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由分说,一手抓起沙发上的人,照着脸就是一拳!

  他看着沙发上的衣衫凌乱,脸上挂满泪水的江谨,感觉整个肺腑都颤抖起来。

  “陆汀寒你他妈的!”,方洄怒吼着,再次向男人挥拳而去。

  陆汀寒第一拳受了没来得及反应的亏,生生受了一拳,这第二下他当然不可能再被方洄打到。他反应迅速,侧身避让,同时抓住空隙,向着青年的脸就挥了过去。

  嘭的一声,方洄跌倒在地,唰的一下碰翻了桌上的杯具和文件。

  “别再靠近江谨,这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否则我弄死你。”,陆汀寒跪下身去,揪住青年的领子,语气冷得可怕。

  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根本不可能听陆汀寒话,同样冷着一张脸,冷声道:“你做梦!你这种人渣根本配不上江谨!”

  这句话算是精准踩中陆汀寒的雷区了。

  “你说什么!”,男人脸色铁青,抬起手就欲往下挥。

  “够了!陆汀寒你疯够没有!”,江谨从沙发上起身,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莫大悲哀。

  闻言,陆汀寒的手一顿。

  方洄也愣住了,抬眼望向了江谨。

  江谨只瞥了青年一眼,可脸上淤青,眼里倔强和不甘已经足够刺伤他了。

  他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拉住了陆汀寒那只还未挥下去的手,语气平静到近乎无情:“我不见他了,你起来。”

  方洄倏的睁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江谨!”

  然而,江谨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拉着的人才动了动,放下手,站了起来。

  “呵,”,男人望向江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为人着想。”

  “江谨,你为什么……”,方洄觉得眼前的人让他觉得陌生。

  江谨强忍着心里的悲哀,尽量表现平淡的对上了男生的眼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说你一个学生不好好念书,干嘛总多管闲事,我们才见过几次,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逞英雄。”

  说完,他还装作十分自然的挽住了陆汀寒的手臂:“陆哥,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那一刻,方洄觉得自己整颗心的凉了下来,刚才肆虐的怒火被江谨冰冷和麻木的态度彻底浇灭。

  而陆汀寒又何尝不是。

  三年来,这是江谨第一次再次开口叫他陆哥。

  他几乎耗尽了所有耐心与温柔都换不来的一句称呼,却因为眼前的人,江谨向他讨好。

  妒火简直像火海一样燎原。

  “小少爷,别毛都还没长齐就想着飞,有时间惦记别人,不如多回去帮帮你哥,而不是净给他惹麻烦。”,临走之前,陆汀寒还不忘冷嘲热讽一句。

  他抓着江谨的手腕,快步出了办公室,开门的一瞬间,两人和门口站着的一个女人打了照面。

  “陆总。”,女人一身职业装,即便刚才目睹如此大的一场闹剧,看上去也依旧从容淡定。

  江谨认识她,陆汀寒的助理。

  “你做得很好。”,陆汀寒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女人,淡声说了一句。

  女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欣然接受了这句赞赏,继而把目光投向江谨,从容道:“好久不见,江先生。”

  江谨脸上发热,虽然他知道女人肯定已经知道他和陆汀寒的关系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自然:“好久不见,Andy。”

  这位名叫Andy女人在同二人打过招呼后,踩着一双高跟鞋,嗒嗒的进了刚才混乱不堪的办公室。

  很快,江谨听到里面传来一句——“方少爷,陆总让我送您去医院。”

  回到宾利车上,江谨和陆汀寒各坐在车后座的两头。

  嗒的一声,打火机响起的声音,陆汀寒解开衬衫的两颗纽扣,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夹着一根烟。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死一般的沉默。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良久,陆汀寒摁灭了指尖一口未吸的烟,沉声开了口。

  “没有,反正你也能查得到。”,江谨望着窗外倒退的高楼,语气冷淡,他转回头,目光凌厉又冰冷,每个字他都咬得极其清楚,他说:“陆汀寒,你真的让我恶心透了。”

  “呵,”,闻言陆汀寒轻嗤的一声,“恶心?你背着我偷偷联系那小白脸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他手一伸捏住江谨的脸颊迫使人看向自己,傲慢又狠厉:“你现在不应该骂我恶心,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样让我不找那小男生的麻烦。”

