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要走，江饶低头看着画了一半的小狐狸的腹部，深吸一口气，腹部上下起伏。
“宋老板就这么喜怒无常？”
宋川野想骂句“关你屁事”，可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累了，改天再纹。”
累了还是……
江饶闷笑了声，不易察觉的挑了下眉。
两秒后，他淡淡开口：“也行。”
多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于他不亏。
他起身，却在欲要扣上扣子时顿住：“你这儿有换洗的衣服吗？”
“我他妈不需要！”
转身，江饶袒露的胸膛闯进他的眼里。
眼神再往上挪，江饶歪着脑袋看他，脸上写满：你在说什么？
宋川野喉结上下滑动，在“不管他”以及“难道让他光着离开”中转身去拿了件T恤丢给江饶。
江饶看了眼砸到自己怀里的T恤，还没开口就听见宋川野说：“穿过，嫌弃你就光着走。”
在江饶换衣服的时间里，宋川野走进卫生间。
半个钟后，他换身衣服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丝滴到衣服上，看起来禁欲又魅惑。
江饶坐在沙发上，上下扫量着他，眼神赤裸又直接。
“你看什么。”
江饶直接：“看你。”
宋川野没想到两年不见，江饶变得直接，一时间被哽住。
“你每次工作结束都要洗个澡？”
宋川野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脏。”
江饶闷笑了声。
他差点就信了呢。
可是怎么办，在宋川野进去前，他看到他那鼓起来的包子了。
看来，他对宋川野不是完全没有魅力。
只是……宋川野是个傲娇的人，他还得再努把力。
他调侃了句：“你这张嘴还是跟两年前一样硬。”
宋川野冷笑了声，几乎脱口而出：“你尝过啊。”
“我没尝过？”
话落，屋内的气氛再次陷入“死局”。
“肇事者”只能尴尬的将毛巾盖脑袋上，揉吧几下，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怎么还没走？”
江饶适当的露出一丝疑惑：“你不送我？”
“我他妈为什么要送你？”
宋川野火气顿时上来了。
江饶回国就找那个人，现在居然还有脸让他送？
他讽刺了句：“你脸皮真他妈的厚。”
比两年前厚多了！
江饶依旧是那张平淡如水的脸，走到他跟前：“你摸过啊？”
宋川野盯着他，喉咙里千言万语，可最后出口的却只有俩字：傻X。
看见头发湿漉漉的宋川野身后跟着个穿着他T恤的男人下楼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有不小心撞破某些场景的锅子最快反应过来，拉走准备上前八卦的人。
他边走边说：“野哥慢走。”
察觉到不对劲，但宋川野是个要面子的，只能忍了忍。
江饶在他身后憋着笑，却很喜欢这种宋川野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宋川野走到车子旁，身后传来疑惑的一句：“就这？”
“嫌弃？”他冷笑了声，阴阳怪气道，“就这，你爱坐不坐。”
江饶的视线随之望去——
摩托车。
他不知道自己不在国内的这两年宋川野到底发生些什么，从前的宋川野就算是野，也不至于野到玩儿这些刺激。
赛车，摩托车……
放弃设计，选择当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刺青师……
宋川野这些变化都是江饶从未想过的，可如今他却亲眼看到这样的宋川野站在他面前。
后者仿佛感受到什么，蹙眉问：“怎么，酷到你了？”
“野到了。”
江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宋川野微微蹙眉，他将头盔戴上，偏头看向江饶：“还走吗？”
他想用这种方式逼着江饶离开，可江饶却拿过头盔扣上。
宋川野头盔下的嘴角勾了下，抬起大长腿跨上摩托车，回头看江饶：“敢坐吗江教授？”
“没什么不敢的。”
江饶一跨而上。
“抱紧。”
江饶没听懂，直到车子往前开，一股惯性把他狠狠的往外推，他连忙抱上宋川野的腰。
小王八蛋，他是故意的。
江饶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腰，凑到他耳边：“你想摔死我？”
宋川野非但不听，还加快了速度。
头回坐摩托车后座的江饶觉得自己要被吹成傻子了，紧紧搂着宋川野的腰不撒手。
直到车子缓缓停下，宋川野头也不回地问：“住哪儿？”
江饶扫了眼四周，脸色渐渐沉下。
他以前就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宋川野，这人是真狠。
——这是两年前他住过的地方。
也是存放着他俩最多回忆的地方。
沉默良久，江饶极其不自然地说：“不住这儿。”
“下车。”
宋川野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送人送半路？”
宋川野不忍了。
他骂骂咧咧：“你他妈连个地址都不说，是想让我把你送法国？”
两秒后，江饶吐出一个小区名字。
宋川野脸色一变。
他还是那句话：“下车。”
“宋川野，你……”
话刚出就被打断：“我他妈让你下车！”
直到被丢下车，江饶都不知道宋川野在发什么疯。
可是他知道宋川野真的很生气，并且……头也不回的驾车离开。
他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声音，无声叹了口气。
宋川野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像是变了很多。
他还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甩脸生气的他，但他好像多了一丝隐忍，那是就连江饶都看不透的模样。
唯一不变的是，这么多年过去，顾若景依旧是他听不得的名字。
但有些事，江饶当年没法儿解释，如今依旧开不了口。
宋川野……
你要我怎么办？
“你没跟他说？”
回到家，江饶坐在客厅地毯上，手里拿着酒杯，听着随意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里传来的顾若景说的话。
“要不我帮你跟他说说？毕竟你当初……”
话音未落，江饶立即打断：“不用。”
江饶抿了口酒，露出一丝苦涩：“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有些事，他不希望宋川野去承受，否则他当初就不会离开。
良久，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半杯红酒下肚，只听见顾若景说：“你别太作。”
江饶嘴角一扯，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半分钟，又响了起来。