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大堆资料塞进自己的异次元口袋, 慈跑去了别的地方。
地狱的环境常年不变,放眼望去都是血红色的天空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鬼怪。
不仅有路过的胧车,还有天空中执勤的天狗们。
当然, 无论这些是谁,当与慈对视上的第一眼, 全都惊吓到面目扭曲,鬼哭狼嚎地跑走了。
“啊啊啊啊啊!那个家伙来了!快跑啊!!!”
“啊啊啊啊!”
“义经公!不要看了!再不跑羽毛就会被拔掉的!”
“我已经死了, 她是看不到我的。”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她要过来了啊!”
由此可见,慈在地狱里的威慑等同于鬼灯,但相比起温和善良(阎罗王觉得这是滤镜)的鬼灯, 她更恐怖。
来到大叫唤地狱, 慈首先找到了正在疯狂敲打罪恶者脑袋的芥子小姐。
“晚上好啊,芥子~”
可可爱爱的毛绒兔扭过脑袋,露出一双凶恶的红色眼眸, “哈?”
见到是慈,那双血红的眼眸立刻变得圆润起来,“慈!”
小白兔一跃而起,踩着罪恶者的脑袋就扑进慈的怀抱中, “这一次来是有什么新的惩罚罪人的方法吗?”
慈双手自然摸上了兔子的脑袋, 顺手拿出胡萝卜递给芥子小姐。
“来查资料, 就顺道过来看你。”享受着手中的毛茸茸,慈愉悦得眯起双眸,“还要在大叫唤地狱找一个人。”
“可以哦。”芥子啃着胡萝卜, “只要是慈想要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都尽管拿过去好了。”
可爱的兔子小姐抬起头,小小的毛绒嘴边还残留着鲜红色的萝卜残渣, 说了一句极其恐怖的话,“无论砍断头颅还是扒皮去骨都可以,只要慈开心就好了。”
“哈哈,芥子还是那么可爱。”
“我要找的人,名字是继国缘一,芥子有印象吗?”
芥子眨巴眼睛,啃完一条胡萝卜后,又被慈塞了一根胡萝卜。
两只爪子将萝卜一分为二,芥子用有些疑惑的语气问:“你是说继国缘一吗?我记得四百年前他来过大叫唤,说如果有遇到一个叫鬼舞辻无惨的罪恶者,就通知他。”
“不仅仅是大叫唤哦,所有地狱都被他一一拜访。说如果是鬼舞辻无惨的话,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是正常的。之后继国缘一上天国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
说着说着,芥子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摸着脑袋说:“慈,你和继国缘一认识吗?”
慈来了兴趣。她寻找继国缘一,是因为在资料里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听芥子的语气,继国缘一似乎与她相识。
她的灵魂早已不受时间规则的束缚。于她而言,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只要她想,都不过是挥手间便可随意摆弄的玩具。
她既能够提前预知未来的自己将与谁相遇从而改变未来,也能够回到过去与之分离从而改变历史。哪怕是具有诸多不确定性的现在,也无法左右她的任何选择。
不过是转瞬间,洞悉了继国缘一的过去以及她的未来。
“这样啊,那我就顺便上天国去看看吧。”慈将芥子放下来,又摸了一把小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芥子已经啃完两根萝卜了,小肚子圆鼓鼓的,看起来又软又好摸。
慈当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格,又伸手在芥子的小肚皮上揉一把,总算心满意足离开。
当然,走之前还送了芥子几个虫卵。
“这个是什么?”
“是送给芥子的新玩具哦,只要把这个虫卵塞进这些罪恶者的嘴里,他们的身体里面就会长满虫子然后爆体而亡。”慈耐心为芥子解释道,还顺手抓了一个罪恶者过来做示范。
作为大叫唤地狱的优秀员工,芥子小姐具有敏锐的嗅觉,当然知道这个玩具的重要性。
只要有了这个虫卵,就可更加恶毒地折磨这些罪恶者啦!
“十分感谢,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可以好好惩罚狸猫了!哈哈哈哈!”
看着小兔子拿着虫卵蹦蹦跳跳离开的雀跃背影,慈的表情十分慈祥,“芥子还是那么可爱。”
其他的狱卒:……虽说是工作没错吧,但真的好恐怖啊!
