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意早就习惯萧凝安不爱说话的样子,她妥帖的将姻缘符叠好收入香囊当中,香囊精致小巧上面还绣着极为独特的花纹,引起了萧凝安的注意。

  “香囊?”

  “是呀。”宁欢意握着香囊看萧凝安的眼神突然想起来话本子上说,似乎女子送心仪之人一个香囊有定情和表达心意之意。

  宁欢意不由得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萧凝安做一个香囊,萧凝安什么也没说,宁欢意便只是把这种想法给放在了心里。

  走出姻缘殿后,外面的天气却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宁欢意扯了扯萧凝安的衣袖,示意她站在檐下,果不其然一会便大雨倾盆,萧凝安愣住了。

  “这种雨来的快去得也快,想必殿下出门并未带伞吧?”宁欢意这话虽然是问萧凝安,但其实眼睛是看着萧凝安身旁的侍从,侍从只是腰间佩剑,并未看到什么油纸伞的模样。

  萧凝安点点头,却不说话。宁欢意望着自己头顶的屋檐,身后僧人阿弥陀佛一声,引着二人进姻缘殿中躲雨。

  二人便坐到了一旁的蒲垫上,宁欢意看着萧凝安的侧脸,下颚线极为好看,那脖颈纤长天鹅颈一般的模样。

  “殿下,臣女可否问你一件事情?”既然是圣上赐婚,那婚期一定很近,不能耽误太久,既然要成婚,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

  萧凝安很少在宁欢意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不由得勾起了兴趣:“嗯?何事?”

  “为何娶我。”宁欢意只想知道这个,自己和萧凝安见过不过几面,就连朋友都说不上,可不仅能在公主府的宴会上给自己撑场子,还能收拾了造谣的人。

  这一切都做的太过梦幻,馅饼一样的婚事宁欢意更害怕把自己砸晕了。

  萧凝安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对自己一向温和的脸上现在居然透出了森森的寒意。

  “姑娘不愿嫁?”萧凝安看着她,似乎是要把宁欢意盯出来一个洞。

  圣旨已经下了,宁欢意怎么可能不嫁了,她只是摇摇头,已经不打算接着再问了。

  对于萧凝安的反应,宁欢意心中也算是知晓了几分,或许自己对于萧凝安来说只是个有价值的王妃,而萧凝安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桩好的婚事。

  如此,二人合作搭伙过日子也罢了。

  雨渐渐小了,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差,待白莹莹举着油纸伞走来寻宁欢意的时候,也发现了二人的不对劲。

  “阿欢,你和殿下是……吵架了吗?”白莹莹小心翼翼的趴在宁欢意一旁询问,而宁欢意却并不想回答,只是低着脑袋把一把崭新的油纸伞给了萧凝安,自己则和白莹莹同乘一把伞,快速的走出了姻缘殿。

  萧凝安站在身后看着宁欢意离去的背影,脑海当中都是方才这明艳可爱的女子,软糯的声线,身旁侍从顺着萧凝安的眼神看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殿下,您既心有苦衷,为何不告知一二,惹得宁姑娘心生嫌隙该怎么办。”侍从是很愿意看着自家主子能够有个知冷知热的,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能成家陪着她就已经很好了。

  萧凝安凤眸微微低敛,她想到宁欢意刚刚眼中那失落的神情就有些心疼,可没有办法。

  “原本就是打算成婚后好好待她绝不逾矩,如今这般可能确实是走的太近了些,本王该收敛些的。”萧凝安撑起了那把油纸伞,一主一仆走入雨帘当中,原本该去拜见一下宁元勋的,可朝中有事只好快些回去。

  这边白莹莹还是很不解,为什么自己去拜了拜财神回来两个人就变得生疏了。

  路上白莹莹一直戳着宁欢意的胳膊问,宁欢意也是实在被烦的不行,便拉着她来到西禅寺的小亭子里避雨。

  顺便将刚刚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白莹莹听懵了,她压根没想到现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甜蜜二人如今却变得这样,大有一种磕的糖决裂了一般。

  宁欢意也是很惆怅,原本好像就不该奢望有什么爱情的,如今问了出来简直是自取其辱,对啊……爱不爱有什么呢?圣旨下来了,不嫁也得嫁。

  “她怎么可以这样!阿欢,你还想嫁吗?若是不想嫁,我们去找伯父伯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咱接着装病?”白莹莹顿时坐不住了,倘若不能好好对待宁欢意,那么再好的条件也是虚无。

  宁欢意也有些动摇,她眨眨眼睛:“圣旨都下了,还有办法吗?”

  被宁欢意寄予厚望的白莹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要不然,就说身体大病,短时间内无法大婚,先拖着时间,再看看?”

  虽然算不上什么办法,但是也只好这样了,宁欢意点点头,决心今日回府之后就开始称病。

  雨渐渐的停下来,天边擦出一抹雨后的彩虹,并不算长,短短的一截却如同装饰品一般。

  宁欢意收了油纸伞,迈出了小亭子,而此时宁元勋也已经询问完了良辰吉日,出来的时候恰好雨过天晴。

  “父亲……”宁欢意看向宁元勋,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自家爹爹尚且还因为婚事而喜上眉梢,自己居然就要称病拖延日子。

  身旁的白莹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大大方方的行礼,张口就道:“方才欢意淋了些雨,似身子有些不适。”

  宁欢意见白莹莹都这么说了,迎上裴阮那关切的目光时也只好微微蹙眉,扯出帕子来捂了捂嘴巴掩住咳嗽:“咳…咳咳……应当是有些受凉。”

  此时白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地方,要来接走白莹莹,裴阮见状便决定回去的时候和宁欢意一辆马车,也好照看着。

  宁欢意拗不过裴阮,只好福身先行上了马车。

  青黛也连忙上马车点燃驱寒的香,又泡了一盅热茶,给找了件披风披上才算好。

  夏日的正午原本该闷热无比,但是因为这场刚刚下过的雨,空气中就只剩下湿润的凉爽,宁元勋和西禅寺的住持寒暄过后,这才上了马车下令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