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俗套至极的电视剧,每当“善良”的炮灰要落入悲惨的境地的时候,总会有光鲜亮丽的主角登场,或者在痛苦结局来临之前把炮灰救走,亦或者在痛苦结局无法改变的时候充当主角成长的经验包。

  虎杖悠仁的到来,让我脑髓迸发出的恶意疯狂的成长,我最是厌烦这样的人,礼貌而又良善的,把握好适当距离的侵入某个人的心灵。

  吉野顺平的母亲来到这里,笑着邀请我与虎杖去其家里吃饭,对于“吉野顺平朋友”这样的身份,虎杖悠仁脸上没有异样的应和,肚子正好咕噜噜的叫了一下,在一番鸡飞狗跳中,他注意到了我有些阴沉的视线。

  虎杖以为我是在“笑话”他,冲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挠了挠樱粉色的头发,含着无奈的对吉野妈妈说:“这样的话,只能打扰你们啦哈哈哈……”

  在路上,吉野顺平感受到了我的心情,这个人对他人的情绪变化非常的敏感,他抿了抿唇,竟然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带着潮湿的感觉,他的手心柔软,出了汗液,滑腻的和我的皮肤接触在一起。

  啊……啊。

  这样的感觉,阴暗的,如同地下的老鼠,在偷偷交流着双方的心情,他的忐忑侵入我的皮肤表层,紧张的更加握紧了我的手,我微微勾起了唇角,我在伪装喜悦,让他安心。

  让吉野顺平这个傻瓜一直觉得,‘那样的祐人,根本就是纯良的一塌糊涂的小可怜嘛,和自己一样的小可怜。’我喜欢看吉野顺平深切的相信着我,把信任全部交付给我的模样。

  我想到,曾经我还小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去街上,去游乐园玩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讨我的欢心,可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兴趣,在这样的欢快的氛围中,我只能强颜欢笑,对着父亲说着‘我真的好开心啊爸爸,好开心爸爸能带我到这里玩儿啊’

  我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假装对附近的冰激凌车感兴趣,指着冰激凌车说着:‘啊,爸爸,我要那个啦。’

  冰激凌应该卖的很好,要不然也不会排着那么多的人,男男女女交叠在一起,蠕动着关于夏季的汗臭味道,不论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混杂在一起,汗液、香水,吃食,各种各样的气味都往鼻孔中钻进去了。

  父亲郑重的点头,掐了掐我的脸‘那么祐人要好好的等着爸爸,不要乱跑哦。’

  他是一个疏忽的大人,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忍受着孤独和寂寞,那种焦躁的心情,看着父亲远处排队的身影,几乎到达了极限。我为什么要那样的应和他的自以为是,营造出一种父子间非常开心的假象?因为他是我的爸爸,是我的父亲,只要血缘的纽带还在,我就不能反抗他的建议,反抗他的意愿,因为孝顺的子女不该抵抗至亲,也不该让至亲难过。

  周围的人有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有时候又用胳膊挤着我。这里真是好多人啊,恶臭的,香的呛人的,应有尽有。

  我等了很久很久,我脚底下扔着父亲买的一些不中用的小玩意儿,我仰着头看着天空,眼睛被阳光刺的痛苦,忍不住眯起眼,又抵抗性质的睁开眼,眼泪流了下来,这时父亲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拿着的是可爱的草莓冰激凌,只是跑这么一小段路,就已经开始融化了。

  接过冰激凌后,用舌头舔了一口草莓味道的冰激凌,好甜啊。被阳光刺到酝酿而成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父亲以为我吃的太开心才流下了泪水。

  他好笑的调侃着我,半蹲着身子把我的泪水用拇指抹掉,看着我的眼神,流露出一种分外陌生而熟悉的神色。

  看着母亲的眼神,父亲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迷恋起我、因为我的神态那么的像离开远走的母亲,可又不完全如此。

  因为,后来他舍不得的,依恋的只有我,寂寞的时候叫的名字也是“祐人”

  从那以后,父亲就不是值得我讨好并且顺从的父亲,他只是一个和我拥有着相似血液的陌生人,一个,无聊的家伙。

  “祐人?”吉野顺平叫我,他为我盛了一碗饭,脸上是柔和的仿佛能够挤出水的,关切的神色。

  我接过碗筷,说了声谢谢。

  我不是第一次来吉野顺平的家里吃饭了。

  吉野妈妈的厨艺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我是一个比较会做饭的人,来到吉野家里碰巧赶上要做饭的时候,就会去和吉野的妈妈一起做,吉野的妈妈也不会跟我客气,说着我是一个手巧的孩子,丝毫不吝啬夸奖,还会调侃一句吉野,说‘顺平这孩子总是闷在房间里,我也真是拿他没办法呢~~’

  那个时候,吉野顺平就会故作稍微不满的样子反驳吉野妈妈,但是他脸上的神色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满足。

  这一顿饭也是我和吉野妈妈一起做的,虎杖悠仁吃的很开心,他眼睛肿含着敬佩的神色竖起了大拇指,同样是一个丝毫不吝啬夸奖的人。虎杖和吉野妈妈的相性很好,饭桌上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吉野妈妈喝着啤酒也十分舒畅的样子。

  吉野顺平无奈的劝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你少喝一点酒啦,真是的。”

  好其乐融融的氛围,我安静的吃着饭,感觉和热闹的中心格格不入。

  虎杖悠仁注意到了我,他把手臂放到我的肩膀上,我和他的距离瞬间拉进了,他笑着说:“祐人怎么也不说话,真是闷性子。”

  “哼哼,我有一个同期也和你这样闷骚哦,成天板着一张脸,和小老头一样,不过祐人就看起来比他顺眼多了~”

  “祐人是这样,很安静的……”吉野顺平替我解释,还不动声色的把虎杖拉了回来,染着热度的,属于虎杖悠仁的手臂就离开了我僵硬瘦弱的肩膀。

  虎杖悠仁怂怂肩膀,又想到了一个综艺节目中的搞笑片段,出其不料的模仿了起来,醉醺醺的吉野妈妈指着虎杖又开始哈哈大笑。

  “妈妈!”吉野顺平无奈的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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