  江谨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别开脸,愤怒又屈辱,声音里含着一丝颤抖,他实在不明白这人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你那么多情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喊完这一句,江谨浑身像泄了气一样,他不再看陆汀寒,脸上流下两行痛苦的泪水。

  “谁告诉你的。”,男人语气冷到令人发寒。

  “重要吗?”,江谨觉得疲惫不已,想自己又何必和一个本根没有心的人在这里掰扯。

  “不重要,确实不重要。”,陆汀寒望着江谨冷淡的表情,心冷了下去。

  说实话,江谨怎么知道的,他并不在意,而是江谨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他宁愿江谨跟他大吵大闹,然后让他跟那些人断干净,可是江谨没有,从始至终他都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抽身离去。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司机坐在前排,方向盘都要捏烂了。

  回到别墅,陆汀寒拽着人就走向了客厅的沙发。男人坐着,抬起一双薄情又幽寒的眼眸望向眼前的人,高贵又不屑,就像一匹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的头狼,语气玩味恶劣:“想让我不动方家少爷,你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不是你让我回家的吗?”

  窗外乌云密布,整个别墅里都是暗沉沉的光线,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光景,简单的黑白主题,昂贵的瓷器,窗口枯萎的藤蔓,一切都变得刺眼起来。

  江谨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总是执着于问为什么,却没有意识到,陆汀寒对他做的所有事都不需要为什么,他只不过是那人众多玩物中的一个,一样的陪睡,一样的陷入这种肮脏的交易。

  反正心早就死了,多一次少一次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江谨悲哀闭上眼,复而再睁开,一步一步向男人靠了过去。他跨坐到男人的腿上,环着人,将唇贴了上去。

  一个伴随腥咸的吻,泪水自江谨的眼睫滑落,流入两人的口中。而江谨卖力的吻,他甚至主动探出自己的舌尖去与陆汀寒纠缠。

  “嗯……”

  客厅里很快响起一阵难以自抑的低喘。

  而陆汀寒除了呼吸粗重了一些,还没有任何反应,他一只手扶住江谨的腰,一只手捏住江谨的下巴,望着青年眼里的混沌与水光,眸光深邃难辨。

  啪的一声,江谨的身子抖了一下,陆汀寒拍了他一下。

  男人哑声道:“那小子可不止值这点东西。”

  “唔……嗯……”

  江谨身体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他浑身都很敏感,即便是已经和陆汀寒做过非常多次,他还是会像第一次那样露出青涩又迷蒙的样子。

  江谨把头埋在陆汀寒的肩上,而男人仰靠着真皮沙发,这次仿佛并不打算动手帮忙,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一盒烟,放进嘴中,咔的一声点燃。

  尼古丁的气息和白色烟雾将他的整张俊美又锋利脸笼罩在其中,那些昏暗的光线似乎不再压抑,而是变成一种意味不明的景象,旖旎又qing色。

  江谨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沌感,他闻着那股熟悉的烟草味,呼出一口湿热的气,他不明白往日里一向野蛮又粗暴的陆汀寒为什么今天那么难取悦。

  “宝宝,换种方式。”,男人嗓子里像是藏着一抹低笑。

  江谨知道陆汀寒这是让他更进一步,他像一条失去思考鱼,身体酥软的从男人身上滑了下去,他瘫坐在地毯上,一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了男人腰间的皮带。

  伴随着嗒的一声脆响,江谨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呼……”,陆汀寒靠着沙发,低呼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烟圈,压抑低沉,眼神不再清明,像是终于被江谨的打动,有一丝动情了。

  他忍无可忍,将指尖刚燃了一半的烟摁进了烟灰缸里,起身就朝他上压了下来。

  江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颊绯红,望向眼前的人,然而还没来得及捕捉到男人脸上的神情,他的唇就被再次堵住了。

  男人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压制着他,江谨知道,他这算是“服务”满意了。

  窗外暴雨入注,哗哗啦啦的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掉,而屋里热气腾升,像是雨滴落在滚烫的地板上,滋的一声就被吞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谨都失去了意识,这场雨才渐渐停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