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败了。

  第二个炸弹不在米花中央医院,世界线改变了。

  清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人流如织的医院了,她只记得那远在天边却被她的耳膜清晰地捕捉到的爆鸣声,震碎了她的心。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有人向她递手帕。

  怎么了吗?

  抹了把脸,她在哭吗?不是吧,只是在泪流满面而已……

  浅声道了句“谢谢”,接过了手帕,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像机械木偶般继续走着,闯进自己的房间。

  将自己摔在沙发之间,深深地沉溺在里面,像是想要溺死自己一般。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世界上要存在这样的人啊?

  凭什么要那么好的人用他的生命去为你买单啊?!

  死亡才不是那样耀眼的人值得被铭记的高光时刻……

  越想越生气,手指不住扣着沙发,一种难以言状的悲愤和杀意冲上了她的大脑。

  西内——

  陡然间想到若月,勉强回了些理智,强撑着起来驱车去往警局。

  呵呵,另一个炸/弹被找出来了。可松田阵平呢?

  找了一圈,在地下室,清子看到戴着墨镜的若月——那是松田送给她的。她看到若月手上的伤口,再看了看若月靠着的墙上的痕迹,显而易见,刚刚发生了什么。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清子看到若月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表露悲伤的存在,眼睛一颤,悲戚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清酱……他会疼的……”突兀的,若月说了一句话。

  清子张了张嘴,她不知道怎么跟若月说。

  “他怎么会死啊……”若月哀戚又似乎在恳求什么的呢喃显得那般脆弱。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若月抿了抿唇,尝试勾起唇角,清子蠕动着唇,却始终没发出半个音节。

  她们对望着,

  她们不会告诉对方,她的笑容有多牵强,

  她们互相递着手帕,却忘了自己同样泪眼婆娑。

  ……

  几天后,松田的墓碑建好了。

  清子几乎每天都会去那里。

  她看到鬼冢教官肃立在那里,眉眼间是少见的和气和悲伤。

  如果松田看到鬼冢教官这样子,一定会像受到惊吓一样跳开吧,说不定连手上的墨镜都拿不稳……清子有些好笑地想。

  她看到若月从此戴上了墨镜,她看到那么喜欢花里胡哨的研二穿上了黑西装。

  若月每天都会跟松田说今天发生了什么,破了什么案子,如果实在没发生什么事,也会静默的坐在那。她没再哭过。

  可只有清子她们知道,若月开始研究理工和炸/弹了,只有她们知道,若月墨镜底下藏着多么厚重的黑眼圈。

  松田啊,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她活成了你的样子……

  如果觉得心疼,那为什么不从长眠之中醒来?如果感到抱歉,那就亲口说出来啊,混蛋!

  几年后,若月以同样的方式去了另一个世界。

  东京塔下,清子缄默着。

  她看着手机上除了下一枚炸/弹的信息,还有一段话:

  抱歉啊,清酱。

  我要去找他了。

  你们可不能太早下来哦!

  晚安。

  清子没有流泪,她看着恍惚而焦急的小柯,抄起他就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还有事情要做呢……

  晚安,我亲爱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