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官衙,羡临渊叫上米淮,折身钻进军帐中,帮受伤的百姓上药。

  日暮渐沉,赢城纠结再三终是将张根生放了出来,命他即刻绞杀匪徒老巢。

  待到羡临渊满身疲惫地回到萤园,才发现赢城已然睡下。羡临渊拂过赢城满是疲惫的脸颊,双瞳中的怜爱怎么都掩饰不去。收回手,轻手轻脚的褪去自己衣裤,身体刚刚挤进被褥,就被赢城自身后抱住,“回来了。”

  羡临渊轻笑一声,“嗯。”

  赢城将头埋在羡临渊脖颈处嗅了嗅,“都是汗味。”

  羡临渊身体一僵,“我去洗洗。”

  赢城挪动了两下身子,搭在羡临渊腰腹上的手没有松开,“明早吧。”

  羡临渊应了一声,暗自悔恨自己在军帐中忙碌一天出了一身汗渍,竟全然忘了沐浴。

  “赢城,今日放粮惹出诸多事端,我们换一种方式吧,放粮改为施粥,这样百姓们都能吃得上饭,避免掠夺事件。”

  赢城轻哼一声,“累了,明日再说。”

  羡临渊轻叹一口气,也未再说什么,向上扯了扯被角,带着心事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无忧领着张根生到门外求见时,赢城正把羡临渊覆在锦床。

  肆意妄为。

  “王爷,张大人到了,说是有要事要报。”

  羡临渊听到无忧的声音,登时紧张一下,室内极是安静,房间内一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无忧倒是无妨,只是张根生还在门外,羡临渊着实不想让别人听到什么。只得狠狠噙住被角,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赢城本意想让无忧将张根生带至前厅等候,可低头看见羡临渊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趣至极。

  于是钳住羡临渊的脖颈。

  放慢了的动作,“张大人找本王何事?”

  张根生在门外听到问询,一刻也不敢耽搁,弯身作揖,“启禀王爷,闹事的人昨夜已然查清,并不是匪徒,是本地偏僻乡镇的几家村民,因为家中实在是无粮食可食,被迫落草为寇。”

  赢城没有答话,锦榻发出急促的“咯吱——”声。

  羡临渊骨节发白,窗幔猛地崩紧,珠帘崩断,落了一地。

  “王爷?”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的张根生试探地在门外唤了一声。

  伴着羡临渊高高扬|起的头颅。

  赢城闷哼一声。

  瘫在了他的后背=上。

  房屋的隔音效果着实不好,张根生听到一丝异样的声音,疑惑的抬起头,不知房内发生了什么,紧张的转头看向无忧,却看到了无忧闪烁躲避的眼神,霎时明白室内发生了什么,黝黑的脸颊蓦地染上一层看不出的红晕来。

  “王.....王爷,微臣至前厅等您。”陈根生也是有眼力见的,想来怕是自己来到坏了王爷好事,也不知王爷会不会怪罪,心里像打鼓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嗯。”房内传来赢城慵懒的声音,“无忧,带张大人去前厅。”

  得到了赢城的应允,张根生像获得了大赦令一般,逃也似得奔向了正厅。

  羡临渊简单清理一番就起身着了衣,圈住赢城的脖子,小声呢喃,“快起吧,别让张大人等急了。”

  赢城纤长的睫毛抖动两下,眉宇又恢复了昔日的张扬。缓缓抬眸,与羡临渊四目相对,四片火热的唇片再次贴=合在一起。

  羡临渊十分享受这一吻,赢城的厉害之处就是他要疼你,能把你捧到天上,恩宠赏赐,就像裹挟了毒药的蜜饯,深深俘获你的心,让你心甘情愿的沉溺其间。他若是不疼你,厌烦你,就会狠狠把你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二人没有过多厮磨,一吻在二人即将窒息时结束。

  羡临渊紧随赢城身后到了正厅,二人进厅时,张根生脸上的尴尬之意还未散去,看向羡临渊的眼神多了几分闪躲。

  “张大人一早急匆匆赶来,何事要禀?”赢城的语气听得出来的冷淡。

  “王爷,引发躁乱的匪徒已悉数关押进大牢,待王爷发落。”张根生站起,恭敬地垂下首。

  赢城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张根生,“你是知府,自己看着办就行。”

  说着,赢城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羡临渊,“昨日你说施粥?”

  张根生闻言,顿感好奇,同赢城一道向羡临渊看去。

  羡临渊一顿,“其实和分粮相差不大,按照户贴所属户籍,按本家领粮,每日领取一次,本家同食,女人烧饭,男人田地种田山野围猎、捡拾野果,开春便可度过灾荒。”

  张根生一愣,连连赞叹,“妙啊。按本家,一家一人,节省领粮排队时间,本家同食,可节省至少一家女娘,去田地农忙,提高产值。公子当真聪慧。”

  羡临渊点点头,谦虚道:“张大人谬赞了,敝人所言只是个人想法,具体实施还有劳大人多费心思。”

  张根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即刻便起了身,向赢城告退。

  赢城欣然应允,朝羡临渊勾勾手,羡临渊顺从地坐在赢城腿上,“百姓重新耕种需要种子。”

  赢城点点头,“我向父皇上个奏折。”

  羡临渊略一思忖,道:“自是要,只是这折子一来一去就要耽搁许些时日。”

  “那该如何?”

  羡临渊抬眸思忖片刻,“也无妨,冬日本就不是植物生长时期,待麦种一到,分发下去,百姓种植,来年便可收成。”

  朱窗半开,寒风沿着缝隙缓缓沁入,羡临渊望向窗外,也不知今日米粮的分发能否顺利。

  张根生回到府衙,当即派人张贴告示,着手放粮事务。

  姗姗来迟的兰以州一来便看到领取米粮的人数骤减,拧起眉头寻了张根生,“张大人,今日为何不见灾民?”

  张根生一见兰以州,登时喜笑颜开,“哎呀,兰大人,你可不知,这羡大夫是真聪慧啊,想出以家族替一家的领取之计,难怪如此得王爷宠幸。”

  兰以州一滞,听着张根生侃侃而谈,大肆夸耀羡临渊,攥起的拳头暗地紧了些许。

  这羡临渊当真碍眼。兰以州第一次见羡临渊时只觉得这男宠相貌不错,没成想,竟还有一颗如此好用的脑子,这个人,不能留在赢城身边,否则,他永无得到赢城的可能。

  一抹杀意将兰以州的心裹挟拢没,他要除掉羡临渊,让赢城的眼里只容得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