，宇智波鼬只感觉遍体生寒。
而宇智波斑的话语让宇智波鼬感到脑中一片空白，连思考都出现了停滞。
“呵呵，简直太离谱了，「爱」吗？「自愿」吗？你们的高尚品德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宇智波斑笑呵呵地鼓掌叫好道：“你被精神污染得极其严重呢，宇智波鼬。”
“不过，你们自愿付出一切，关我斑什么事？别妨碍到我，我管你们去死啊！”
宇智波鼬面色阴沉地看着宇智波斑。
忽然，一把穿甲剑凭空出现，从宇智波斑的背后袭来。
它瞄准地正是宇智波斑的心脏位置。
宇智波斑连身形都没有动，但那把剑却在他身后三十厘米的位置颤抖着无法寸进。
“「无中生有」，这就是你被颜柏赐予的能力吗？”宇智波斑若无其事地屹立不摇，他有些不耐烦，他往前踏出一步，口中继续着刚刚的话语：“什么为了爱付出不求回报？为了爱牺牲自己的一切？”
“不求回报，那还付出个什么鬼？付出就是奔着回报而来的。”
付出，就是想要回报。
承认这一点，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宇智波斑就是如此，他扬起头，仿佛要将积存在内心里的怨气全都放射出去。
斑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浓烈杀气，化为浓烈的血腥感染了周围。
宇智波斑回身抢过那原本指着自己的穿甲剑。
这把阔剑在接触到宇智波斑的时候，便开始生锈和崩落。
宇智波鼬得到的恩赐，便是「解析」和「构建」，能凭空制造出他解析过的物品。
能「构建」自然也能「分解」。
利器一旦被敌人持有，那就于自己无用，让它变成破铜烂铁还是很容易的。
宇智波斑像是感受到失望一般将手中的东西丢开，口中说道：“变成颜柏专属的系统？我告诉你吧，没有专属这种说法，变成那种东西之后，你就身不由己了。”
“你还指望那无良的老家伙施舍一点爱给你吗？别做梦了！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争取。”
“面对未知的未来，我更相信我自己，而不是去相信那个满口甜言蜜语的老家伙！”
“那个老女人，一边对你说着爱，一边用最绅士的方式要你的命，我不相信她。”
“自己选择的路，即使满是荆棘和痛苦不堪，我也不会后悔。”
“但是别人帮我选择的路，后果如果是痛苦不堪，后果还要我自己承担，那我一开始为什么要选择顺从？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给的道路走？”
“就算是选择去死，也是我自己选择，而不是别人引导或者强迫我去选择！”
宇智波鼬眼神冰冷地看着宇智波斑，一言不发。
一直旁观的君临终于忍不住说道：“斑大人，您这样，就不怕母亲与您反目吗？”
身为旁观者，君临看得比较明白。
如今的事态是，宇智波鼬是真心想要帮助颜柏脱离这个让颜柏难受的忍界。
而宇智波斑与之相反。
君临虽然很想继续跟颜柏做亲人，但是他更在乎颜柏的感受，如果离开才是颜柏的诉求，君临是愿意帮助颜柏的。
跟宇智波斑之前说的一样。
付出的确是要回报的。
但君临需要的是精神层面的回报，只要想到颜柏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开心幸福，他也会感觉到开心幸福。
可君临的诉求毕竟跟宇智波斑不一样。
所以君临也能理解宇智波斑的心情。
君临想要得到的是精神上的利益，宇智波斑明显更加贪心，什么都想要。
斑更关注自己的感受。
因为如果连自己都不懂得如何去爱，又如何拥有爱别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