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伸出手接住野泽一的身体,然后缓缓将他平放在地上。

  野泽一捂着胸口上的枪伤,因为肺部被击穿,让他呼吸有些艰难,口鼻中带有血沫,每咳一下都喷出一口血。

  即便是以他的身体恢复能力,被击穿肺部也是十分难受,再加上他本来就感知力提升,疼痛与窒息感都是乘几何倍数的。

  内脏的恢复不同于肉体的恢复,是极为复杂精密的,所以贯穿内脏的恢复需要比正常肉体恢复的时间更久。

  但是好在死不了。

  除非是直接贯穿他的脑干,让他脑死亡,否则,以野泽一的能力是很难死去的。

  安室透猩红着眼睛看着藤冈隆道,眼中的杀气让藤冈隆道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藤冈隆道咬牙切齿的冲安室透继续开枪,而子弹每次都是贴着安室透划过,偶尔带走几根碎发,偶尔划破一片皮肤。

  直到他的子弹全部打出,也没有一发击中安室透的要害。

  这让藤冈隆道有些慌了,转身就要跑。

  但是身处飘在半空之中的天空船里,即便他再跑,除非跳下去,不然的话是无法挣脱安室透的。

  而如果他要跳下去的话,就与他的那些手下是一个下场。

  那就是摔成肉沫。

  藤冈隆道被安室透按在地上,而安室透的左手上,正握着野泽一之前递给他的那把瑞士军刀。

  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开始苦苦哀求:“你饶我一命,怎么样?得到的钱,咱俩均分。不,三七分,我三你七,只要你留我一命!”

  安室透听到他说的话,嘴角扯出阴狠的笑容,什么也没说,冲着藤冈隆道的太阳穴,将刀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不三七分了,都给你!全都给你,别杀我,啊啊啊啊!!!!!”

  刀子狠狠的没入了他的脑袋里,就连刀柄也进去了几分。

  但这显然并不能让安室透出气,眼睛、耳朵、心脏,通通都被狠狠的扎了数刀。

  尤其是靠近心脏的位置,已经扎的全是烂肉了。

  那是野泽一中弹的位置。

  就连系统出牌的瑞士军刀都因为坚硬的骨头而翻刃。

  安室透缓缓的站了起来,俯视着被扎的没有人样子的藤冈隆道的尸体。

  “他要是死了,我绝对会把你挫骨扬灰,就算你进了地狱,我也要到地狱里再追杀你一次!”

  然后将手中的刀随手一撇,扔到了尸体上,刀子滑落在地面上砸出‘当啷啷’的声音。

  杀死藤冈隆道后,安室透连忙跑到驾驶舱,让紧急降落。

  随后,天空船被迫选择要降落在奈良。

  也可能是因为野泽一受伤后催眠的效果减弱了,又或者是枪声太过响亮,柯南就这样醒来了。

  醒来后,他最先看见的不是被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人们,而是靠在墙上,奄奄一息的野泽一。

  随着野泽一的每一次呼吸,都有大股的血液,顺着野泽一的手指缝中涌出。

  柯南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看着野泽一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会?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野泽哥,你……”

  野泽一虚弱的喘气,忍受着疼痛与痒感:“居然这副样子让你看见,真是太狼狈了。”

  说着,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每一次咳嗽都有更多的血流出。

  柯南慌乱的伸出手,捂住野泽一的伤口:“野泽哥,你快别说话了,这时候应该抓紧降落去医院啊!安室哥呢?他在哪?我现在去找他!”

  野泽一猜到安室透正在追杀藤冈隆道时的场面估计会十分的惨烈,连忙抓住柯南:“别走,咳咳,咳……”

  柯南立马停下身子,守在野泽一身边。

  野泽一抬起没有沾血的左手,揉了揉柯南的脑袋。

  因为失血过多,此时野泽一的手有些凉:“在这陪我一会儿,透他已经去联系了。”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以野泽一的能力,不可能躲不过子弹,当时野泽一背着虚弱的他都能轻轻松松躲过,所以他会受伤,应该是为了保护谁吧。

  根据那人对野泽哥的重要程度,甚至愿意用身体去替他挡子弹,估计肯定就是安室哥了。

  野泽一虚弱的笑了一下:“你不是让我少说话,怎么还问我这么多?”

  “那我不问了,我去给你找医疗箱。”

  “不用,坐着就行,我有一些冷,陪陪我的话会暖和一些。”

  柯南捂着野泽一的手,试图用体温捂热他,即便他知道这不能。

  安室透满身是血的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了野泽一的另一边,伸出手和野泽一捂胸口是手交叠。

  “我已经联系好人了,他们……”说到这里,安室透看了眼柯南。

  柯南知道自己可能醒来的不是时候,所以拿起麻醉手表,给了自己一针,头一歪,晕倒了过去。

  野泽一显然也没有想到,柯南居然会有这种操作,愣了几秒,然后咳嗽两声。

  “咳咳,这算是孩子长大了吗?”

  “是比以前成长了不少。接下来的事情会由公安接手,等你下船之后会有A·Y的人接你到公司的私人医院,新出智明正好在奈良,他已经在降落点等候了。”

  野泽一点了点头,靠在安室透的肩膀上。

  安室透侧过脸看着野泽一苍白的唇,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即便知道他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如果他再警觉一点就好了,如果他能够及时发现这件事就好了,如果那个子弹打在他身上就好了……

  这样野泽一就不会这样虚弱了。

  野泽一艰难的咽了口血沫子,舔了一下干涩的唇:“透,我有点困,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安室透想了想,给他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但是不一会儿,野泽一就制止了他。

  一共讲了没几句话,基本上句句都是刀子,不是小时候被别的小朋友歧视,就是为了能够看见艾莲娜天天弄伤自己。

  他听着更难受了。

  “还是别讲了,你的声音让我越听越困。”

  “好。”

  安室透紧紧握住野泽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湿巾,给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渍。

  再过一会儿,天空船就要降落了,他的爱人,可是很在乎在属下面前的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