来到天国,慈首先去的就是桃源乡把揍了白泽一顿。
“慈每次来都要揍我一顿呢。”白泽捂着已经不见人样的脸,小小抱怨着,“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就是这么简单。”
揍完白泽,慈就去找人了。
继国缘一诞生于战国时期,出身武士阶层。
慈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帮助兔子们寻找草药。
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穿红色的羽织,耳朵带有花札,留着一头深红色的高马尾。明明是相当俊美的容貌,却因为眼睛里没有高光,所以看起来整个人有一种呆呆傻傻的感觉,与其高大的身形反差十足。
可是与他对上视线,就会发现青年并不是呆呆傻傻的。他只是很宁静沉稳,几乎与宁静祥和的桃源乡融为一体,成为这些努力工作生活的兔子们的一员。
看久了,就好像他头顶上也冒出两个兔耳朵来。
“不用谢。”将草药交给兔子们,青年对兔子们说。
兔子们显然很喜欢这位青年,将桃花送到了缘一的手中。
他对这一份礼物感到喜悦,只是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发现桃花又被另一个人拿走了。
慈拿过桃花,自然而然将这朵桃花插进青年的高马尾上。
深红的发色,粉红的桃花,再加上那一张傻傻呆呆的脸,看着滑稽又可爱。
“哟,缘一,好久不见。”
青年呆滞地盯着慈的脸好几秒,才喊出了她的名字,“慈,好久不见。”
他站起来,摸了摸马尾上那一朵小小的桃花,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慈,和之前是一样的。”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慈同样浮现出一丝笑容,问道。
虽然此时此刻的慈是第一次遇见缘一,但独特的“缘”已然将时间无限延长。
缘一拥有特殊的灵魂,这是慈的判断。
这个世界很特殊,不仅仅扭曲了历史,概念也被遮蔽。就连这个世界的灵魂,大多都有了属于他们的“自我”。
慈有预感,在这个世界,她能够遇到超级多有意思的事情。
“只是想要见你。”继国缘一站在慈的身边,然后从桃树摘下一颗桃子,“桃子很好吃,慈可以尝一尝。”
完全不客气拿过桃子吃一口,确实脆爽多汁。
叙旧的时间很长,又很短。
他们聊了一些事情,包括如何相识,如何分离,又说了好多从前的事情。
当然,大多是慈出于好奇心且抱着戏耍的态度询问的,而缘一则是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他真心不怎么会说故事,只是平铺直叙将事情从头讲到尾。等到后面看到慈似笑非苡華笑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戏耍了。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表现出除了愉悦之外的任何情绪。
“你不转生,是因为想要等鬼舞辻无惨下地狱吗?”慈问道。
两人在白泽的药房内,正拿着白泽的茶叶泡茶。
至于白泽本人,并不重要。
桃太郎看着那边缩在角落里自闭的白泽,叹了口气,“你说你,当初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白泽顶着满头的包,回忆起从前的事情,还是感觉悔恨无比。
那是另一个世界,地狱还是混沌的时候。
当时的白泽还是一个快乐的老混球,每天不是在斗鸡碾鹅,就是在花天酒地。
那会正好遇到了慈的一个分意识。
众所周知,白泽是一个老混球,绝对的花花公子,于是开开心心去搭讪了。
当时的慈(分意识)在发现自己被搭讪之后,眼睛瞬间亮得好比三千瓦的电灯泡,找到了新玩具的喜悦让她对白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其余世界的白泽倒大霉。
回到现在,白泽也是恨不得穿去那个世界掐死那个世界的自己。
“我也不想的啊,那个世界的我,和这个世界的我有什么关系嘛。”白泽蹲在地上画圈圈。
听到慈与继国缘一的谈话,白泽竖起耳朵。
“鬼舞辻无惨,你说的是那个一千年前本该死去但现在还活着的家伙吗?”白泽探出脑袋走到两人之间。
上古神兽白泽,通晓世间万物。能够知道连鬼灯都不知道的鬼舞辻无惨这是正常的。
只不过白泽是神仙,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干涉凡间世俗。再说了,他是华国的神仙,管辖区域不在这啊。
“我来这个世界,正是为了鬼舞辻无惨。”慈说道,顺手又给了白泽一拳。
“痛!”白泽吃痛捂脸。
继国缘一为白泽倒上茶水,“慈当初也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不能亲眼看见鬼舞辻无惨下地狱,我是绝对不会转生的。”缘一回答了慈的上一个问题,“而且,我也想要再见一见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的兄长,慈在资料上见过,名为继国岩胜。只不过资料上显示他早已经暴毙而亡了。
但是看缘一的态度,就知道继国岩胜此时还活着,还是成为鬼这样生物而活着。
这就是概念被“遮蔽”的后果。生死混乱,轮回颠倒。
鬼舞辻无惨是绝对重要的纽扣。但肯定不仅仅是鬼舞辻无惨导致的,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着要插手这些事情了?”白泽伸出了好奇的脑袋,将整张脸凑近了慈,端的是一张好奇宝宝的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荧光笔飞速在白泽脸上画了一个大乌龟的慈笑容亲切,“因为现在我是有编制的人哦。”
白泽:……你在说什么啊。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哦,宇宙的尽头是考编。作为宇宙中独一无二的灵魂,我当然要进入政府编制,成为一名光荣的审神者,带领刀剑付丧神们对抗时间逆行军,以自我意志贯彻整个宇宙,实现我的魂生理想。”
白泽狠狠沉默住了,而后说:“你这是真心话吗?”
