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偷香窃钰【完结】>第36章 新奇体验

  “噗——噗——”熬开的药汁形成的棕黑色泡泡, 一个接一个的破开,白色的烟气呼呼往上冒。

  师钰宁从小马扎上微微探身瞧了眼,把小炉子里的炭火拨出来些, 改成小火再熬一会儿。

  她拿起一旁的蒲扇继续‘呼呼’地大力给自己扇着风。

  脸上的滚烫叫她心也跟着发烫, 她在心里同自己说,一定是天太热, 一定是挨着碳炉子太近, 一定是药开了的热气蒸了脸。

  她才不是因着刚才屋里的那事脸红心跳!

  师钰宁用力扇着扇子, 企图把脑海里的画面全给扇走。

  可是她的脑子就好像要同她对着干,她越控制着不去想, 这记忆就越是要窜出来, 还跟在她眼前又演了一遍。

  不能怪她, 都怪谢昭然, 亲就亲,怎么还能动起手来。

  也怪她自己, 晕晕乎乎的,什么时候被谢昭然解了外衫系带都不知道。

  也不能怪她啊, 谁让谢昭然的手指纤细又灵巧, 从前给她的香囊系绳结她就瞧出来了,她的手指骨肉均匀,特别适合做这些细致活。

  不对,就怪她,好好的手去做些女红女工的多好,干什么要在她身上作怪。

  当那只滚烫的手就那般不说一声地贴上她无遮无挡的脊背, 她的脑袋在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了。

  师钰宁只觉得脑中有什么轰然炸裂、嗡嗡作响, 她想问谢昭然要做什么,双唇却被她含着, 湿哒哒的,黏得很。

  她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声声叫她也不敢细听的闷哼,带着丝丝软乎乎的情谊,那细腻的温语,都不像她了。

  她何时这般软腻过,她也从来不知道,谢昭然的手能这般的滚烫。

  她每每抚过一处,那一处就如同滚烫的熔浆流过。

  随着那股滚烫四处流窜,师钰宁渐渐地不光声音软了,连四肢百骸都跟着似被这滚烫的熔浆融化。

  她歪倒在谢昭然怀里,溃不成军,最后完全失了力,任由谢昭然那只手四处点火,又四处安抚。

  师钰宁用力闭上眼,抡圆了手臂猛然一阵扇,想把这些画面扇出脑海。

  却不小心扇过了,炭炉里那本来已经灰暗了些的碎炭又开始‘噼里啪啦’燃了起来。

  师钰宁赶紧顿了手,把蒲扇搁一边,拿裙角裹着手,揭了盖子瞧了眼。

  差也差不多了,师钰宁又把炉子里的炭给扒拉出来一些。

  坐回马扎上,师钰宁低头瞧见了衣裙上的灰,她伸手随意掸了掸。

  拍掉衣裳胸口上的黑灰时,师钰宁一个停顿,低头瞧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揉了揉,软乎乎的,但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跟刚才的感觉这般不一样,师钰宁眉头渐渐拧起,还是说这一块有什么穴位?

  刚才它们在谢昭然的手里时,只是简单的轻捻,浑身的血液就像逆流了一般直直地往她脑袋里冲,还在脑海里轰然炸裂,酥麻难耐得她竟就此掉了眼泪。

  太丢脸了!

  师钰宁懊恼地捂住了脸,觉着自己太失态了,在谢昭然面前又丢脸了。

  随后她又觉着,这不能怪她!

  她也不知道她那是怎么了。

  那感觉太奇妙了,她甚至找不到有什么感受能替代。

  师钰宁揉了揉脸,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对谢昭然就没有动手。

  她思索着要不要找回场子,可是又想到了如今的谢昭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从前那般规矩斯文的人,如今瞧她的眼神总让她心慌慌的。

  她可不敢再去跟谢昭然说什么扯平了,刚才谢昭然又拿了这话堵她。

  她说:“再想要扯平,可得这样亲我。”

  啊啊啊啊坏蛋,这她哪里会!

  师钰宁看了眼呼呼冒着热气的药罐子,好气,真想往里头加点黄连。

  浓郁的药香顺着墙根,透过窗户,一阵阵地飘进了敞着门的卧室里。

  谢昭然一手捻着一根细长的发丝,一手将它顺着手指头缓缓缠绕,瞧着那一圈圈的发丝将修长的食指困得紧紧的,勒出了段段红痕,谢昭然的嘴角浮起一抹笑。

  这根发丝是师钰宁刚才蹭掉在她身上的,她的头发就同她人一样,看起来乌亮,其实细细软软的。

  谢昭然一圈圈地绕着,心头的紧张还是无法散去哪怕一点点,她心中很是纠结,刚才师钰宁那滴泪就像砸在了她的心尖上。

  她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谢昭然心慌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她也不比师钰宁好多少,又没有经验,希望萧丽驹给她的那些册子不是诓她的。

