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中含着浓浓笑意, 很温柔,也很暧昧。

  曲白意听得耳根发热, 他往后退了退,还是不肯抬起脸,只用额头抵住对方,心想:纪星这个狡猾的家伙肯定很早就醒了,并且跑去刮了胡子,搞不好还刷了牙,洗了脸。

  对方干净的, 只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扎意的下巴蹭在他额头上,有种奇怪的酥麻感。

  曲白意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隐约的, 毫无来源的开心。他被托着仰起头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纪星的又弯又翘, 生来就该是要被他亲的唇角。

  再然后是眼睛。

  茶色中透着微红的,像极了橱窗中摆放的昂贵宝石的眼睛。

  曲白意眨了眨眼, 心里有点蠢蠢欲动,他用泛着凉意的指尖去触摸它们,享受着被轻轻而过的触感。

  “早上好,纪星宝贝。”他挡住纪星半边脸,嘴馋的盯了那双唇瓣一会儿, 突然掀开被子窜下床,边往洗手间里跑边说,“等我一会儿, 马上回来!”

  忍不了了。

  美色当前, 这个便宜, 他必须得占。

  *

  可等不及想涩涩的明显不只是一个人。

  在曲白意洗完脸, 刚刚把牙刷怼进嘴里时,洗手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面前的镜子中已经又多出了一人。

  身形高大的纪星站在曲白意身后,一面笑他好慢,一面用种亲昵而充满占有欲的姿势环绕住他的腰,下巴也落在他的头顶。

  于是曲白意就微微向后仰靠,把自己缩进对方的怀抱里。

  墨黑的瞳孔里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向来在人群中算得上鹤立鸡群的曲白意,此时竟然有点儿小鸟依人的意思。

  仿佛可以被轻易掌控。

  纪星看了片刻,再次亲吻他的头顶,去握他放在琉璃台上的手。然后在牙刷的嗡嗡震动声中问他:“可以告诉我,宝贝用的牙膏是什么味道吗?”

  又说宝贝,我天哪,没完了是吧?

  恶不恶心哪?

  是你帮我新换的茉莉花茶哦。

  曲白意吐出牙膏沫漱了口,和纪星互换位置,把人摁在洗手台上热情的吻了上去。

  不同于橘子的甜蜜,茉莉花茶的味道要略微涩一些,也带着一丝苦。可是它们慢慢融合后,却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着迷的味道。

  曲白意心脏鼓噪,耳边嗡鸣,几乎喘不上来气,可是在亲吻的间隙,却又压着纪星小声的问:“尝出来了吗?”

  他的眼睛很圆,眼角却有点下垂,睫毛压得很低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脆弱很乖巧的感觉。

  “没有的话,你可以多尝尝。”他弯起红通通的唇瓣,又多了点勾人的味道。

  纪星低着头看曲白意,一时间只觉得血液瞬间沸腾,尖叫着冲破血管,冲破身躯,像一朵缤纷的烟花,滚烫的爆裂在眼前。他一改之前的克制温柔,变得狂躁且不可自控。

  他闭上眼睛,用力吸走曲白意口中的所有空气,把人更重的往自己身上压,火热的手扣紧了他的手腕。

  氧气急剧消耗,曲白意又觉得呼吸不畅了,可他不想示弱,所以把嘴巴长得更开,也更方便纪星的动作。

  正当他憋得满脸通红想投降时,禁锢突然松了很多。罪魁祸首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低声教他:“用鼻子呼吸。”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了。曲白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在被再次叼住嘴唇时,暗搓搓的想,我只是紧张忘记了而已。

  他们不停接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鼻头抵着鼻头,嘴唇挨着嘴唇,安静的拥抱着。

  “半个小时了。”曲白意噘着嘴巴说话,断断续续的和纪星触碰,“你还没尝出来吗?”

  热气从他嘴里缓缓吐出来,带着不再苦涩的茉莉花味。

  纪星眯了眯眼,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时候不早了,出去等我一会儿,然后一起下去吃饭。”

  然后极其自然的给他整理了浴袍领子,推着他往外走。

  就跟没听到那问题似的。

  但是曲白意知道纪星不是聋子,不回答,无非就是还想下次再接着尝罢了。

  狡猾。

  这点小心思,谁没有似的。他呵了一声,“那你快点哦,我还想去散步,时间不太够了。”

  “最近散步可以推后半小时。”纪星扶在门框上,声音发紧,眉头也皱着,意有所指的说,“也许再过不久,可以推后一小时。”

  “?”

  亲一小时?

  一小时?

  那嘴得变成啥样了?

  曲白意一呆,感觉脑子突然成了煮的软烂的白米粥,变的混混沌沌的,他想了想自己每天顶着厚厚的香肠嘴,在大街,学校上招摇过市的样子。

  “……”

  太羞耻了吧!

  每个人都会知道他干了什么的!

  “我……”不同意。

  曲白意惊慌的退后一步,颤抖着嘴唇试图拒绝这过分的建议,可是,他刚抬头就在狭窄的缝隙里撞上了纪星的眸子。

  隐忍,克制,祈求的,可怜的。

  那么好看。

  眼角低垂的模样,像极了逗猫棒上的羽毛。曲白意一顿,到了嗓子眼的话就又说不出来了。他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语气沉痛的问:“再过不久是多久?”

  希望时间久点,能让我好好做一番心理准备。

  告别俊朗潇洒形象,和纪星一起迎接他人异样眼神,成为国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接吻狂魔大变态的心理准备。曲白意吸吸鼻子,被自己的大无私奉献精神感动的差点落泪。

  “两年?三年?十年?”纪星开口了,“那要看你什么时候肯和我领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