慈比了个剪刀手,对着某个方向眨眨眼,“你猜。”
“你看得地方是哪里啊,镜头在这边。”白泽吐槽道。
“不过如果是时之政府,那就理解了。”神兽青年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五官瞬间扭曲起来,“呕!好奇怪的味道!慈你又在我的茶杯里放奇怪的东西!”
乖乖听着二人说话的缘一抿一口茶水,说:“没有喝到奇怪的味道。”
“那是因为你这个可怜人在生前的时候就已经被慈这个家伙喂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舌头早就变成奇怪的形状了。真是可怜啊缘一,就算是上了天国也逃不了这个女人的折磨。”白泽再一次狠狠吐槽。
缘一略感迷茫,“不,和慈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更可怜了,缘一。”
白泽又被揍了,这次是被打得变回原形塞进药罐子里。
简单和缘一告别后,慈又回了地狱一趟。
“你是说,很多原本死去的人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我们地狱这边并没有接收到灵魂。”与慈谈过之后,鬼灯沉思起来。
“不仅如此,你们在这个时间段也接收了很多死于非命的灵魂吧。”慈说道。
鬼灯深呼一口气,总算是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真是那个叫做鬼舞辻无惨的家伙搞得事情,那就拜托慈你为我们处理一下,争取早点把他送到地狱这边来。”
想到在此之后地狱要处理的工作量,鬼灯就感觉到眼前发黑。
他,真的!很!讨厌!加班!
“要是感觉到不开心,那就狠狠地压榨他们吧。”慈拍拍鬼灯的肩膀。
“反正是罪人嘛,就算是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加班没有休息没有工资一旦偷懒就用带刺的鞭子狠狠抽打他们的脑袋,或者让他们一边受刑一边完成工作如果没有达成业绩就丢入油锅里煎炸煮焖,这些都是可以的哦!”
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温度与重量,鬼灯的面色总算缓和一些。
与慈对视几秒,鬼灯说:“真的不来地狱工作吗?”
“哈哈,我才不要忍受一堆没有什么意思罪恶之人灵魂的鬼哭狼嚎呢。而且地狱的食物真的很难吃。”
早已经被拒绝很多次的鬼灯没有失望,只是神色平淡与慈道别了。
……
“主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今剑趴在羽生慈的身边,实在是无聊。
沉睡中的少女面容宁静,原本璀璨瑰丽的眼眸此时紧闭。
“主公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了。”乱趴在羽生慈的另一边说。
鲶尾将蛋糕塞进嘴巴里,吃得整个腮帮子鼓起来,嘴角都沾满奶油,“上次主公昏睡了多久?”
“睡了好像也是四个小时。”太鼓钟说。
只是刚来本丸不久的物吉贞宗不知道从前的事情,于是便安安静静给其余的刀剑们铺被褥。
现在已经是夜晚,本部内除了巡逻的队员,几乎已经进入梦乡。
正想着,昏睡的少女突然睁开双眸,一双眼睛瞪得发亮。
“主公!”乱立刻扑进羽生慈的怀中,“你终于醒了!”
羽生慈笑容满面,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默默拿出一大堆东西,“所以,今晚要玩个大的吗?”
众刀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