  她低头看着被发丝缠绕得有些充血的指头,刚刚这指头抚过的柔软莹润,好似那微妙的触感还在。

  谢昭然粗粗喘了口气,骤然松开了缠绕着的发丝,红得似要滴血的指头骤然泛起一阵白,随后恢复了常态。

  她看了眼那简陋处理的伤腿,乡野村间的治伤水平还是差了些,也不知萧丽驹要多久才能找到她们。

  她需要她身边的军医,这腿伤她是一点不想耽搁了,只想赶紧治好。

  而且这块也不方便再呆了。

  她虽然对乡间不了解,但也知道,做媒婆的,想来不是个口风严谨的,怕是很快,这附近的人都会知道这儿有两个姑娘。

  其中一个还断了腿,行动不便。

  人心可经不起考验,谢昭然眼里闪过狠厉,若是真有不长眼的敢来,那也就别怪她心狠了。

  *****

  青睢崖上,陈达被手下拉了上去,脸上带着喜色,一边卸了身上攀崖的设备一边往师家父子的营帐走去。

  因着师敏达说找不着人不回去,师晁干脆让将士在此地扎营,又让军医给师敏达开了安神的药。

  从师钰宁出事到现在,师敏达是一刻都没阖眼,在悬崖边上,也不管师钰宁听不听的见,就在那儿喊了一夜的‘宁宁回来,宁宁回来’。

  喊到喉咙嘶哑也不肯停下,还多次趁着侍卫不注意,偷偷穿好了装备要下去寻人。

  原本侍卫们都不觉着师家小姐这么高悬崖掉下去能活着,虽然听了命令在找,也只是为着完成上级命令。

  可是看到师敏达这番表现,都被他给感动到了,他们从不相信师小姐能活着,到开始祈祷师小姐一定要活着。

  他们今日最怕的就是,万一找到的是师小姐的尸首可怎么办。

  幸好,陈达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当陈达跟师晁回禀,悬崖下头是条河的时候,本该喝了药沉睡不醒的师敏达竟然睁开了眼。

  顶着那对肿得像核桃的眼,师敏达死死抱住了师晁的腿。

  “爹,宁宁定然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宁宁会水啊!”

  师敏达大喜过望,揭掉额头上不知道谁给敷着的毛巾,拿来抹眼泪。

  “宁宁水性极好,老天爷开眼了,宁宁一定还活着。”

  别的人师敏达不知道,他们宁宁掉水里,那还不跟鱼儿遇水一样啊。

  当初,宁宁还不足七岁呢,同村里的半大小伙子杠上了,比水下憋气,结果生生把他们给憋过了气去。

  师晁听得老泪纵横,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陈达也被这氛围感染了,更坚定了要找到师小姐的心。

  师晁让他去安排,这回绳子再长些,再带上竹筏或是皮筏子,到了下头沿着河流往下游去寻。

  若是师钰宁没事,定是往下游而去。

  陈达领命下去,师晁又将消息告诉了萧丽驹派来帮忙的人。

  如今朝中已经由这位长公主代为监国,师晁对此倒是没有意见,比起煜王那离谱的性子,他宁可选择这位长公主。

  不过他也有些忧心,皇上病重,又无子嗣,若是一朝......那皇位会传给谁?

  先皇只有二子,幸好皇上已经下旨通缉煜王,不然若是叫煜王翻了身,他们师家可就完蛋了。

  唉,大邺真是到了危险关头了。

  宫中,萧丽驹听了手下来回禀师家的新发现,并没有如同师家那般的高兴。

  无他,主要是萧丽驹知道谢昭然不会水,而那师钰宁那般瘦瘦小小一个,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有能力一拖二的。

  生死关头,也不好强求人家冒死救旁人,萧丽驹心想,若是此番是谢昭然会水,她倒是能开心些,以谢昭然对师钰宁的喜欢,必是拼死也要救下人的。

  萧丽驹思索了番,让手下去找水师都指挥使,去借调他们行军皮划艇,并调一队水性好的,去协助师侯爷。

  青睢崖上,师晁见到水师的人后,对萧丽驹的观感更好了,他甚至觉得长公主若是能登上那至尊之位,定是个不错的君主。

  可惜了,长公主是个女子,这属于是妄想了。

  师敏达直接朝着皇城方向磕了头,感谢长公主,只要谁能帮他找到女儿,谁就是他师家的大恩人!

  “宁宁,你别怕,爹爹来救你了——”师敏达朝着悬崖下头奋力喊着。

  “阿嚏——”师钰宁一个重重的喷嚏,打得她浑身一颤。

  她感觉摸了摸额头,心想可千万别是感染了风寒,她们拢共俩人,可不能挑在一个时间都病了。

  感觉没有发烧,师钰宁松口气,从小马扎上起身,去厨房里头找了个新点的缺口少些的碗。

  又去后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夏日里的井水清澈透凉,舒服的很。

  师钰宁先洗干净了手,又掬了一捧水扑倒脸上,给刚才胡思乱想烫红的脸降了温。

  再把这有个小缺口的碗细细洗干净了,然后才将药罐子里的药给盛了出来。

  黑乎乎粘稠的一大碗药,闻着还十分冲鼻,师钰宁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同情,她自小就怕喝苦药。

  刚炖好的药,有些烫手,师钰宁没找到趁手的布巾,干脆撩起衣摆叠了叠当垫手,小心捧着药碗往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